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懷上

沐如嵐拿著剪刀對著鏡子慢慢的朝自己的脖子靠近,銀白色的刃在燈光下閃爍出凜冽的光芒,倒映在白皙嬌嫩如同花瓣一般的肌膚上。

咔擦。

幾縷發被剪落,落在浴室的白瓷磚地板上。

頭髮被燒到了,不是很多,但是還是有一些,因為她的頭髮一直都保持長到腰上的位置,所以大部分都只是燒到了一半左右,一根下來捲曲捲曲的,她想趁著柯昌煌和亞久津淳子他們回來前銷毀「證據」來著,不過實在太麻煩了,沐如嵐想著要不要乾脆一把剪掉。

這麼想著,就準備這麼幹了。

沐如嵐把頭髮都撥到一邊,剪刀大張,咔擦一下,就想剪下去,浴室門忽的被打開,墨謙人打開門就看到沐如嵐正想剪頭髮,怔了下,腦子裡還什麼都沒有,就出聲了,「別動!」

沐如嵐眨眨眼,抓著頭髮和剪刀跟墨謙人對視著。

「你幹什麼?」墨謙人走進浴室,伸手接過她手上的「危險物品」,低頭看了眼地上的幾根發,眉頭微微的蹙了起來。

沐如嵐沒說話,乖巧的放開頭髮站在墨謙人面前,笑容溫柔又無辜的看著他。

不需要幾秒鐘,墨謙人就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了,墨謙人只是沉默的看著她,神色似乎淡漠依舊,又似乎有淡淡的波瀾在漫開。

浴室明亮的燈光在白瓷磚塊之中顯得越發的光亮。

男人依舊沒有說話,只是沉默著把她牽出去,讓她坐在床上,然後慢慢的幫她一縷一縷的挑出藏在發間的被燒到的發,然後再剪掉。

屋內安安靜靜的,連衣服布料摩擦的聲響都沒有。

沐如嵐眼睛往上轉,腦袋也跟著往上抬,只是立刻又被壓了下來,墨謙人正在挑劉海裡面的被燒成小波浪的髮絲。

「謙人?」沐如嵐輕輕的喊了聲,柔軟的嗓音,貓咪肉呼呼軟綿綿的還微微帶刺的爪子一般。墨謙人依舊沉默著。

有一種人,即使說著話也會讓人覺得很安靜,卻從來叫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反而連聲音都不由得壓低了怕驚了他的那一份沉默安靜。

他安靜的彷彿寂寥的夜,微微的涼,無盡的黑,看不到邊。

「謙人?」沐如嵐伸出手拉了拉他前面的衣服,「生氣了嗎?」

「別動。」墨謙人淡淡的應了聲,一如既往淡漠清冷的嗓音,聽不出情緒。

沐如嵐不再動彈,感受到男人微涼的手指穿過她的發間,時不時的輕輕觸過她的頭皮,存在感很強,卻很舒服,甚至沒有扯到一下她的頭皮,或許是燈光太明亮,也或許是那手指太溫柔,又或許是男人的味道太叫她放心,她慢慢的覺得有些疲憊起來,眼皮漸漸往下聳拉,身子緩緩的朝男人靠了過去。

墨謙人動作一頓,低頭看著靠在他小腹上犯困的貓似的少女,就像在外面頑皮的廝鬥過一番後回到自己熟悉的小窩裡一樣,可愛的蹭蹭,然後放心的睡過去。

淡漠平靜彷彿夜下清湖的眼眸倒映著少女的身影,彷彿有蜻蜓從水上掠過,盪起圈圈細細的溫柔醉人的漣漪,只是很快又平靜了下來,彷彿什麼都沒有出現過,又似乎只是表面平靜著。

看不見的表面下,波濤暗涌。

他把剪刀放好,抱起沐如嵐讓她好好躺下,沐如嵐下意識的抱著被子翻了個身,是右側卧,但是依舊被翻了回來。

鼻尖的薄荷香似乎稍微濃烈了一些。

墨謙人的臉湊的很近,他近距離的打量著沐如嵐,清晰的看到她細膩絲滑的肌膚,羽翼般的睫毛,小巧挺俏的鼻頭,還有嬌嫩的唇瓣……

淡漠的眸微微的轉暗,輕輕的吻了下去。

一開始只是雙唇輕碰,然後突然有點用力起來,這吻來得有點狠,有點凶。

沐如嵐眉頭蹙起,敏感的神經似乎在一瞬間察覺到一種危險,猛地睜開了眼眸,驀的,在她狠狠的咬下去企圖咬斷那人的舌頭之際,望進了那一潭湖水之中。

她熟悉的黑色,她熟悉的只會那麼清晰的倒映出她身影的眸,沐如嵐怔住,卻很快又回神,隱約的有點明白墨謙人怎麼了,但是她關注的重點才不是這個。

沒有羞恥心的變態第一件事就是立即回應男人的吻,那吻來得如同狂風驟雨,她也回的毫不綿軟,交纏的唇齒,來不及咽下去的津液,還有動情的從鼻息口齒間溢出的輕吟。

屋內沒有開暖氣,卻一瞬間滾燙炙熱了起來。

帶著繭子的手探進她的睡衣擺部,撫摸過少女腰間細膩嬌嫩的肌膚,柔軟的彷彿稍微用力就會冰雪般化掉一般,叫人想要用力卻又不敢太用力,流連忘返,欲罷不能。

沐如嵐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那彷彿長的沒有盡頭的吻才終於結束,彷彿置身在一片雲上,少女雙頰緋紅,視線有些茫然的看著天花板,目光彷彿隔著一層霧在看東西一般,朦朦朧朧看不清。

