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流氓追妻記 第一百零六章 再創奇蹟

噗通……

噗通……

停止跳動的心臟開始恢複活力了。

俯著身子把耳朵貼在她的心口處,專註的跟她說話到沒辦法聽到任何人的聲音的多弗朗明哥一瞬間微微鬆了一口氣,緊緊的握著她的冰涼僵硬到了宛若屍體一般的手的大手,也微微的鬆開了一些。還好,他就知道,他的沫沫不可能會輸的,怎麼可能會輸給疼痛那種東西呢。

穿著粉色連衣裙的少女手指有些僵硬的撫上臉頰,入手的一片濕熱血跡叫她一瞬間怔了怔,「不、不是吧?活過來了嗎?這、這怎麼可能?多弗朗明哥……」

多弗朗明哥這才發現這個少女竟然在這裡,眉頭微動,「姆蘭,你怎麼在這裡?」

「多弗朗明哥你……」少女沒想到她剛剛說了那麼多,不是多弗朗明哥不理她,而是對方根本就從頭到尾都在無視她!

「沒事的話就出去吧,吵死了。」多弗朗明哥轉回腦袋看著沫沫,琥珀色的眼眸倒映著沫沫蒼白如紙般的面容,只倒映著她的面容。

少女見此氣得在原地跺了跺腳,瞪了沫沫一眼後跺著腳跑了出去,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啊?!多弗朗明哥為什麼要為她花費那麼多心神?!而且,長老們為什麼要讓她進來這樣?!不行,她要去問問爸爸才可以!

「少主……」

「把儀器都撤了吧,她不需要這種東西。」

「是。」

手掌扣住她僵硬冰冷的手,另一隻覆上她不久前被他扯掉封印腳鏈的左腳腳踝,冰冷僵硬的彷彿屍體的軀體,只有那裡熱得燙手。

「真是的,比我想像的還要任性過分,我都要生氣了。」冰涼的唇印在她的手背上,多弗朗明哥坐在她床邊並沒有準備離開的打算。

一直都知道沫沫是個任性的傢伙,對於她來說,為了家人真的可以做出一些讓人難以想像的事,但是多弗朗明哥卻沒想到,她竟然會做到這種地步。

發燒了,還給本來就已經病了的身體注射了無數支會給身體留下巨大損傷的興奮劑,連續不眠不休的從新世界趕到推進城又趕到馬林梵多,這具身體甚至在和麥哲倫打的時候,已經斷了三根肋骨,然而她竟然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的理所當然的跑到戰場上去,甚至做到讓人根本沒辦法察覺到她的不適,後來還跟三大將僵持了那麼久……

這樣的沫沫……

就像個瘋子。

不對,應該說,她是瘋了,海軍把她逼瘋了。

海軍對她的這種隱瞞和欺騙本身就是一種極其強大的背叛,而其中,有她的爺爺,她的老師,她的朋友,這種沉重的背叛,把沫沫本就對認可的人極其看重的心打擊的搖搖欲墜,而艾斯的死則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精神的崩潰造成這具身體的死亡,而身體的死亡造成了精神的死去,還好,還好還有一道封印沒有解開,否則即使是多弗朗明哥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畢竟就算力量再強大,終究也是人,就像赤犬說的,就算是自然系,被攻擊到要害也依舊要死亡一樣,沫沫一樣如此。

額頭緩緩的開始冒出一滴滴的冷汗,從腳踝處,源源不斷且龐大的力量在往身體的四面八方傳送而去。

已經在血管里凝固的血液、死掉的細胞,僅存的那麼一兩個還沒有死透的細胞一瞬間吃了什麼似的,一瞬間變得精神飽滿並且快速的分裂分化,吞噬死掉的細胞誕生新的細胞,凝固的血液被新生的血液緩緩的推動,屍體一般的身體緩緩的,漸漸的,開始變得溫熱了起來。

就像脫胎換骨,疼痛的沫沫緊緊的咬著牙關,手也無意識的狠狠的扣著握著她的手的多弗朗明哥的手,指甲狠狠的陷入他的皮膚,鮮血一瞬間從一個個被她摳出的血孔中流出,男人卻只是抽過一旁的手帕給她擦汗,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沫沫只覺得自己緊緊的咬著對艾斯的死的憤怒傷心和仇恨而撐過了一場挫骨揚灰一般疼痛的死般的洗禮,每一次她快要放棄的時候,總有人在耳邊提醒她她快要被疼痛磨去的恨,然後又咬牙堅持下來,彷彿一個世紀,這種要命的痛苦終於漸漸的消停了下來,她也累得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如同握在手中的沙,就算再用力也抓不住的從指間消逝。

彷彿做了一個長長長長的夢,夢裡有藍天碧海,有蔥翠的森林,有華麗的宮殿,有誰的懷抱非常的溫暖卻還尚稚嫩,有誰的懷抱母親般的柔軟溫柔,迷迷糊糊的,她指著天地,跟她說了什麼,然而卻像虛幻的影子,她看不清,也聽不清。

