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毒公子的丫鬟 第三十六章 且真且笑

李赦看著花無多的吃相似乎起了些許興味,道:「在下大哥李慷下月初十與方姑娘的姐姐方若薇成親,在下在此代大哥誠邀唐兄能來參加婚禮。並誠意邀請方姑娘和唐兄近日能住進李府,以便赦一盡地主之誼。」

花無多沒說話,看了唐夜一眼,唐夜道:「婚禮我會去,卻不能住進李府。」

李赦一笑,亦未強求,只道:「唐兄或有什麼不便,赦也不便勉強,只望方姑娘有空可以常來李府走動走動。」

花無多見唐夜答應去參加婚禮,心下微有不安,以她近日和唐夜相處來看,唐夜絕不是喜歡湊熱鬧的人,他每作一樣事都肯定有理由。他為什麼會答應去參加姐姐的婚禮?難道真是給李家面子?但到底他又為何非要讓自己扮作丫鬟留在身邊?花無多想不通。此刻聽到李赦問她,便道:「沒問題,只要你好酒好菜的招待,我肯定去。」

聞言,李赦莞爾,看了一眼唐夜,見唐夜對花無多的話不置可否,完全不像一個主子對待丫鬟的態度。

臨行前,李赦將剩下的酒全部贈與花無多,花無多外表很端莊地接了過來,其實內心早就笑得想手舞足蹈了。

回去的路上,三人並未同行,唐夜終於做回了人不再當鳥獸,帶著花無多乘船回洛陽城。

小船隨波搖蕩,外面雨漸漸下得大了些,卻絲毫不影響坐在小船上飄蕩著人的心情,船艙中,唐夜取出簫來,輕輕用手帕擦拭了一下,而後放在唇邊吹奏了起來。兩岸群山環繞,更因下雨之故,霧氣蒸騰的湖面煙波浩渺,雨里小船飄蕩沉浮,艙內隱隱傳出簫聲,空明悠揚,而船艙內另一人卻不知是不是因聽了這簫聲之故,很不給面子的睡了過去,懷中還抱著裝有李赦所送酒的盒子,小心的模樣似怕睡著的時候被人偷了。

簫聲在山間回蕩,引來遠處一艘花船上的琴音相和,不知出自誰人之手,更有人在雨中風流唱和:「紅顏知己伴君側,攜美同游笑放歌,紅粉妖嬈疊醉意,溫柔鄉中盡本色。」

洛陽多風流名士,山水之間文人雅士相遇琴歌想和倒也風雅,並不見得唐突了,雖然言辭有些風流露骨,但唐夜畢竟是江湖中人,不拘小節,對此並不在意。

聞歌,唐夜放下簫,沉吟間竟回頭看了一眼艙內坐著也能睡著的女子,那副隨遇而安的樣子,讓他輕輕蹙起了眉頭。

淡然收起長簫,轉過頭去,透過雨簾望向船行的前方,只見兩岸青山疊翠,遠處亦有船隻在湖上蕩漾,卻因起霧的緣故看不真切,反有霧裡看花的美感,平添幾分輕快,不禁輕聲低吟道:「青巒疊嶂過千帆,且真且笑聽君畔,江山萬里憂愁盡,點滴輕快在心間。」

若然此刻花無多醒著,必定再次驚訝,唐夜又一次出口成詩了,而且似乎還心情很不錯。但可惜的是,花無多一聽見單調的音樂就想睡覺的毛病想來是很難改了,可嘆,唐夜每次吹簫,只要遇上花無多,就必定上演一句成語:對牛彈琴。

※※※

傍晚,洛陽李府。

李赦拆下信鴿腿上的紙箋,打開來見其上寫道:她可是真的?

李赦思慮片刻,拿出紙筆在其上寫道:不知道。而後,綁在信鴿腿上放飛了信鴿。

※※※

當日黃昏花無多與唐夜回到客棧,卻有一人已在客棧里等候唐夜多時了。

花無多做夢也沒想到真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上門挑戰唐夜。綽號叫什麼洛陽三虎之一的大虎,就在花無多想要抱著肚子暗暗偷笑一番時,卻見那人大笑一聲後,當眾扒光了自己衣服,狂笑而去。估計是凶多吉少了,花無多嘆息不已,而後又有些後怕,她曾親眼見過唐夜下瘋狂一笑的,當時在山中,那青城派的二人卻是死了的,不知這大虎能不能扛過去。畢竟當初她讓一群乞丐登門搗亂唐夜並未下殺手,想來唐夜也不是亂殺人的。

唐夜鎮定自諾地看著那人離開,旁邊圍觀的百姓都指指點點說大虎瘋了,但其中也有些江湖人士認出唐夜,均面色微變,花無多卻暗暗驚疑,她始終未看到唐夜出手那人就中了瘋狂一笑,唐夜究竟是如何施毒的?在唐夜身邊仍沒看清楚唐夜施毒的手法,唐夜之可怕……令花無多再次心驚膽顫,那一晚洗腳水也抬得特別小心仔細,一滴都未灑。

