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南洋驚濤 第八百七十七章 信不信由你

從靖邊橫穿河套到銀川,大概是六百里左右,如果是步兵推進,即便沒有任何干擾,也需要十二天左右。

而這回兩萬大秦鐵騎,因為沒有後勤拖累,只用三天時間,便推進到黃河邊上,進軍速度之快,大出雅圖的意料之外。

而這個時候,奇他特才剛剛完成克夷門以北地區的堅壁清野,然後下令放棄位於黃河「幾」字形西北頂角處的兀刺海城,把所有兵馬撤回了克夷門內。

接到秦軍兵臨黃河的消息的奇他特,安排好克夷門的防禦之後,又馬不停蹄趕回銀川城,準備阻擊東岸的兩萬秦軍渡河。

他風塵僕僕,剛進入銀川府後衙,他的妻子穆塔布就把他拉進偏廂里。

「什麼?」偏廂里突然傳出一聲怒吼,很快就看到奇他特象頭暴怒的獅子衝出偏廂,向雅圖的房間奔去。

雅圖神態稍顯憔悴,突然看到奇他特衝進來,她剛要開口說話,奇他特一把巴掌就甩了過去,啪!一聲脆響,雅圖被這一巴掌甩得跌坐在地上,半邊粉臉頓時紅起來。

「你這賤貨,該死的賤貨,本大汗為了抵禦敵人,在外頭餐風宿露,你卻在家背著我偷男人,我要殺了你這賤女人。」

奇他特怒不可遏,鏘!拔出馬刀,便向雅圖的勃子砍去。

「大汗,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聽我說……」雅圖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反身撲到奇他特腳下,一把抱住他大腿,凄聲大叫。

奇他特的馬刀停在了半空,神色俱厲地喝道:「賤貨,別當我不知道,平時我就看你跟蘇赫巴魯那個畜生眉來眼去,現在你做出這樣的事,還有什麼好說。」

雅圖心中又驚又亂,她急切地說道:「大汗,你千萬不要聽信饞言,我沒有做對不起大汗你的事。大汗你想想,現在敵人大軍壓境,我日夜想著那麼度過這個難關,心力憔悴,我就算要偷男人,也不可能在這個骨節眼上偷啊,大汗……」

雅圖的話半真半假,真論來,前兩天的事,與其說她與蘇赫巴魯通姦,不如說她是被蘇赫巴魯強姦,當時的蘇赫巴魯就象發瘋了一般,根本不管她說什麼,就來了個霸王強上弓。

只不過事後,雅圖不敢聲張,還盡量掩飾此事,可萬萬沒想到,還是讓奇他特知道了。

她能猜到,一定是自己那位姐姐在遞小話,除了她,不可能再有別人了。

「大汗,一定是我那位姐姐給你進的讒言吧,你怎麼能相信他呢?她一直不滿大汗寵愛我,處處想離間我和大汗的感情,大汗,為了表示我的清白,我寧願一死……」

雅圖說著,便去搶奇他特手上的馬刀,向自己的脖子抹去,奇他特連忙用力一掙,奪回馬刀,他聽了雅圖的話,滿心狐疑,一時不知道該信誰了。

細細回想起來,平時蘇赫巴魯對雅圖肯定是有賊心的,只是以前他不相信蘇赫巴魯有此賊膽而已。從這一點來說,穆塔布所言,恐怕不是空穴來風。

但穆塔布平時暗暗妒恨雅圖這也是事實,雖然她極力掩飾,含笑裝歡,但奇他特與穆塔布夫妻多年,對她很了解,她可不是什麼寬宏大量的女人。

「大汗,這麼長時間了,我對你的心是怎麼樣的你還不知道嗎,今天你這樣懷疑我,我真不活了,你讓我死吧……」雅圖哭喊著,又爬到床邊,抽出一把匕首要自盡。

奇他特想起她的好,加上一時不知道該信誰,哪裡還捨得就這麼讓她去死,他上去搶下匕首,說道:「公主,讓我相信你不難,我現在就讓人把蘇赫巴魯綁來,你把他殺了,你要是下得了手,就證明你是清白的,到時我給你賠罪道歉。」

