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律師，我很抱歉！」曾樹說道。
在婁子素的規則里，大約七天就應該立案，或者不立案，也應該不超過十天通知結果，然而曾樹能拖好幾個月。
婁子素的憤怒可想而知！她沒有說再見就直接掛了電話！
叮鈴鈴————
婁子素剛放下電話，電話鈴聲再次響了起來，婁子素接起電話：「曾法官，你說再多也沒有用，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
「婁律師你好！」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了出來，很陌生。
「你是誰？」婁子素心中微微一震！
「我是誰不重要，為了你好，我建議你明天取消新聞發布會！」
「取消，如果我不取消呢？」
「嘿嘿，你不取消，你明天的會我保證一個人也不會到場。」渾厚的聲音淡然地說道。
婁子素心裡一沉，王平對他的預言好像全中了，王平在離開上京去糧農署總部的時候說過，婁子素會受到很多不明力量的阻攔！首先就是立案，如果不出奇招，也許連立案都會不予通過！
這個電話，無疑就是這種不明力量之一。對方終於沉不住氣了，直接給婁子素打電話了！當然，王平在最後給婁子素留下了殺手鐧，只是婁子素並不認為那就是殺手鐧，她不屑用！
「你是誰？」婁子素冷厲地說道，「你敢說出你是誰么？」
「婁律師，你是學成回來的共和國的大律師，希望你少搗亂，做一些對共和國有益的事情，而不是打什麼專利權官司。良美得到的東西，很多了。」渾厚的聲音語重心長地說道。
「保護知識產權，你認為不重要，對國家無益？」婁子素犀利的問道。
「保護知識產權，得利的是良美小家，但是傷害的是共和國大家，共和國大家還沒有發展起來，而良美早已經發展起來了，別為了一己之私，搞亂了共和國的秩序。」渾厚聲音大義凜然地說道。
婁子素氣得幾乎無法呼吸：「領導，你覺得保護知識產權，讓人們建立專利權意識，是一件拖國家後腿的事情。」
「至少目前是這樣的，我們國家剛剛發展，需要新技術共享才能更快的發展壯大。」
「正因為國家剛剛發展，所以從一開始，就要走上一條正規的道路，而不是在今後來花大力氣糾正。」婁子素說道。
「好吧，我言盡於此，婁律師，你一意孤行，會後悔的！」
「後悔？如果我不把這件事情進行到底才會後悔！」婁子素平息一下心中的憤怒。
「呵呵，你明天的新聞發布會，如果一個人都不來，你還怎麼發布？好好想想吧，婁律師！」對方說完就掛了電話。
明天一個新聞記者都不會出現？婁子素難以相信，在這個電話進來之前，她連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婁子素跟各大媒體記者的關係都不錯，也很熟悉。在婁子素免費做國家法律顧問的時候，接受採訪是必然的；後來跟王平認識後，王平和良美更是媒體追逐的對象，婁子素作為良美法務部的最高層，隨時跟新聞媒體打交道，正因為跟新聞媒體很熟悉，婁子素決定召開一個新聞發布會，公布自己提起訴訟的這段時間裡所遭遇到的不公，明天就是新聞發布會的時間，剛才神秘電話里說，明天不會有任何一個記者出席她的新聞發布會。
一個人都不來，還開什麼發布會？
難怪曾樹敢打電話來，原來他是早就有了準備了！
婁子素拿起電話，這個時候打國際長途，在王平那邊正是白天的工作時間，她拿起電話卻又放下，王平和易睿剛去聯合國糧農署工作，裡面可都是歐美人的天下，相信在糧農署里，王平和易睿要獲得話語權不淪為別人的工具，就同樣了面臨競爭，自己在國內的事情，還是沒有必要再去煩王平了。
想想王平走的時候告訴她的殺手鐧，想起王平的預言，婁子素現在不得不佩服王平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中！原來不是王平不想打國內的專利權官司，而是他早就看清楚了阻力在什麼地方。這些阻力，有些是來自共和國的社會環境，得隨著時間和社會的進步才能一點一點的改善，要想以個人力量和突發事件來改變一種思維慣性，是很難的，而且幾乎不可能成功！
「那就試一試王平的殺手鐧！」婁子素決定了！
在王平跟她說的時候，婁子素是不屑這樣做的，她覺得祭起法律之劍，就沒有幹不成的事情，結果證明，可能王平這次又對了！
