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南洋驚濤 第八百二十七章 再三斟酌

留守南京的三位輔政大臣路振飛、楊廷麟、劉伯全以太子秦業的名義,送來一份賀捷表章。

司馬安看了,不禁心驚肉跳。

這份賀捷表章中,暗藏了玄機,對御吏李繼卿上表促請太子移宮東宮,設置東宮屬官之事,表章上雖然只是一筆帶過,司馬安卻象是於無聲處聽驚雷;

一向寵辱不驚的他,也不禁神色大變。官署外雪花紛紛揚揚,寒氣透衣。司馬安卻是渾身燥熱。

李源後一步到達內閣官署,正一邊往手上呵著熱氣,一邊搓手。忽見司馬安氣色不對,便詫然問道:「司馬閣老,不知出了何事?」

司馬安一言不發,把表章遞給他。

李源趕緊坐下,打開表章細看,他一連看了兩遍,逐字逐句,第二輪看完,神色也變得象下雪的天空一樣凝重。

「胡鬧,簡直是胡鬧!這個李繼卿唯恐天下不亂嗎?」

李源喝斥完,急得起身,在官署里團團亂轉,「司馬閣老,這可如何是好?你說路見白,楊文山他們也真是的,這個時候,不能先把這事壓下,等陛下御駕回南京再說嗎?」

「也不能怪南京三位輔臣,紙包不住火,儘早上奏未必是壞事。」

李源聽了,心裡暗哼一聲:只怕是有人想儘快撇清關係吧。

只是這件事,若是能安然平息自然是最好。

可若是樹欲靜風不止,到時可就是狂風驟雨、閃電雷鳴,恐怕誰也撇不清,而且越高大的樹,往往會先遭殃啊!

司馬安自己何嘗不是焦慮不堪,真恨不得把李繼卿這個捅馬蜂窩的傢伙扔到北海去放羊。

李源努力思索了一會兒,有些自我安慰地說道:「好在太子殿下尚且年幼,陛下是千古明君,想必不會過於在意。」

司馬安可沒有這麼盲目樂觀,他幽幽地說道:「皇后娘娘賢良淑達,一向不干涉政事。太子殿下年幼,陛下自然是信得過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壞就壞在這李繼卿平日與國舅關係頗為密切,這其中難保不會讓陛下聯想到什麼。」

他這一說,李源輕撫著鬍鬚的手不禁一抖,贛南之事,雖然過去幾年了,但對他們這些老臣來說,可都還記憶猶新。

而且,這不是關鍵。

關鍵是現在大秦處處告捷,天子自己也剛剛舉行太廟獻俘儀式,陳戰功於祖宗靈前,揚天威於四海。

常言說得好,鳥盡弓藏,兔死狗烹。

外敵威脅不到大秦了,天子會不會藉此機會,行兔死狗烹之事呢?

真若如此,李繼卿此舉無異於授天子以刀俎。皇后和太子自然沒事,倒霉的是他們這些開國功臣。

從天子登基以來,逐漸疏遠內閣輔臣的舉動來看,一切不無可能啊。

李源越想越驚,真恨不得把李繼卿那廝剁了喂狗。

司馬安則在想,要不要主動上表辭官隱退,可回頭一想,若真在這個時候上表辭官,那可就真是黃泥落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看來還是一動不如一靜啊!