「大汗,現在大敵當前,臨陣斬將……」

「你不肯?」

「大汗……」

對於雅圖來說,現在真是屋漏偏逢連日雨,秦軍大兵壓境,在這骨節眼上還鬧出這樣的事來,一個不好,不用秦軍來打,她們就垮在內鬥上了。

為保大局,雅圖只得狠下心腸說道:「好吧,大汗既然堅持這麼做,我就依你就是,不過你不能就這麼去綁人,蘇赫巴魯畢竟是軍中大將,這個時候你這麼去綁人,讓其它將士怎麼想?我這就派人去招他來府衙議事,到時悄悄把他拿下就是。」

那天蘇赫巴魯對她用強,雅圖心中也很不舒服,只是出於顧忌,她不但不敢聲張,還得盡量幫著掩飾,現在既然掩飾不住了,那就殺了蘇赫巴魯吧。

她立即派人去招蘇赫巴魯,蘇赫巴魯不明就裡,匆匆趕到府衙。

雅圖二話不說,把匕首藏在袖口,迎上去對他心臟就是狠狠一刺,蘇赫巴魯做夢也沒想到,雅圖會突然對他下這樣的殺手。

「公主……你……你……」蘇赫巴魯嘴裡鮮血直冒,這個時候奇他特從房裡走出來,雅圖怕蘇赫巴魯說什麼來,用力一抽匕首,又再刺下去,蘇赫巴魯胸口血噴如泉,雙目圓瞪,倒在地上不斷地抽搐著,連噴了幾口鮮血後,便寂然不動。

雅圖一身是血,回過身來寒著臉說道:「大汗,這樣你滿意了吧,你若是還有懷疑,不妨把我也殺了。」

「公主,對不起,我……我不該聽信饞言,公主,你原諒吧。」

雅圖渾身有種虛脫的感覺,無力再去計較這些,她虛弱地說道:「大汗,現在秦國大軍壓境,河邊的防務,之前是蘇赫巴魯主持,你現在還是想辦法去穩住軍心,阻止敵人渡河吧,否則不管你懷不懷疑我,咱們倆個都得死。」

「好,公主,這我就是去河邊組織防禦,公主放心,秦軍想要渡河,沒那麼容易。」

奇他特心虛,說完便大步出衙而去,雅圖叫住他,問道:「大汗,你打算怎麼向大家解釋蘇赫巴魯的死?」

「我就說他圖謀刺殺本大汗。」

「不行,大汗,你這麼說,將士們未必相信,大家心中有猜疑,就會三心二意。」

奇他特想了想,想不出好借口來,只得討好地走上來問道:「公主,那你說怎麼解釋?」

「大汗,先不要讓大家知道蘇赫巴魯的死,你就跟將士們說,派蘇赫巴魯去執行一項重要的偷襲任務去了,同時告訴將士們,只要蘇赫巴魯偷襲成功,敵軍必然大敗。」

「好,我就照公主說的去做。」

奇他特匆匆趕到黃河邊,接替蘇赫巴魯指揮河邊的上萬大軍,此時黃河已經解凍,水勢很湍急,滔滔向北流去。

奇他加派了巡哨,對整個西岸加強了巡邏,防止秦軍從他處偷偷渡河。並按照雅圖所言,解釋蘇赫巴魯的去向,對此,他手下的將士倒沒有多懷疑。

而在黃河對岸,可以看到清楚地看到兩萬秦軍連營寨也不扎,正在草原上喜氣洋洋地烹羊宰牛,看上去不象是來打仗,倒象是來春遊的。

奇他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禁有些惱怒,秦軍這樣子,無異於對他的蔑視。

大概是看到奇他特加強了西岸的巡邏,秦牧竟讓人在東岸樹起一塊大牌子,上面寫著:「不必忙活,朕吃完飯就打此處渡河。」

牌子足夠大,西岸的奇他特和手下近萬士兵,依稀能分辨上面的字,只是這內容……

但凡認得幾個漢字的人,看了岸這牌子,無不一臉古怪的神情,「朕吃完飯就打此渡河。」這是哪跟哪呀?怎麼感覺就是皇帝吃飽了飯,準備到御花園裡去散步的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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