是誰?吶,你是誰?為什麼她覺得那麼……

眼睛有些刺痛……

眼皮下的眼睛微微的動了動,然後緩緩的睜開了眼,入目的,便是一片琥珀色,彷彿一塊琥珀那般,澄澈透明,有些溫柔,漂亮的不可思議……

眼帘眨眨,長長的睫毛掃過男人的臉頰,帶出一片癢意,男人眼底滑過一抹笑意,身子往上抬了一些,一張顯得囂張邪肆的面容就這麼印入了那雙黑色的眸子里。

沫沫眨了眨眼,想要說什麼,咽喉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試了好幾次都是如此,那微微瞪大著眼眸胡思亂想的驚愕表情,一瞬間把男人給逗笑了。

「呋呋呋呋呋……因為沫沫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所以連嗓子都在跟你鬧彆扭了喲。」多弗朗明哥倒了杯水給她,笑得邪氣囂張,舌尖抵著唇角,顯得不懷好意。

對多弗朗明哥一直都有種說不出的信任,即使還有點茫然腦子一片空白,她還是本能的接過水杯,仰起頭細細的喝著水,目光落在頭頂帶著淡青色雅緻花紋的天花板,眸中一片茫然。

這裡……是哪裡?為什麼……她會在這裡?身體不痛,沒有一絲血腥味,沒有任何一點不適,只是有一點點累而已……

艾斯……路飛……是夢嗎?那場戰爭,是夢嗎?

噗通……

冰冷的,那血從冰冷的尖部滴落,帶著刺骨的寒氣……

老爹,大伙兒……還有路飛和沫沫……直到今天還對無可救藥的我……謝謝大家……這樣愛著我!

噗通……

沫沫動作徒然一僵,水杯從手中滑落,大半杯的水潑到了乾淨的白色被子上,沫沫怔了怔,連忙掀開被子,下意識的就想下床去拿那邊桌上的紙巾擦拭,然而她才站起身,腳卻沒有絲毫力量的一軟,整個人撲到了多弗朗明哥的懷裡。

眼眸驟然睜大,腦子一瞬間如同卡住的電腦。

不是……一切都不是夢,艾斯真的死了,一切都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為什麼她心裡會有那股即使睡夢中都不會忘記的恨意和熄不滅的怒火……

有些茫然脆弱的眼眸漸漸的,如同散去了霧氣的深潭,一瞬間變得幽深得叫人不敢輕易望進去,裡面有一種可怕的絕望和仇恨,卻又帶著一抹希望的光芒,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更加叫人一進去就彷彿被抽離了靈魂般的逃不開。

她仇恨著,她絕望著,但是她又有著希望,她沒有了艾斯,她還有路飛,並不是沒有生存的意義了。

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氣,壓下那種讓她有些窒息的怒火,她現在有點累,等她休息好了,那些奪走了她心愛的哥哥的人,她絕對不會放過,死也不會放過!

扶著多弗朗明哥的手臂站起身,然而還未邁出一步,腳卻又是一軟,彷彿嬰兒骨頭那樣脆弱一般,根本沒有絲毫支撐身體的力氣。

怎麼了?沫沫微微瞪大了眼眸,猛然抬頭看向多弗朗明哥,她怎麼了?為什麼身體會變得這樣脆弱?就算身上的傷剛剛好,也不可能脆弱到這種地步!沒有絲毫的力氣,還有,沒有絲毫的……力量。

心中莫名的湧起一股恐慌,沫沫瞪著不開口說話的男人,費力的伸出手揪住他的衣領,固執的瞪著他,彷彿多弗朗明哥是搶了她糖果的壞蛋一樣。

力量呢?她的力量呢?從小到大一直以來都在努力的學習努力的擁有的力量呢?惡魔果實呢?霸氣呢?為什麼她什麼都沒感覺到?!她還要給艾斯報仇,還要把海軍攪得天翻地覆,可是,她的力量呢?連站都站不穩的她,連碾死一隻螻蟻都做不到,還談什麼報仇雪恨?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彎下腰把沫沫橫抱起來放回床上,一向囂張邪肆的笑容收斂了起來,琥珀色的鳳眸倒映著她有些恐慌難看的神色,一向有點怪異卻很好聽的調調也收斂了起來,「雖然這麼說你很難接受,但是……你現在確實什麼力量都沒有,沒有惡魔果實能力,沒有霸氣,就像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你以往所努力的一切,都已經沒有了。」

沫沫怔住,怔怔的看著多弗朗明哥,好一會兒臉色突然嚴肅了起來,她推開多弗朗明哥,又白皙的有點半透明的腳丫子踩在軟軟的地毯上,然後沒有絲毫意外的,噗通一聲,倒在了軟軟的地板上,多弗朗明哥站在一邊,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看著她一次次不甘心的站起身然後又摔下去,直到十幾次後,她才好像終於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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