叮鈴鈴————
電話鈴聲再次響起！
這次會是誰打來的，是已經得勝的曾樹？
婁子素接起電話，這次她沒有主動說話，電話里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聲音非常柔和好聽，一口正宗的國語：「婁律師，你好，我叫葛艷！」
「葛艷？」
「是的，我叫葛艷，上京日報的副主編。」
婁子素心中一凜，對方才說了明天一個新聞記者都不會出席，馬上就接到了上京日報主編的電話。
「你好，葛主編！」
「你好，婁律師，我還有一個身份，是曾樹曾法官的妻子。」葛艷說道。
「哦？你有什麼事情，請說！」婁子素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形式的連環電話，很新穎的戰鬥方式啊！不過想起王平留給她的殺手鐧，這一切都是渣渣！
「曾法官接手婁律師的案子，一直拖著不予立案，我先為他向你道歉。」
道歉？
又來一個道歉的？
可是道歉又有什麼用？明天的新聞發布會連一個人都不會有了，儘管如此，起訴曾樹的事情，絕對要進行下去。
「別跟我道歉，你們不是已經贏了嗎？」婁子素淡淡地說道。她手裡提著座機底座，走到房間角落，放下電話底座，偏著頭夾著電話聽筒，開始倒開水！
「道歉也沒有什麼用？你們很厲害啊，動用了最高層，明天的新聞發布會，你們一個記者都不會來了，關於曾樹法官拖著不予立案的報道，自然也會壓住了，不過，我明天依然會把曾樹告上法庭的。要我罷手，絕不可能！」
電話里的葛艷聲音很吃驚：「他們這麼快就向你施加壓力了？」
「什麼他們？難道你不知道么？」
「我真不知道！」葛艷說道，「我打電話來，只是要告訴婁律師，曾樹已經對你的訴訟立案了，今晚他在辦公室里加班看你的材料，明天就會發出函件給中糧集團的領導。」
婁子素沒有說話，這件事情，好像很有些變化的樣子！
「婁律師，你相信我，幾天後你就知道了，如果中糧拒絕接受法院函件或者不派人來法院，曾樹會堅持缺陷審判。我打這個電話，是希望你明天的新聞發布會上，撤銷對曾樹的起訴，讓他把這件官司給打完。」葛艷說道。
婁子素說道：「你讓我不要告你的丈夫曾樹？」
「是的，如果他下去了，換了另外的人，你的官司，基本上又重新開始了，但是曾樹已經開始了，你盼望的事情，今晚就已經啟動，如果你要親手再把它終止，好像很不明智。」葛艷說道。
婁子素深吸一口氣，情況比想像的複雜，三個電話，三個內容，三個立場！如果明天的新聞發布會真的沒有一個人來，起訴曾樹，對方同樣也可以用拖字訣。
「葛艷，我該怎麼相信你？」
「明天就知道了，你要相信曾樹的能力，在中院，可能只有曾樹的能力，能夠跟你聯手。他遲遲不立案，是因為遭受到了上面的壓力，你要不相信我，我也沒有辦法。」葛艷說道。其實葛艷算準了婁子素別無選擇，最後肯定會選擇相信。
「葛主編，你確定你們沒有收到禁止派記者參加新聞發布會的通知？」
「截至目前，我沒有收到任何通知！」
「我剛才接到了一個陌生人的電話，他希望我放手，並且說我明天的新聞發布會，不會有任何一個記者來參與的。」
葛艷沉默了一下：「這就是目前的國情，婁律師，曾樹需要你的理解和幫助，你也需要他的理解和幫助，他終於選擇了抵抗住壓力辦案，如果你決定起訴他，把他投進監獄，你就是在幫對手的大忙。我希望你三思！」
「謝謝葛主編，明天新聞發布會我會如期舉行，要真的是一個人都不會有，我知道我該怎麼做。」婁子素說道。一個人都不會來，證明了中糧的力量的確很強，能夠輕易施壓媒體，自然能夠輕易施壓曾樹。
結束了跟葛艷的長時間通話，婁子素對葛艷有相見恨晚的感覺，雖然兩個人並不親密！
寫字檯前，婁子素端起咖啡慢慢的喝，牆壁上，時鐘的指針指向了半夜兩點。婁子素拿起電話，撥通一個號碼，並不說話，電話里，曾樹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好，我是上京中院法官曾樹，請問你有什麼事？」
這傢伙果然在辦公室里加班啊！婁子素的電話座機，跟現在不一樣，沒有來電顯示，無法知道曾樹在什麼地方打的電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