這夜的火,似乎點燃了什麼。

男人的吻從少女的唇瓣滑到天鵝般美麗的頸項,烙印般的烙下一枚枚滾燙炙熱的印記。

少女睡衣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繃開了,暴露在燈光下的嬌軀就像一朵顫顫巍巍著綻放的蘭花,用那令人窒息的美麗來迎接雨露的侵襲。

他似乎不準備向以往一樣停在底線處了,十分適合彈鋼琴和拿手術刀的手滑過她柔軟平滑的小腹,穿過那褲頭……

……停下!

動作嘎然而止。

突然就像晴天霹靂。

一向臉皮不怎麼厚的男人好不容易才獸性大發了一回,一向王者君臨輕易不言敗的男人卻最終敗在……沐如嵐的「好盆友」手上!

一時獸化失了理智,忘記今天是沐如嵐每月一見的好朋友光臨的日子了。

沐如嵐盤著腿坐在床上,睡衣扣子扣得亂七八糟的,臉上還如同搽了粉般的明艷動人,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沐如嵐還沒回過神來呢就被墨謙人胡亂的穿好衣服了。等了一會兒,沐如嵐反應過來怎麼了,低頭看了看,那裡衛生棉墊著的感覺還蠻明顯,沐如嵐又看看浴室,往床上一撲,笑的肩膀不停的顫抖著。

看吧,以前讓你吃不吃,現在吃癟了吧。

沐如嵐完全沒有了睡意,扣得亂七八糟的扣子她也沒打算再去好好扣一扣,只是坐在床上抓著自己的頭髮看,謙人修剪的很細心,她的頭髮看起來和以前沒什麼兩樣,只有近近的看才會發現有些參差不齊,床頭桌上的剪刀旁放著她的一小束被剪下來的發,壓在一本書下。

沐如嵐等啊等,等啊等,等了半個多小時浴室門才終於打了開,她抬眼看去,便看到她男人濕著烏黑如墨的發穿著白色的浴袍走了出來,全身似乎還帶著朦朧的水汽,分成好幾股的劉海讓他的眸子半隱半現,淡漠的眼眸變得有些神秘,水滴划過他的脖頸,然後滑進衣襟,腦子那麼聰明,長得那麼好看,身材還那麼好,這個男人要她想想他的缺點,她一時竟然想不出來呢。

墨謙人大概沒想到沐如嵐竟然還沒睡,腳步頓了頓,若無其事的拿著毛巾走到窗前的沙發上坐著擦頭髮去,淡漠的神色,平靜如以往的面容,如果不是悄悄泛紅的耳尖,沐如嵐會以為自己剛剛其實是做了個春夢。

沐如嵐眨眨眼,從床上下來穿著白色毛茸茸的拖鞋啪啦啪啦的走到墨謙人身邊,伸手從他手中拿過白色的毛巾,繞到他身後幫他擦頭髮,記憶中,似乎一直都是這個男人在為她學什麼做什麼,她從來沒有為了他去做什麼吶。

沐如嵐發現,做這種事的感覺意外的不錯呢,雖然沒有做人偶或者狩獵的時候來的熱血沸騰,但是卻平靜的彷彿置身於不見邊際的草原上,天空是無雲的湛藍,彷彿眨眼已過萬年。

墨謙人怔了下,頭上毛巾輕輕的摩擦著他的發,時不時的感受到那溫熱的手指觸過頭皮,帶起一陣陣酥酥麻麻的癢意,穿透皮膚,眨眼便麻痹了他的每一條神經乃至心臟。

「謙人生氣了嗎?」沐如嵐在後面輕輕的問道。

「……沒有。」墨謙人淡淡的應了聲,耳朵被沐如嵐手指擦過,有點泛紅。

「真的嗎?我覺得大腦好像有哪一個部位出了點問題,有些事情謙人不明白的說的話,我是感受不到的吶。」沐如嵐一邊擦著墨謙人的發一邊說道。

這種感覺其實很明顯吶,或許普通的精神病態者不會感覺到,就像那是他們天生的,因為沒有對比,所以完全不覺得有任何的不對勁,即使他們知道自己和正常人不同。

可是沐如嵐不一樣,她有一個可以對比的完全正常的前世,雖然那些記憶到現在已經有點模糊不清了,但是不妨礙她用來對比現在自己對某些事情的看法有什麼不同,前世的那個沐如嵐,如果看到一個類似於現在的沐如嵐這樣的變態,大概會覺得遇到厲鬼了一樣的恐怖吧,現在她除了覺得享受和熱血沸騰之外,可不覺得有什麼可怕的呢。

墨謙人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看著手上戴著的訂婚戒指,淡淡的,如同秋末涼風的嗓音輕飄飄的微不可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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