司馬安與李源一翻思索,都覺得現在還是裝聾作啞,先靜觀其變再說。

咸陽宮翠薇殿里,大秦皇帝陛下這天罕見的睡了個懶覺,他不但撇開了所有政事,連每天早起練習玄機子傳受的吐納心法的習慣這天都沒有堅持。

話說玄機子傳授的心法還是非常管用的,昨夜一龍四鳳翻雲覆雨,但由於他前後只泄身一次,早上醒來,又是龍精虎壯,英姿勃發了。

窗外的雪花還在紛紛揚揚地飄著,殿內溫暖如春,幽香瀰漫,巨大的龍床上,綾羅錦被覆蓋著四具妖嬈曼妙,令人噴血的嬌軀。

秦牧卧於床中央,左邊是李香君、董小宛,右邊是徐若詩、李知茵,玉臂粉腿攀附著他,軟玉溫香,嬌軟酥膩。露在錦被外的玉顏潤澤如脂,嫣紅如桃暈。

卧於他右側的徐若詩先醒來,朦朧的眸子睜開來,見窗外天光大亮,一床香艷無限,而秦牧正在含笑看著她。

「陛下……」

「噓!」秦牧輕輕阻止她出聲,彷彿怕驚醒了睡得正香的李香君她們。隨後一手自她腰間輕輕向上滑動,她身上的肌膚膩滑如脂,給人無限美好的觸感。

徐若詩感覺他的手好燙,被撫摸過的地方有一種灼熱感,舒服得她長長地透了一口氣。

秦牧隨後探入她懷中,握住一隻嬌嫩粉膩的水梨兒,輕揉慢捻,品味著那溫比玉、膩比膏的感覺。

她忍不住輕挪一下嬌軀,這一挪剛好一硬梆梆的滾燙之物頂入她粉腿之間,隨著那滾燙之特不斷的楔進,如大蛇入洞,徐若詩壓抑不住發出一串輕吟,「哦。」那滾燙堅實的感覺,讓她渾身微微痙攣,櫻唇半啟著,眸中一片迷離……

這滿室氳氤之中,暗香浮動,花濃露滑鶯聲嬌,楊柳輕擺玉山搖,春逗酥融白鳳膏,露花涼沁紅櫻桃……

這天直到上午九點這樣的光景,秦牧才起床梳洗更衣,然後與四個嬌慵的美人一起在翠薇殿用過早點。

長安的雪雖不大,但卻下個沒完沒了,從翠薇殿前往御書房的路上,秦牧負手徐行,望著銀裝素裹的宮殿群,隨口吟道:「天色冷並刀,一派酸風卷怒濤。並馬三河年少客,粗豪,皂櫟林中醉射鵰……」

跟在他身後的小太監暗喜,正要努力記下皇帝的新作,好作為向人炫耀的本錢,不想前頭的皇帝吟到一半,便停下,轉而低聲哼唱起來;

皇帝哼唱的聲音太低,小太監豎起了耳朵才隱隱聽到兩句:鴛鴦雙棲蝶雙飛,滿園春色惹人醉,悄悄問聖僧,女兒美不美……

聽到這,小太監不敢再聽,連忙放慢腳步,心中卻在想,原來高高在上的皇帝,竟然也有這麼接地氣的一面,小太監悄悄呡著嘴忍著笑。

秦牧到了御書房,先傳黃連山進來,詢問了一翻。然後開始批閱司馬安等人票擬之後遞上來的奏章。

今天放上最上面的,正是留守南京的輔臣以太子秦業的名義上的那份賀捷表章。

秦牧翻看了一遍,然後淡淡地說道:「你們都退下。」

「是,陛下。」幾個小太監和宮女連忙躬身退出。

這是秦牧的慣例之一,遇到重要的事情,哪怕是他思索的時候,也不允許太監宮女在側,這些人通常都善於察言觀色,從你臉上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他們或許就能看出一些端倪。

等御書房裡只剩下秦牧一個人,他才起身負手踱步,思索此事,實際只要他不追究,此事便能波瀾不驚的平息。

楊麟廷相來不會將什麼心思寄於一個四歲的孩子身上,至於皇后楊芷連夜派莫莫出宮前往國丈府,最大的可能是想讓自己的父親壓下這件事,以她溫柔賢淑的性格,更不可能有什麼異心。

秦牧唯一擔心的是,這只是個開始。或者有人想藉機火中取粟,繼續推波助瀾,太子還小不是問題,重要的是他有了監國的名分,如果真有人想藉機掀風鼓浪,這個名分已經夠了。

而且秦牧相信,暗中一定有很多人在觀望他這個皇帝的反應,如果他繼續不作任何表示,肯定會有人跳出來借題發揮。

當然,秦牧也可以引導整件事,甚至鼓勵想藉機火中取粟的人走出來,然後讓矛頭指向自己希望指向的人。

剝奪開國功臣的實權,真的是時候了嗎?真的必須這麼做嗎?

大秦立國不過一年時間,邊境戰事未靖,新的可堪大任的官員有多少?這些都是他作出反應前,需要仔細斟酌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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