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南洋驚濤 第一千零八章 海上敵蹤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個道理很簡單,莫卧兒皇帝沙·賈漢,荷蘭軍事指揮官維爾納多都懂,所以,他們很快勾搭上了。

正處在全盛時期的莫卧兒王朝,其海軍戰艦的數量還是頗為可觀的,還從英國人手上買到了不少火炮,至於戰鬥力,就不好說了。

另外,莫卧兒海軍人才輩出,對於海戰,他們有很多別出心裁的奇妙構想。

比如有一個叫赫拉辛迪的將軍,就曾向莫臣兒皇帝沙·賈漢提出建議,對大象進行嚴格訓練,然後把大象裝到船上用于海戰。

據赫拉辛迪將軍反覆計算,在近戰時,只要三頭大象一齊伸出鼻子,就能把排水量一百噸到兩百噸的戰艦掀翻,給敵人造成毀滅性的重創。

有著如此奇妙創意的莫卧兒海軍,與有著豐富的海戰經驗的荷蘭海軍,強強聯合,你還真不知道他們的戰鬥會不會以乘方式的暴漲。

想像一下,在實戰時,你很可能先被莫卧兒海軍的奇累妙想雷傻,然後對背後偷襲的荷蘭海軍一無所覺。

最終,你會在類似於「上帝是個女孩」極度震驚中,被打得落花流水,潰不成軍。

反正柯宸樞很頭疼,維爾納多避而不戰,有著二三十艘戰艦以及幾十艘武裝商船的荷蘭艦隊就象憑空消失了一般,現在莫卧兒王朝的艦隊也來攪局。

那寶船那寬敞的指揮艙內,柯宸樞、都僉事任重、海軍游擊華英南、李穆等將領,就著地圖,正在討論著下步的計畫。

李穆說道:「現在往來印度的大秦商船進一步增加,錫蘭、印度大陸東海岸,我們主力若是北上,錫蘭這裡的航道就很難控制。找了這麼久,竟然沒找到維爾納多,這事情越發不尋常了。」

華英南接著說道:「這個季節,季風洋流變化不定,荷蘭人對這一帶的海況比咱們熟悉得多,相比之下,對我們非常不利。」

印度洋的季風和洋流夏季與冬季各有不同,大體上,冬季(10~4月)北風和東北風從亞洲大陸吹向海洋,會在北部冬季形成反時針方向環流。

在印度洋的南半部,洋流的流向相對穩定。南赤道洋流從東到西橫過印度洋,直抵馬達加斯加島附近,一部由北繞過該島,穿過莫三比克海峽南流,叫做莫三比克暖流;

另一部受阻直接沿馬達加斯加島南流,稱為馬達加斯加暖流。

兩股暖流在馬達加斯加島西南匯合後,繼續沿著非洲海岸南流,直至厄加勒斯角附近,此段洋流叫做厄加勒斯暖流。

厄加勒斯暖流又被被捲入南印度洋的西風漂流,從非洲南端附近常以洶湧澎湃之勢向東,一直進入南太平洋。

當然,這只是一種大體的趨勢,具體的海域,往往會因海況的差異,形成一定小氣候有激流,不小心的話足以葬送一支艦隊。

尤其是在這個季節,正是冬夏兩股季風交錯的季節,季風洋流時常交替變換,變得更加複雜,華英南說到這些,眉頭都皺了起來。

柯宸樞見他皺著眉頭,心中突然產生一些警惕感,滑翔翼在海戰中,據有壓倒性的優勢,海軍中由將領到士兵,不覺地對滑翔翼產才了一種依賴心裡;

