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他們都是蛇精病 第九十一章 驚

傅謹鈺急得要死,腦子飛快的轉著,烏溜溜的眼珠也跟著轉來轉去,時不時下意識的偷瞄一下付首長。

付首長是十分嚴肅的一個人,眉間深深的嵌了個川字,若是換了其他人,作為一個幾乎一輩子都是軍人的他天性使然,他肯定不會有什麼好感,只覺得他鬼點子多不老實,可此時傅謹鈺正是介於少年偏向小孩的年紀,再加上他做什麼都給人一本正經的感覺,因此外表和行為所展現出來的反差,倒是讓他忍不住又覺得有趣起來。

他有多久沒見到心思那麼多卻不讓人心煩的孩子了?還是說是因為他是自己的孫子,所以才這樣?

付首長耐心的等著傅謹鈺出招,莫書豪卻已經有點閑不住了,趁著雙胞胎兄弟和爺爺還在暗自鬥法,悄悄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摸向桌面,從果盤裡自以為做的沒人知道的摸了一個蘋果。

「我……」

「咔嚓!」

傅謹鈺正要說話,立刻就被邊上傳來的清脆聲響給打斷了,傅謹鈺立刻瞪過去,莫書豪正抱著一個幾乎有他半張臉大的蘋果啃得整個下巴都是汁水,忽然看到傅謹鈺瞪他,立刻嚇得嗆住了。

「咳!咳咳……」

「……」這種蠢貨怎麼會是他的雙胞胎兄弟!

好在付首長已經習慣了這個孫子調皮搗蛋的行為模樣,把人拉過來給他拍拍後背,只是眼前這景象實在有趣,雙胞胎長得像傅謹鈺和莫書豪這樣叫人難以在臉上找出差異程度的,其實並不多,如果不是今天付首長結結實實的撞見了,他說不定都會被傅謹鈺和莫書豪對換身份騙過去。

這會兒這幾乎一模一樣的兩個小孩,一個綳著白嫩嫩的小臉裝大人裝深沉,一個又表情豐富古靈精怪,兩相對比下的反差,實在頗具喜感,有種類似一個人在人前說話裝模作樣,一個在後面不停的吐槽捅刀子的感覺。

等莫書豪坐在付首長身邊乖乖的抱著蘋果倉鼠似的啃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有點心虛有點羞恥又有點惱羞的瞪著傅謹鈺。

付首長這才又對傅謹鈺道:「你說。」

「我說了,你會把我和媽媽分開嗎?」傅謹鈺說著下意識的瞄了一眼那扇緊閉的門,他記得他們進來的時候那兩個帶著槍的軍人守在了門口……怎麼辦?他好像打不過這些人……

付首長看到傅謹鈺那雙強裝鎮定的眼裡的忐忑,心臟微軟,「如果你媽媽足夠優秀,沒有人會分開你們。」

傅謹鈺眼睛霎時一亮,可很快又警惕起來,「真的?」

「真的。」

「你能做主嗎?」

付首長眼眸一眯,好聰明的孩子!再看乖乖的坐在他身邊啃蘋果的莫書豪,莫書豪也聰明,但是終究是一個被寵在溫室里的天真孩子,遠不如傅謹鈺的成熟敏銳看待事情的更全面性,如果說兩個孩子的先天條件是一樣的,那麼能讓他們產生這樣大的差距的,只可能是生活環境的不同,這孩子……怕是吃了不少苦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恐怕他不能輕易的向傅謹鈺許諾了,一個沒有能力或者不負責任的母親,是否有資格教養自家的小孩這事是需要慎重考量的。

傅謹鈺見他沉默,剛剛稍稍放鬆些許的神經立刻又緊繃了起來,他警惕的看著付首長,身上的毛彷彿都站了起來。

「她是你親生母親?」

這話猛地一下踩到了傅謹鈺的尾巴,傅謹鈺表情一下子陰鬱兇狠了起來,就像一頭被激怒的小獸,因為傅傾流太過年輕,總是讓人懷疑傅謹鈺是不是傅傾流親生的,再加上傅傾流以前對他的態度過於冷淡,這種問題總是讓傅謹鈺有種要被媽媽拋棄了的感覺,所以他討厭每一個懷疑傅傾流不是他媽媽的人!

「毛都沒長齊,就敢逞兇鬥狠了?」付首長眉頭皺了皺,忽的站起身,長手一伸,傅謹鈺還沒退幾步,就被扯著後衣領小雞一樣的拎了起來。

「放開我!放開我!」傅謹鈺使勁掙扎,在空中不停撲騰。

莫書豪蘋果啃不下去了,不知道怎麼辦的站在原地干著急,大爺爺生氣很兇的,傅謹鈺死定了!

付首長不顧傅謹鈺的掙扎把他拎著往外走,莫書豪連忙追上去問:「爺爺你帶他去哪兒?」

「回家。」

傅謹鈺如遭雷劈。

完了!

