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對上

副隊鏡片下的眼眸陰騭,看了眼抵在他脖子上的刀,慢慢的收回朝沐如嵐伸出去的手,緩緩的站起身,「你騙了我們?」

副隊以為,墨謙人根本沒有被注射毒品,一定沒有!普通人作用三個小時,就算墨謙人體質過人也不可能把時間縮短的這麼誇張!而且他一直都有記錄,墨謙人如果有被注射,至少還要一個小時!

只是……

他眉頭皺了起來,他是親眼看著毒品被注入他體內的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大概要跟我曾經的犯人難得的道上一聲謝了。」墨謙人清冷淡漠的嗓音沒有過多的情緒,就像他不過是多喝了碗白開水,而不是被注射了十幾種的毒品。

「嗯?」副隊不解,然而墨謙人卻沒有跟他說太多的打算,而對方似乎也只是在故意分散墨謙人的注意力,腦袋猛然一側,面孔在橫著的刀面下滑過,鼻尖與刀鋒幾乎是貼著過去的,腰肢下彎,雙手撐地,後翻的同時右腳狠狠的朝墨謙人握著刀的手踹去。

墨謙人神色依舊,對方動作很迅速,他卻像在耍太極,輕易的避開踢過來的腳,反手扯住他的腳腕,極有技術的一扯,叫副隊撐地的手忽的一歪,後空翻到一半,又狠狠的摔了回去。

墨謙人掃了沐如嵐正在清理沙子的手上的手心,手中的刀拿起,落下,插進副隊的手背,穿過手心,釘在地面。

「啊!」副隊疼的控制不住的叫出聲。

墨謙人又看了眼沐如嵐受傷的膝蓋,抬腳,重重的踩在他的膝蓋上,一瞬間彷彿有骨折的聲音響起。

「啊——!」

墨謙人神色淡漠,一舉一動依舊優雅冷清,就像高高在上的貴族,就像藐視眾生的君王。他是連科恩精神病院里的變態們都畏懼三分的暴君,理智永遠凌駕於感性之上的犯罪心理學專家。即使此時衣著不夠乾淨靚麗,身上臉上也有些傷痕。

副隊疼的面部肌肉顫抖,怒的一張臉通紅,他抬頭看著居高臨下的淡漠的彷彿他只是一團垃圾一樣的墨謙人,怨恨的出聲,「你一直都在騙我們!」

在一個月來連續被注射超過十幾種的毒品,連水和食物都進食極少的情況下,還有這樣輕而易舉便把他打敗的武力值,還有這樣無懈可擊的精神狀態!在當初他還一絲傷痕都沒有的情況下怎麼可能會被他們抓到!怎麼可能會被他們打得半死!……這個男人故意的!他知道如果不這樣他們是不會告訴他任何一丁點關於教會的事,也不會承認他父親是他們教會設計害死的,教會守則第一條,就是自殺也不會讓敵人從嘴裡逼供出一條信息!

……真狠!這個男人!冷酷無情,對別人如此,對自己更是如此!幾乎可以稱得上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了!

「我有必要對你們誠實?」墨謙人淡淡的問道。

「我們老大不會放過你的!絕對!你休想活著離開這裡!」副隊憤怒怨恨的大吼,彷彿受到了極大的屈辱似的。

墨謙人唇角勾起一抹足以刺眼死被嘲諷者的諷刺的笑,「別告訴我不記得這是你的刀了。」墨謙人拔起插在他手背上的武士長刀,猩紅的尖部鮮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濺開一朵朵血花。

似乎才反應過來什麼,副隊眼睛猛然瞪大,刀……沒錯,這是他的刀,他放在他們老大屋子裡的刀,現在刀在墨謙人的手中,也就是說……

「他跑了。」墨謙人道。

什麼?!

副隊瞪大眼眸。

「剛剛那兩艘直升機過來轟炸的時候,他從房間的窗戶出去,開走了島上唯一沒被炸爛掉的小艇。」淡漠的語氣,偏偏讓人感覺到一種刺骨的深到你心底深處靈魂深處的諷刺,比髒話更叫人難以接受,比**裸的毒舌還要毒舌,叫人彷彿要一輩子都記得他。

