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5章 學識與教養

第二天下午,共和國外交部,易文山的休閑室里。

王平的心理素質很好了,卻還是感覺到謙和老人的無形壓力。兩個人就坐在黑色的小沙發上,面前是一張低矮的木質茶几。兩隻古樸的木質外殼的茶杯,茶几上點著提神醒腦的藏香。藏香淡淡的清香,充滿了整個休閑室。

這種見面的方式,沒有辦公室里寬大的辦公桌子,少了幾分見面的那種生分,多了幾分隨性,也體現出平易近人的人情味。

威名赫赫的易文山,是個身材並不高大的老人,外表氣質也看不出任何的犀利,他前半生的鐵血生涯在他的身上並沒有留下明顯的痕迹。王平前世對易文山很敬仰,看過以他的故事為藍本拍攝的多部電影,如今跟易文山面對面,老人的氣質隨和,眼神隨和,衣著隨和,跟前世電影里劍眉星目銳氣逼人的形象完全是相反的。走在大街上,對於不了解他的人來說,就是一個普通的老人。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普通老人,給王平形成了壓力感!

老人的目光中,蘊含著能洞穿人心的力量。王平這樣的人,感官上特別的敏銳,對老人的充滿了睿智的目光就特別有感受,所以壓力就比一般的人要大得多。

「你在搞再生稻研究?」寒暄之後,老人直接就進入了話筒。

王平點點頭,恭謹地說道:「是的!」

老人手上端著熱氣騰騰的茶杯,一邊說話一邊飲茶。王平卻很少動面前自己的茶杯,只是偶爾的小小的喝上一口。

「據我了解,日本的京都農學院的早稻田教授、荷蘭的克里斯蒂安教授,美國的馬庫斯教授。法國的勞倫特教授,等等等等,都在致力於再生稻研究。」老人慢慢說道。說完又小小的喝了一口茶水,這好像是他的習慣!

王平點點頭:「易部長,我想很多西方國家的農業科學家,包括韓國、印度等亞洲國家在內,他們都在全力研究再生稻,也在全力研究其他的農業科目,這並不奇怪。」

「這的確不奇怪,共和國的發展比起發達國家,在一些科研項目上,滯後了五十年吧,我知道你是王士翔教授在艱苦的農村環境里教出來的天才學生。那麼,你又把握搶在發達國家的前面,把這個再生稻研究出來么?」易文山老人看著王平說道。王平有任何的輕微的異常舉動,都會被老人準確的詮釋出內心的想法。

「我沒有把握。不過我老師說過,關於再生稻這個項目。如果共和國人自己搞不出來的話,那麼其他國家也更難。」王平直視著老人的眼睛說道。

老人微微一笑,他被王平毫無豪氣的豪氣語言給逗樂了。王平的語氣很平淡,卻充滿了強烈的自信和豪氣,展示出內心的絕對底氣。

「小王,你為什麼這麼自信呢?據我所知。你的研究的環境條件跟國外發達國家的相比,那簡直就是一窮二白,簡陋至極。」

王平也微微一笑:「易部長,科研成不成功,第一是靠天賦,第二還要靠運氣。」

「你覺得你的運氣不錯?」

王平點點頭,笑道:「很不錯,至少比外國研究再生稻的農學家們要好一點。」

老人微微仰身,舒服的靠在沙發上:「小王,你口氣很大啊。」

王平笑道:「易部長,我的口氣一點都不大,因為我已經在自己的實驗田裡種上了再生稻。」

老人的背脊明顯的僵硬了一下:「你的再生稻研究已經出成品了?」

「還需要再觀察結果,今年冬天,就能看見成果了。而我老師告訴我,國外的所有研究再生稻的專家,都走進了一個誤區,就是稻穀和稻穀的雜交,而我們的再生稻的父本有兩個,一個是水稻穀,還有一個,是稗子。」

「稗子?」

王平點點頭:「稗子是水稻田裡的雜草,是農民的眼中釘,可是還有一種稗子的變種,跟水稻晃眼看相差不多。而且,稗子本身可以食用,更可以做飼料。」

「異種雜交?」

王平微微驚訝,老人竟然知道這麼新鮮的名詞,也實屬難得。

「是的,這是一種異種雜交,也是一種分子基因的科學應用,而我們要的,變種稗子的生命力。稗子的生命力,比水稻強了最少三十倍。倒伏,惡寒,貧瘠的土地,乾旱,都很難影響到它的生長。我們取的,就是它的這種強大的生命基因。」王平盡量言簡意賅。

老人越聽越坐直了身子,眼睛全神貫注的盯著王平。

自從王平跟老人見面,就留給了老人很深刻的印象。年輕人毫無傲氣,舉止平和,從容自如,言談彬彬有禮,沒有小農民的俗氣和謙卑。共和國鄉下人的卑微,在他的身上眼神中沒有一絲一毫的痕迹。

最令老人刮目相看的是,這個休閑室里,因為這次特別的會談,就只有老人和年輕人,放在茶几邊的茶壺裡裝的是開水,每次老人的茶杯喝了一半的時候,年輕人就會為老人斟茶,每次的斟茶,年輕人都剛好斟茶到八分滿。這是共和國里,茶道最講究的一個細節。有句俗話,酒滿敬人,茶滿傷人。也就是說,斟酒斟得越滿,就表示你越尊敬對方;而斟茶斟得越滿,則表示越不尊敬對方。斟茶,八分滿,是尊重的禮節。

而王平每次順手提起茶壺為老人斟茶,都是堪堪的八分滿就停止!

這令老人刮目相看!年輕人雖然是個鄉下的小農民,可是素質教養,體現在他說話走路做事的每一個細節上,令老人對王平的印象非常深刻。

王平也自然知道老人邀請他來,必然有深意,他還剛剛揍了他的寶貝兒子易戰一頓,儘管心裡很惴惴不安,但是王平表現出來的氣質和學識,令學貫中西的共和國超級儒將易文山也不敢小覷。

王平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再生稻的原理,深入淺出的表述,令老人聽了個八分懂,就這八分懂,就決定了老人思考很久的一件事情。

「小王,你很不錯,我想我被你的學識和對科研的自信給折服了,好吧,我有一樣東西,是你最需要的,我決定把它送給你,另外,我今天要介紹一個大能人給你認識,我想你今後,離不開她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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