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藏在蕊中的花心 第十六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聞言,宋子星眸中的笑意更深,深得讓方若兮感覺到冷,不是不知道宋子星是什麼人,早在家裡,她便聽爹爹提起過此人,早知道他不是那麼好惹的,但偏偏這許多陰差陽錯,招惹上了。如今進退兩難,也只有小心從事,能忍則忍,能退則退。

二人這樣旁若無人的調情,別人看得極為尷尬。

婆子低忖半響,方道:「宋將軍,您今兒得給老身一個說法,你眾目睽睽之下打贏了擂台,如果不娶周家小姐,這可不成,周家二小姐的名聲可就毀了。」

聞言,宋子星目光變冷,忽然開口道:「來人!」

「是!」四周立刻上來五個帶刀侍衛。

宋子星目光一掃面前連媒婆在內的四人,冷聲道:「把這群人轟出去!」

這時就見侍衛齊上,推幾人出門,媒婆卻硬賴著不走,當場耍起賴來,哭喊著說要為周家小姐討個公道。

宋子星面色沉了下去,冷聲道:「大膽刁民,膽敢在總督府生事,趕出去,如若敢在府門附近滋擾,立刻杖斃!」

侍衛應道:「是!」

媒婆一聽,未等侍衛上前拉扯,立刻起身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方若兮微微驚訝地看著身旁的宋子星,忽然心裡也有點怕了起來。

這時,武政剛好入門。

方若兮一見到武政,沒等任何人開口,忙大步上前向武政深鞠了一躬,大聲道:「武將軍,小女子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冒犯,還請見諒,武將軍乃男子漢大丈夫講的是頂天立地,胸襟廣闊,我是個小女人,做錯了事情只知道逃避責任見不得世面,武將軍莫要見怪,小女子今日在此給武將軍賠禮了。」言罷又極為誠懇恭敬地鞠了一躬。

武政聞言一怔,疑惑道:「你是個女人?」

方若兮揚起頭,含笑道:「你看我的假喉結。」

武政一看,皺了皺眉,他本就是個武夫,不願與女人一般見識,再說聽了方若兮剛才的話心裡挺合意,又被捧為頂天立地胸襟開闊的男子漢大丈夫,他怎麼好意思揪著那件小事不放,便一揮手,豪爽笑道:「我不知你是個女人,罷了罷了,小事一件。」

聞言,方若兮微笑,忙討好地道:「武大哥真英雄也!小女子佩服!」一下子,武將軍就成了武大哥了。

武政笑了笑,忙上前見過宋子星。

宋子星微一點頭,武政見宋子星手上牽著綁縛方若兮的繩子,目光閃了閃,上前對宋子星道:「將軍,穹窿山賊的後事均按將軍吩咐的處理了,不過,這次圍剿山賊傷亡兵士的撫恤仍需將軍親自定奪。」

宋子星點了點頭,道:「你先去營中等我,我一會兒就來。」

武政拱手應是,先出了門去。

方若兮見狀,立刻挨近宋子星,討好地道:「宋將軍,我向武大哥道過歉了,你們也挺忙,我就不多做打擾了,你快給我鬆綁吧。」

宋子星看了她一眼,嘴角輕輕一撇,似笑非笑道:「你忘了,你方才還說,只要能嫁給我,綁你一輩子又何妨?」

方若兮一見他那笑容就覺頭皮發麻,此刻一聽他的話,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不禁訕笑道:「我胡說的,宋將軍怎麼能看得上我這樣出身低微的江湖女子呢,是我不自量力口無遮攔,我真的知道錯了,還請宋將軍恕罪,放了我吧。」方若兮委屈地低下頭去,向宋子星示弱。

宋子星一挑眉,道:「你知道我這條繩子原本是做什麼用的嗎?」

方若兮搖了搖頭,不敢多話。

宋子星道:「我曾經養過一條不聽話的獵犬,這條繩子就是用來牽它用的。」

聞言,方若兮面部微微抽搐。

宋子星看到她的模樣,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

整個一個下午,宋子星走到哪裡都牽著方若兮,方若兮面對形形色色注視自己的目光,心情從最開始的羞澀尷尬,到後來的無所謂,再到後來的你敢看我我就瞪你的反守為攻了。

宋子星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帶著她這麼個累贅同乘一騎去了城郊的大營。方若兮坐在他身前,被他擁在懷裡,起初不習慣這麼與他靠近,身體很僵硬,但後來也就釋然了,因為想起他是把自己當寵物來養的,就乾脆也沒把他當人看。

就在宋子星來到軍營與一眾屬下商議處理攻打山賊的後事時,她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睡著了,恐怕天底下不會有第二個女人,在這樣的情況下睡得著,而且還敢當眾吧嗒嘴,恐怕是因為她中午沒吃東西的緣故,不知道夢見了什麼好吃的了。但她此番舉動不只令在場男子看到了瞠目結舌,就連宋子星也看她看到出了神,不禁微笑了起來。