當日晚,花無多已睡下多時了,忽聽隔壁有異響,忙起身出門來看。

今晚是十五,月如銀盤,照得通院明亮,並無異狀。隔壁便是唐夜所住房舍,屋內漆黑,沒有燈光,隱隱似有人痛苦低吟。花無多正在猶豫是否去探問一下,忽有兩個勁裝大漢自牆外飛入院內,當先一人錦衣虎背,手提鏈子錘,看到花無多後當即大聲道:「唐夜何在!?」

花無多很沒骨氣地指了指身後的屋門,馬上泄露了唐夜的所在。典型的貪生怕死。

兩名大漢均未將花無多一個小姑娘放在眼裡,但也不敢冒然上前找唐夜,鏈子錘大漢對著房門吼道:「唐夜,快給老子滾出來!」

另一個手提長劍的漢子上前按了下鏈子錘大漢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跨前一步,頗為恭謹地對著唐夜所在的屋門拱手一拜道:「在下二人,分是洛陽三虎的二虎趙方年和三虎姚正春,今深夜來拜訪毒王公子夜是想為大哥求取解藥,還望唐公子念在我三虎在江湖中小有名氣,我大哥家中上有老母下有妻兒,饒我大哥性命,我洛陽三虎必對唐公子感激不盡,終身只要聽聞公子夜所在必退避三里焚香繞路而行以示恭敬。」

花無多聞言暗暗點頭,那二虎聞言卻頗是氣憤,見三虎對他使盡眼色最終也只是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門開了,唐夜自內緩步出來,月光下,花無多看清了唐夜,暗暗一驚。

還記得那夜晉王府宴席之上初次見到唐夜,少年淡紫薄唇,蒼白面色,由於對比鮮明,在大殿的火光閃爍下咋一看還以為見到鬼了,可第二日再見便覺大不相同。而今夜,唐夜再次毫無血色地出現在花無多面前,紫色薄唇透著暗黑,陰沉的目光似乎在隱忍著什麼,一身黑衣,青色月光照在他臉上,看起來著實恐怖,無意中,花無多看到了唐夜袖下微微抽搐的手指,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唐夜看了一眼花無多,將手指不留痕迹地收入袖中。

二虎按奈不住地對唐夜吼道:「解藥給是不給!」

唐夜冷冷地看著對方,直看到二虎越發按耐不住,揮起鏈子錘呼嘯著甩向唐夜,或許是早就有所防備,二虎和三虎通體上下均捂得嚴嚴實實面部帶著面罩毫無破綻,尤其二虎是遠程重兵刃對付擅長施毒的唐夜無疑是最好的方式方法。

※※※

就在鏈子錘砸向唐夜腦殼之際,說也奇怪,中途忽地轉了方向,鏈子自中間軟了下去,重鎚一下子似失去了力道反而砸向一旁的三虎。三虎縱身一躍躲開重鎚,目光看向花無多。

此刻,只見月色下,笑容嬌艷如花的少女立於唐夜身前,俏笑道:「天色已晚,我家公子還要好好休息,我倒精神正好,想活動活動筋骨,不如我們來試試吧,大貓病倒了,二貓、三貓一起上吧。」

大貓,二貓,三貓?

二虎、三虎聞言面色已變,二虎大吼一聲:「今天就叫你個乳臭未乾的丫頭知道我二虎爺的厲害!」呼嘯一聲,就要掄起重鎚砸向花無多。可惜卻並未如願掄起來,仔細一看,鏈子中央已被絲一樣細的細線纏繞,絲線的另一端正掌握在花無多手中。正有些驚疑這是什麼絲線,竟如此堅韌,就見花無多頗為炫耀地揚了揚手中絲線道:「二貓,沒力氣輪鎚子啦?晚飯吃飽了沒啊?」

二虎被氣得眉目皆豎。三虎再不猶疑一劍揮上欲切斷纏在鏈子上的絲線,砍下去的時候本頗有信心,但當劍一路劈到了地上,才發現那絲線柔軟可伸縮,劍劈下去如砍入斷水竟無法砍斷,不禁也是一驚,一劍未斷,三虎心思轉得極快,絲毫沒有猶豫,一轉身提劍刺向花無多。花無多遊走在二人之間,嬉笑嫣然,遊刃有餘。

幾招過後,打鬥中的花無多發現唐夜已彷彿事不關己地進了屋還關上了房門,想到自己在外面為他拚命,心裡忽然有點鬱悶,發覺自己很像是吃飽了沒事撐的。

幾番游斗,花無多放過很多次機會,均未傷害此二人,三虎忽地收回長劍,按住正欲衝上前的二虎道:「姑娘好武藝,難道姑娘就是江湖傳聞的唐夜的丫鬟,金陵方家二女方若兮?」

花無多眨了眨眼,未承認也未否認。

這時二虎忽道:「原來你就是那個被唐夜拋棄的婊子,現如今還甘願給唐夜當個下賤丫鬟!」

花無多一揚眉,婊子?還頭一次聽到有人當面如此說她,目光一下子冷了下來。

三虎忙道:「二哥,休要如此說方姑娘,方姑娘出身名門,定有難言之隱才會委屈自己屈就在唐夜身邊。」

這話說到了花無多的心坎里,真的是有難言之隱啊,花無多心裡一下子委屈起來。這二人一唱一和的,說的花無多心裡還真有點不是滋味,但現下身份特殊,只得裝做無所謂的模樣,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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