第六卷 神權之國 第800章 沉默處刑

有尖銳的呼嘯在樹林里響起,一道淡淡的真空斬波破空而至,將數棵樹木攔腰斬斷,斜掠向前方飛馳的兩名少女。

夜琉身影輕閃,遠遠遁開。海薇則空翻、掃腿,直接將真空斬踢爆。然而後頭,卻有更多的真空斬追來。三名基因戰士連番出擊,道道真空斬追著海薇兩人,在這片樹林里已經不知道斬斷了多少樹木。從空中看下來,那片綠意蔥蔥的樹林里,已經出現一片片大小不一的空白,而這樣的空白還在繼續增加之中。

「就在這裡幹掉他們吧。」夜琉突然停在一條粗壯的樹枝上,手扶著樹榦安靜道。

海薇也在樹下停住腳步,興奮道:「要開始了嗎?怎麼打?」

「你拖住兩個,我先幹掉一人再回過頭來幫你。」夜琉面無表情地說。

海薇卻抱怨道:「又要我干這種力氣活。」

「你不就適合干這個,還是說,你有把握在短時間內幹掉一個?」

一道真空斬掠來,兩名少女分從不同的方向錯開。海薇大叫道:「如果他們不是九階的話……」

下面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她以行動代替了自己的回答。如果基因戰士只是八階,海薇還有希望在短時間內幹掉一個,可惜他們是九階。如果不限時間的話,海薇或許能夠辦得到,可要在短時間內得手卻是想都別想,於是老老實實按照夜琉說的去充當誘餌。

這次沒有繼續逃跑,而是往基因戰士的方向掠去。從一棵樹下穿過,便可以看到這三道強大卻木納的身姿。海薇鎖定兩人,體內能量突然高速運轉開來。能量先是擴散到全身,再瞬間迴流,於心臟處碰撞,使之瞬間產生更大的威能。立時,海薇威勢爆漲,眼神驟然變得凌厲起來。

這是和夜琉接近兩個月後特訓的成果,在無法跨越九階的前提下最大程度地提升戰力。利用能量的對沖和湮滅使之產生短時間內巨大的爆發力,名之為潛能激發的技巧。目前海薇能夠使用這種技巧的時限是1分來鍾,使用後基礎力量、防禦、精度、速度和反應能力將提高70%左右。

仍達不到九階的水準,卻無比接近九階。

這種技巧還有待開發,海薇目前能夠承受的對沖能量洪流只是兩道。若位階提升,對能量的掌控度進一步精化,可以同時以四道以上的能量流對沖的話,那麼潛能激發也將蛻變為潛能爆發。根據夜琉的推算,在潛能爆發的狀態下,能夠為海薇在短時間內提供整整一階的成長性。

當然,這所謂的一階成長性只包括了基礎能力,卻無法生成新的高階能力。可運用得當的話,便是戰鬥中的一種利器。

便如現在,僅僅是潛能激發,若零在這。就會發現海薇的能值瞬間激升,數值已經十分接近基因戰士。

在各項基礎能力爆漲的情況下,海薇夷然不懼地迎向了基因戰士們。

小小的拳頭突然消失在空氣里,然後其中兩名戰士周圍的空氣突然產生了急劇變化。它們調整旋轉、摩擦,併產生了爆炸。兩名戰士同時飛跌了出去,海薇還有餘暇朝他們做了個鬼臉,然後扭身往另一個方向飛掠而去。

空爆拳,在潛能激發的狀態下,以高速揮動拳頭引動目標附近的空氣產生摩擦並爆炸的技巧,威力堪比重炮轟炸。迎面受此重擊,哪怕是九階也不好受。兩名基因戰士摔到地上,搖了搖頭跳起來。他們的上衣在爆炸中已經粉碎,就連面具也有些變形。

互視一眼,兩人朝海薇的方向追去。另一名沒受到照顧的基因戰士也要追去,突然從樹林的枝葉里彈射出一道繃帶,如同毒蛇般卷中他的左腿。繃帶一收,生生把這名戰士從樹上扯了下來。

基因戰士落到地上,警惕地看著前方。一道纖細的身影從樹木的陰影下出現,夜琉冰冷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淡淡道:「從剛才我就很好奇,你們的身高、體型乃至速度、力量等一切數據幾乎是同步一致。就算是三胞胎,也沒有這麼高的數據同步率。如果不是你們還有體溫和心跳的話,我幾乎以為你們是量產的人型機器了。」

「那麼告訴我,你們是什麼東西?生化人?」

被夜琉留下來的這名基因戰士,面具上有一個阿拉伯數字「2」。他是2號,2號沒有回答,也不會回答。他臨時聽從索隆的命令,因此殺死夜琉的優先度要高於回答她的問題。可以要出手的時候,一個意志竄進他的大腦,臨時接管了這具軀體。