而這個季風變化無常的季節,滑翔翼能起飛作戰的機會很少,或許才是華英南皺著眉頭的真正原因。

「諸位,滑翔翼能否投入作戰,運氣的成分太重,咱們萬萬不能把勝利希望全寄託於滑翔翼上,要做好隨時打一場硬仗的準備。」

柯宸樞剛剛說完,外頭突然響起了陣金鑼聲,這是桅杆上的瞭望手發的警報,柯宸樞等人紛紛起身走向舷窗。

此時參謀吳堅竹匆匆奔進來,大聲說道:「柯將軍,發現兩艘荷蘭人的戰艦,對方匆匆轉舵,逃往西北方向去了。」

柯宸樞當機立斷道:「命令第荊鎮守、俞中南兩艘戰艦立即追上去,爭取把敵艦截下。」

「喏。」

「其餘戰艦,隨本將旗艦轉舵,追。」

「喏!」

都僉事任重沉吟道:「柯將軍,荷蘭人這陣子躲得那麼好,現在突然有兩艘戰艦出現在這裡,這其中頗有耐人尋味之處啊。」

游擊南英華和李穆已經匆匆坐小船返回自己的戰艦,此時巨大的指揮艙里,只剩下柯宸樞紐、任重,以及一干參謀人員。

其中參謀諸葛承蒼也忍不住說道:「柯將軍,現在海上刮的正好是西北風,敵人一露面,就往西北方向逃竄,想必是對我軍飛剪式戰艦的特點很了解;

如果是順風,他們的速度慢咱們近半,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我軍追上,而逆風行駛,飛剪艦大部分帆用不上,速度的優勢不太明顯。按照我的分析,這兩艘荷蘭戰艦往西北逃竄,定是精心策劃好了的行動。」

諸葛承蒼的話已經足夠清楚,按他的結論,荷蘭人這兩艘戰艦根本就是來誘敵的,絕不是無意中撞上。

這段時間,為了防止荷蘭人竄往錫蘭以東的洋面劫掠大秦的商船,遠洋艦隊需要防守錫蘭島南北航線;

整支艦隊實際上是一分為二,其中有一艘寶船,十二艘飛剪戰艦巡航於保克海峽一帶。剩下的兩艘寶船,二十二艘飛剪船巡防高朗步港以南。

柯宸樞淡淡地說道:「該來的總是會來的,咱們可能沒法選擇在哪裡決戰,但我想,我們可以選擇不在哪裡決戰。」

柯宸樞有此自信,是覺得,以他們的艦速,即便不利,要擺脫戰鬥應該不是難事。

任重還是有些不放心,謹慎地說道:「柯將軍,如果這真的是敵人的誘敵之計,維爾納多避開咱們這麼久,這個時候出來,說明他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咱們還是得小心一些才行,否則很可能會被迫拖入咱們不希望的決戰中去。」

柯宸樞點了點頭,再次下令四艘飛剪戰艦加快推井,負責偵察敵情以及探索洋流海況,以免被敵人伏擊。

波濤洶湧的海面上,浩瀚無垠,天色澄青,海風獵獵吹著黑色的風帆,鼓騰騰的,海浪有三到四尺,船體隨之起伏不定。

兩艘巨大的寶船,二十二艘飛剪戰艦,由於是逆風航行,雖然不斷地走「之」字形,艦道如利刃,快速地切開一片片海浪。

柯宸樞拿著望遠鏡,在頂層的指揮艙前,瞭望著前面逃竄的兩艘荷蘭戰艦,由於方面離比較遠,從望遠鏡里也只能看到兩艘模糊的船影。

這一刻,維爾納多藏身在哪裡呢?又設下了何樣的陷阱,等著自己衝進去呢?

這一戰,荷蘭人輸不起,一但輸掉了,就只能全面撤出印度洋。柯宸樞也輸不起,輸了,大秦的刀鋒就被折斷,朝中大臣對大力發展海軍的政策就會提出質疑,大秦能不能捲土重來柯宸樞不敢肯定,但他個人的前程,必將葬送。

兩艘荷蘭戰艦拚命的逃竄,他們出現的時間顯然也作了精心的計算,柯宸樞他們追出三十里,快要追上的時候,西天的太陽開始沉入大海,天空唯余紅霞一片,海上的光線開始暗淡下來。

夜色,降臨了。

或許維爾納多早就精準地算計過,他很可能要打一場前所未有的夜戰。

樞宸樞有那麼一瞬猶豫了,難道真的要和敵人打一場夜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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