「我不!媽媽是我的!媽媽是我一個人的!放開我!我不是你孫子,我不跟你走!」傅謹鈺瘋了似的掙紮起來,他眼眸瞪得老大,有什麼危險的念頭忽然就從心底滑過,一片的血色,就像當初他拿樹枝一下又一下的捅爛那個想要碰他的媽媽的那個綁架犯時濺起來的那種猩紅色……

付首長不是普通人,還不至於被這種眼神嚇到,但是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最終緩緩的把傅謹鈺放了下來,「好了,不走了,我們重新談談。」

傅謹鈺喘著氣,陰沉沉的瞪著他。

白雲厚重的鋪在天際,幾縷光線頑強的撕裂雲層灑下,金光璀璨。

傅傾流睜開眼,入目的是一片黑暗,她被抱得緊緊的,隱約可以感覺到頭頂平穩綿長的呼吸聲。

他們正在雪洞里,他們昨天在雪洞里睡覺。

傅傾流小心的把手從付一旬的胳膊下抽出來,從外套口袋裡翻出手機點亮屏幕,嗯,早上七點,還早。

傅傾流從來沒有想到,這麼怕冷厭惡冬季的自己有一天會在白雪皚皚的大冬天,去滑冰,去爬山,甚至明明山腳下就有一個溫暖的大房子,卻在這麼一個冰天雪地里挖了個洞把自己給埋……啊呸,是睡覺。

最奇怪的是,她以為自己會感冒的,會凍得瑟瑟發抖根本無法入眠的,然而事實上,她卻睡得很好,到現在都暖烘烘的。

然而或許更讓她沒想到的是,在那麼多個「以為」的前提下,她竟然沒有頑強堅決的抵抗拒絕過。

傅傾流腦袋貼著付一旬的胸口,聽著從他體內傳出的心臟跳動的聲音,腦子裡浮現這些天的一切,連她自己都想說,有點不認識那些場景里的自己了。

原來她也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嗎?原來她也可以那樣暢快又毫無陰霾的笑嗎?她又想起之前和付一旬的告白之日,那個急急忙忙去商場購物做頭髮的自己,那個穿著細跟高跟鞋爬上山的自己,要風度不要溫度被風吹得瑟瑟發抖也沒想退縮的自己……

愛情真是神奇又討人厭的東西,它那麼輕而易舉的就能讓人產生變化,輕而易舉的讓自己忘記生命力晦暗沉重的一面,變得甜蜜單純起來。而這些變化都在告訴她一件事——

她真的很喜歡付一旬。

是的。

很喜歡。

就這樣吧。她想,微微用力的抱著他的腰,閉上眼。她知道他也喜歡她,所以,如果他會更喜歡她,深愛上她,那麼就這麼在一起吧,或許她這輩子不會再找到另一個男人能讓她這樣暢快又毫無陰霾的笑了。**

付一旬很顯然不是第一次在大冬天上山還在山上過夜了,所以李叔和李嬸看到兩人一大早手牽手衣服皺皺的從門外進來的時候,一點兒都不意外,甚至還準備了薑湯,見到傅傾流就往她手上塞了一杯。

傅傾流喝了兩口,頓時覺得從胃部暖起來。看到付一旬沒有,「你不喝?」

「我不需要。」付一旬從小體質就好,幾乎天天都有晨練,時不時還爬爬山,在雪洞里睡一晚算什麼?

「不需要也可以喝啊,暖身體。來,給你喝一口。」傅傾流把自己的薑湯遞到他唇邊。

付一旬一臉嫌惡,不是他親手弄的東西他吃起來總是有心理壓力,不過李嬸他還是比較信任的,乖乖的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然後更加嫌棄的道:「太甜了。」

「我覺得還好,甜辣適中。」

「先生,太太,過來吃點小米粥吧。」李嬸拿著一小鍋小米粥在不遠處喚道,大概是心裡想著傅傾流是付一旬他老婆想多了,這會兒竟然直接稱呼出來。

「噗……咳、咳咳……」傅傾流措不及防的噴了付一旬一身。

付一旬面部肌肉驟然僵住,一臉見鬼的看著自己的身上,然後滿眼嫌惡的看向傅傾流,見她還在咳,更加嫌惡的伸出手拍拍她的背。

傅傾流捂著嘴,眼睛裡帶了點被甜辣味道嗆出來的生理鹽水,見付一旬這模樣,忽然覺得這傢伙有點可憐,忍著笑推了他一把,「行了,我沒事,走吧,去洗澡換衣服。」

付一旬立刻迫不及待的拉著她上樓。

浴室里傳來嘩嘩水聲,剛脫了衣服站在蓮蓬頭下的付一旬盯著光潔的牆面,忽然有些失神的勾了勾唇,太太……付太太……他喜歡這個稱呼,喜歡別人這樣稱呼傅傾流。

傅傾流趴在床上打開電腦,電腦右下角顯示的時間讓她動作微微一頓,哦,今天星期四,明天周五,她明天下午得去接傅謹鈺,所以他們明天下午前得回去了。

這兩天過得愉悅又充實,都讓她忘記時間了,不過回去還不是一樣,他們都同居了,也許她更應該操心的是,依照傅謹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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