於是在夜琉的感覺里,基因戰士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仍是那付身體,可多了些隱晦的陰沉。然後就聽到面具下有聲音傳出:「我對你也感到很好奇,在你的身上,混合著生命和機械的味道。真是奇妙,難道你是人工創造出來的生命?你的造物主又是誰?」

聲音是蓋亞的,可夜琉沒聽過蓋亞的聲音,因此並不知道對方是誰。可蓋亞的話卻觸動了夜琉大腦中的某些東西,於是在這個危機環侍的戰場上,她的眼中仍有破碎的畫面掠過。

那是一幅幅青色的畫面,有男人,有女人,還有不時掠來的一束冰冷的光。一些奇怪的器械朝視野探來,夜琉生出了諸如恐懼和厭惡這種極少會出現的情緒。

她突然頭痛欲裂,跪倒在地,大汗淋漓。

恍惚中,又聽到誰說到:「你就叫夜琉般,像夜色下的琉璃一般,晶瑩而美麗……」

一個微笑的男子在眼前閃過,他那麼溫柔,就像一輪暖陽,溫暖著這顆冰冷而機械的心。

然後有槍聲、血液、屍體。它們構成一組凌亂的畫卷,最終畫面定格在那個男人睜大著眼睛,卻無力躺在地上的屍體。接著是大段的空白,記憶再次出現畫面的時候,是無盡的荒野,還有無盡的流浪。

直到……

「我們是夥伴!」

零微笑的模樣,和那個給了自己名字的男人很像,很像。然後就這麼停留了下來,開始的時候只是想找個暫時休息的地方,可漸漸的……

「夜琉,你不會笑嗎?看,像這樣……」金髮的少女,用兩根手指拉開自己的嘴巴。很欠揍,可……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所以,漸漸的習慣留在這群人身邊。在戰鬥中遺忘著過去,嘗試著成為像海薇那樣單純,卻快樂的人。

「我是夜琉……」

「咦?」

遠在千里之外的教皇廳里,蓋亞一手支著下巴,雙眼卻通過2號映照出夜琉的身影:「明明剛才的氣息還很混亂來著,這麼快又平伏了下來。看來已經跨過自我認知混亂的障礙,有趣,這小傢伙是什麼來頭。明明在她身上聞到人工造物的味道,卻又同時混合著只有生物才能夠不斷進化的基因……」

樹林里,夜琉緩緩站了起來,雙眼平視著2號,強調道:「我是夜琉,是人類,是零和海薇他們重要的夥伴。只要他們還在,我就是夜琉,而不是其它什麼……東西!」

「這是你識別自己的方法嗎?將對自己的認知寄托在他人之上,可是件很危險的事。」從2號的嘴中,發出蓋亞的聲音:「或許我可以幫你。」

「不用,你是敵人。敵人……就該誅殺!」夜琉解下了纏繞在她手臂和腿上的繃帶,看似柔若無物的繃帶,當它們掉到地上時,竟發出沉重的敲擊聲。

「軟性金屬?這可是些好東西,難為你纏著它們戰鬥。是為了壓制自己的戰力?還是在重要的時刻爆發出讓人意想不到的力量?」

「都不是……」夜琉輕輕道:「它們的沉重,只是為了不斷提醒我。有了夥伴、有了朋友,我的身上……便同樣有了責任。」

「有著活下去,並打倒像你這樣傢伙的責任!」

「真遺憾,看來不能成為同伴了。2號,動手吧……」

蓋亞從2號的大腦中把意志退了出來,把身體的控制權還給2號之後。基因戰士立刻進入戰鬥狀態,他高抬腿,就要踢出真空斬的時候,眼前卻突然失去了少女的身影。視線下移,夜琉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身側,一手輕輕按在他的腳上。跟著使出一記精妙的手法,2號眼中的世界突然天旋地轉起來。

等他回過神來,卻給夜琉摔到了一棵樹榦上。頭下腳下地撞在樹上,於是在他眼裡,世界是上下顛倒的,有些怪異。就在這個怪異的畫面里,夜琉消失,跟著胸口響起沉悶的爆鳴。

夜琉完全違反了常理,沒有加速,卻瞬間已經達到速度的極致。她閃到基因戰士身前,雙腳重重踏在他的胸口上,力量筆直灌入2號的身體,可以聽到胸骨斷裂的聲音。跟著2號身後的樹榦咔嚓一聲從中而斷,樹榦向旁邊傾斜,2號的身體則像一顆炮彈似的倒飛了出去,又連續撞倒兩棵大樹才停了下來。

這個時候,基因戰士便發揮出沒有任何情緒的好處。哪怕胸骨斷裂,劇痛難當。可2號仍然如機械般站了起來,只是胸前肌肉一陣蠕動收縮,用肌肉包裹斷裂的骨頭,防止它們在戰鬥中不小心刺中自己的內臟。

這一切落在夜琉的眼中,憑肌肉蠕動的方式她就知道基因戰士在做什麼。

「沒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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