大帳中,屬下們見宋子星望著這個少年露出這等溫和笑意,不禁面面相覷起來,更加奇怪這被將軍綁住牽在手裡不放還能在這樣的環境里坦然睡著的是何許人也了。

直到有人入賬稟報說,有士兵姦汙了一名山賊的女兒,那女子已咬舌自盡,死了。

宋子星聞言,目光驟然變冷,大帳內悄無聲息,只除了方若兮偶爾毫無顧忌地吧嗒嘴的聲音。宋子星突然起身出了大帳,睡夢中的方若兮被他這麼一拽也跟著醒來,踉蹌跟著他出了大帳。

那女子妙齡年紀,已然死了,是咬舌自盡。屍身被凌亂地蓋著,仍可見身上的青紫痕迹。

方若兮看到時,心裡極為難受,見一旁跪著已知道後怕顫抖不已的士兵,突然上去就是一腳,把士兵踹倒在了地上,而後一頓狂踩,不禁大罵道:「畜生,豬狗不如,娘生畜生養的,我踢死你,叫你打擾我睡覺!」

那士兵被方若兮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方若兮雖然雙手被縛,但腳下功夫可不弱,那士兵被她一頓亂踹可就剩下半條命了。

有人本欲上前制止方若兮,但卻被宋子星抬手制止,宋子星一手牽著繩子,一邊看著方若兮打人,直到方若兮吐了一口吐沫在那士兵臉上,方才一掙繩子把方若兮拉了回來。還沒等他下處置命令呢,就聽方若兮先他一步大聲道:「軍法處置!」

剛有人對方若兮的話嗤之以鼻,就聽宋子星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一眾人等均是莫明其妙。

他們從未見過宋將軍如此大笑,一旁武政小心試探地問道:「將軍,這……」

宋子星笑道:「就按她說得辦。」

武政瞥了一眼方若兮,道:「是,將軍。」

宋子星似乎心情很好,又牽著方若兮上了馬一同出了軍營。

宋子星騎馬極快,跟隨的侍從極力策馬追趕,卻仍被他的千里駒甩落了很遠。

回到總督府時,天色已暗,方若兮邊走邊極為不滿地道:「我餓了,而且渴了,你要不想將我餓死渴死,最好還是喂我些東西吃。」

方若兮現在早已不跟他多話了,只隨遇而安。

宋子星對身後跟著的小廝道:「聽到了嗎?」

小廝忙躬身道:「是,小人這就下去準備。」

小廝下去了,宋子星牽著她到了東側廂房,此處是宋子星在總督府中所居院落。

院中有棵老槐樹,宋子星牽著方若兮走到了槐樹旁,把繩子的一端系在了槐樹上,方若兮掙了掙,長嘆口氣,靠在了槐樹上,窮極無聊地問道:「我的窩呢?」

宋子星卻並不理會,自顧悠閑地坐到了槐樹旁的石凳上,不一會兒有丫鬟上了糕點和茶水來。

夕陽已落,府院中燈已燃起。

夜空中的月亮悄悄升起,今日恰好是十五,月兒即圓且亮,院中的一切都無所遁形。

宋子星揮退了丫鬟,閑適地為自己倒了杯茶自顧喝了起來,邊飲茶邊看著方若兮,像是在品味有趣的事物,也像是在欣賞自己的傑作。

此情此景,任何一個正常的女人被這樣俊雅無雙的公子在這麼浪漫的月色下如此曖昧地注視,恐怕都要為之傾倒,可此時此刻,此種境遇下的方若兮心情卻是苦澀委屈之極的。

方若兮被他看得彆扭,便瞥了他一眼,冷聲道:「給我喝一口!」

宋子星一笑,抬起茶杯走了過來,將自己嘴唇剛碰過的杯口送到了方若兮面前。

方若兮嫌棄地看了一眼,宋子星輕聲問道:「怎麼?不喝?」

宋子星的聲音很輕,彷彿很溫柔,可偏讓方若兮從心底里發怵,她已聽出了某種意味,不禁一咬牙,微一低頭,順著他遞過來的杯口喝了下去,明明是頂級的碧螺春,可入口的苦澀簡直不是人能忍受的。

宋子星笑了,又從桌上盤碟中夾了一塊糕點,先自己咬下半口,剩下的又送到了方若兮面前,方若兮這次再也忍不住地撇過了頭去,卻聽宋子星道:「是你自己吃,還是要我喂你吃?」

方若兮打定主意不理會,可這時,卻見宋子星正要打算把手中剩下的半塊放入嘴裡,方若兮忽然明白了什麼,突然喊道:「我吃!不必你喂。」

宋子星一笑,便將手中的半塊糕點送入了方若兮嘴裡。糕點入口即化,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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