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沒有處死哈薩克大汗楊吉兒的打算，沒那個必要了。
阿古麗是個很聰明的少女，這一點她大概也能想到。
但沒有必要並不等於就不會被處死，她的父親畢竟曾是一國之主，留著總是個麻煩。
更何況不死也不等於可以好活，沒有秦牧發話，她父母作為俘虜被押到南京，嚴密看管總是免不了的，而且就算是一個小小的看守，想虐待她的父母都像虐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想讓自己的父母活得好一點，她還是得求眼前這個主宰一切的大秦皇帝。
秦牧將嘴裡的草莖輕輕吐出，向她示意道：「你起來吧。」
「陛下還沒答應寬恕臣妾的父母，臣妾不敢起來。」
「放心吧，朕看在你的份上，怎麼著也不至於讓他們虐待你的父母，不過在欽察大草原沒有穩定之前，你的父親，以及你的兄弟的自由是會受到限制的，朕不想再起波瀾。」
「多謝陛下，多謝陛下。」
阿古麗一顆心終於放下來了，能讓父母和親人不至於隨意受人欺凌，這已經很不錯了，至少完全自由。她知道那暫時是不可能的，除非她能儘快生下龍子，或許父親的境遇還有可能因此得到較大的改善。
她的漢語尚算流利，只是口音有些怪，不過配上她那動人的美貌，聽起來倒也別有趣味。秦牧聽著，不禁露出一抹由衷的微笑來。
男人對美女或許總難免有種獵奇的心裡，但就秦牧個人而言，他還是更珍惜與楊芷、巧兒之間的那種感情，那才是真正暖心的。
蘇謹和李定現在只打下了哈薩克汗國大帳，中帳與小帳實力還在，加上有奧斯曼在背後撐腰，事情還是挺麻煩的。
秦牧不會天真地認為，大秦有了六九式燧發步槍和火箭彈，就能萬事無憂了。
有先進的武器，或許能在正面戰場上佔據優勢。
但打得下來絕對不等於管得住，欽察大草原如此遼闊，若是那些信奉伊斯蘭教的牧民不服治理，奧斯奧等信奉伊斯蘭教的國家，也必定會不斷地策反這些牧民，恐怕今後很難有一日安寧。
國內的司法改革雖然是重中之重，但秦牧身為一國之君，要總攬全局，不能總是把目光盯在內部的改革上，中亞的問題，必須要有一個長遠的治理計畫了。
而那邊所有問題的核心，還是信仰的問題。
不管人們願意不願意承認，信仰差異造成的衝突，是永遠不可以完全消除的。要想欽察大草原永遠歸為大秦所有，並且不會成為大秦的亂源，只有消除這文化與信仰上的差異。
總之一句話，只要能改變當地牧民的信奉，其他的都好辦了。
「來，阿古麗，坐到朕的身邊來。」
秦牧含笑吩咐，阿古麗只得坐到他身邊，一縷幽幽的體香，立即傳到秦牧的鼻中，十分好聞。
「別緊張，朕就是和你隨便聊聊。朕這個人呢，心很軟，也很硬，關鍵看對誰。對於朕的臣民，朕心很軟，總希望他們過得更安康幸福一些；
對於大秦的敵人，朕甚至可以下令軍隊，將他們屠殺殆盡，屠殺一百萬人，一千萬人，對於朕來說都只是一個數字，絕不會引起朕的絲毫憐憫。」
阿古麗聽了這些話，心中有些不適，秦牧說到屠殺一千萬人的性命時，就像在說一千萬隻螞蟻，甚至是草芥，那麼輕鬆，那麼理所當然。
「哈薩克汗國也好，布哈拉汗國也罷，都已經被劃入大秦的版圖，已經是大秦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對於你父親原來的子民來說，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放棄天主教的信仰，皈依佛教或者道教；要麼成為奴隸或者刀下鬼。」
「陛下，你就不能……」
「不能。」秦牧斬釘截鐵地打斷她道，「朕今天一心軟，必將後患無窮，將來一次次的戰爭，恐怕要死更多的人。所以，現在朕如果不能改變他們的信仰的話，那只有消滅他們的肉身。朕會下令朕的軍隊，把整個欽察大草原殺個一乾二淨。」
「啊！」
「阿古麗，朕聽說你是個善良的公主，你不會願意看到你們的族人，被屠殺乾淨吧？」
「陛下，請您寬恕他們吧，寬恕他們吧……」
「那要看他們選擇做朕的百姓，還是做大秦的敵人了。阿古麗，朕希望你能去勸說一下你的父親，朕會讓他回欽察大草原，讓他去勸說你們的族人，不要做無謂的反抗，順應天命，放棄他們原來的信仰，好好做大秦的子民，他們若願意這麼做，朕會善待他們的。」
「陛下，臣妾願意去勸說自己的父親，請陛下給臣妾一點時間。」
「阿古麗，你要快一點，時間不是很多了。」
「陛下，臣妾一定會說服自己的父親的，請您相信我好嗎？」
有楊吉兒這個曾經的哈薩克大汗回去勸說的話，總比一味的用血腥手段好，消除哈薩克、布哈拉的信仰問題，這或許是一個比較耗時的過程。
即便消除了信仰的差異，對這些地域還是要實行抽丁的。哈薩克汗國和布哈拉汗國，都是地廣人稀，初步估計兩個汗國加起來總人口也就接近一百萬左右。
只要成功改變這些人的信仰，隨後再實行抽丁法，要控制這部族的人口增長還是不難的。至於改變信仰，說難不難，後世的哈薩克併入沙皇俄國之後，起碼半數以上的人改信了正東教。
現在用屠刀加懷柔，雙管齊下，相信要徹底改變這些地方民眾的信仰還是可行的。
有些事，秦牧不想和阿古麗多說，他要的，只是讓阿古麗去勸勸他的父親，能勸最好，勸不了也不要緊。楊吉兒只要還想活命，總難以逃出他的手掌心。
紅娘子難得出來一趟，在山間放馬賓士了半個時辰，才帶著幾樣獵物回到白龜池畔。她帶回的有野兔，有山雞，甚至還有一隻野山羊。
秦牧看了，好奇地問道：「鶯兒，這山上竟然還有野山羊？不會是山寺僧人放養的吧？你好歹是皇妃，偷獵別人的羊可不好。」
紅娘子這趟玩得盡興，心情正好，便笑著答道：「陛下，若真是山寺僧人養的，臣妾那可就更要獵了。陛下您想啊，僧人是戒葷的，他們養羊來還能有什麼好事？」
秦牧還真沒想到這一茬，被紅娘子說得失聲大笑起來。
紅娘子不知道道她單獨在和阿古麗聊什麼，只道他是迷戀新歡，是以與美人在這卿卿我我，她心中多少有些吃味兒，便突然加了一句：「這就像陛下養著一群美人，還能有什麼好事不成？」
秦牧瞬間被噎得夠嗆，這妞兒還真是不怕犯忌，好歹我也是皇帝啊。紅娘子說完還瞟了美麗動人的阿古麗一眼，弄得阿古麗也一臉通紅。
「鶯兒，別忘了，你也是朕的小羔羊。」
紅娘子白了他一眼答道：「我才不是呢。」
「呃……對對對，鶯兒不是小羔羊，是胭脂馬，哈哈哈……」
秦牧那明顯另有深意的笑聲，讓紅娘子不免產生某些聯想，臉色也不禁紅了起來。
「你這人總是一肚子壞心思，懶得和你說話。」
紅娘子嗔了一句，拿著兔子和山雞，一溜煙跑池邊去了。
她那火爆的身材，便是厚厚的冬衣也掩蓋不住。秦牧靠在古松下，脫口唱道：「親愛的，你慢慢飛，小心前面帶刺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