屬下們還在前方,後面的主將看到危險就自己跑掉了,這對於忠心耿耿的屬下來說,沒有比這更諷刺的了。

副隊另一隻沒受傷的拳頭緊緊的攥起,摔出了裂痕的鏡片下眼眸陰騭,憤怒怨恨等負面情緒堆積在胸腔,卻沒有絲毫髮泄的方法。

墨謙人扔掉手上的刀,走到沐如嵐身邊,單膝蹲下,拉過她的手,手上沾滿猩紅的血跡和些許的沙粒,有別人的,也有她自己的,身上臟髒的,有別人的血,也有她自己的血。

她就像突然出現的騎士,在他毫無心理準備的時候突然出現,那種震驚和刺激的振幅達到靈魂深處,就像從頭到尾都只計畫著一個人孤軍奮鬥的戰場上,一個人突然不懼生死的衝到你身邊,與你一同殺敵,生死相隨……

他把她的手掌拉到眼前,深深的看了一會兒,斂下眼瞼,輕輕的吹了吹,溫熱柔和的風彷彿具有麻醉作用,叫人瞬間便覺得不疼了起來。

沐如嵐微笑著看著他,落在他身上的各種傷痕的時候又收斂了起來,她伸出另一隻手敷上他明顯瘦上許多的臉頰,柔柔的嗓音輕輕的響起,「我生氣了,謙人。」

即使知道他都是故意的,但是這些傷卻是確確實實的存在的,那些骯髒的毒品也真實的進入了他的體內……明明是屬於她的東西,一根頭髮絲一兩肉一個眼神都是她的,別人憑什麼讓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呢?即使是他自己,也不行吶,她會很生氣的,會非常的生氣哦。

「……抱歉。不會有下次了。」墨謙人看著沐如嵐,一向藐視蒼生般不把一切放在其中的清冷淡漠的眼眸倒映著她,就像他的世界中只有她一個人,如清風微涼的嗓音輕輕的,卻落在心頭,重量十足,「我保證。」

他不會再讓她為他而涉足險境,這種事情一次就夠了。

沐如嵐看著他,好一會兒唇角才緩緩的勾起柔美的弧度,「那我就原諒你這一次好了。」

「謝謝。」墨謙人看著她的微笑,唇角似乎悄然的上揚些許的弧度,微不可察,卻瞬間柔化了那一身叫人想要靠近卻又不敢靠近的高高在上與世隔絕的清冷氣場。

天花板上的燈依舊那樣的暗,然而位於中心的男女,明明沒有擁抱,卻比擁抱更讓人覺得溫暖,這樣平靜的對視,這樣平靜簡短的幾句話,彷彿一切盡在不言中,叫那邊被關在籠子里圍觀了好久的女人們都沒敢出聲打擾。

一會兒,沐如嵐忽然想到了什麼,她連忙站起身,往樓上跑去,樓上的電線早就被踹到裡面去了,她顧不得立刻去撿她的戒指,連忙走到躺在走廊血泊之中的女人身邊。

「堅持住。」沐如嵐發現她還沒死,連忙跪坐在她身邊,冷靜的大腦有條不紊的工作著,根據自己學到的知識幫她做急救。這個女人,剛剛為了幫她爭取時間,跑出來當誘餌了。

女人視線似乎快要渙散了,然而卻還在很努力的保持著,她清楚的感覺到生命在流逝,清楚的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但是卻是從未有過的輕鬆,她看著沐如嵐,唇角勾著一抹笑,有點吃力的道:「謝謝你……」

「我並沒有為你做什麼吶。噓,別說話,你會好好的的。」沐如嵐說著,腦子高速的運轉著,各種吸收在腦子裡的知識都冒了出來,可是,沒有葯也沒有工具,再加上她失血過多……

她輕輕的搖了搖頭,人生之中,那聲「謝謝」並非一定要對著為你付出什麼的人說的,這個女孩的出現,即使只是短短不到一個小時的見面,她也覺得已經得到了救贖,她的眼神,沒有厭惡沒有憎惡,只有暖暖的包容,就像大自然一樣的廣闊,讓她覺得,久違了的自由和輕鬆終於回來了……

神奇的女孩,一個眼神就讓她覺得滿足了呢。

死而無憾了……

她似乎想拿什麼東西,手臂卻已經抬不起來了,「……我脖子上的東西……可以請你幫我收著嗎?」

沐如嵐沉默了兩秒,伸手摸上她的脖子,摸到了一條項鏈,輕輕的扯出來,看到項鏈上面掛著一個勳章,軍人的勳章。

「這是我哥哥的東西……他是我最敬愛的人……我已經很久沒見到他了……一直都很想跟他道歉,只是……沒機會了啊……」最後一個音含在口中,她輕輕的闔上眼眸,眼角滑下一滴淚,心臟平靜的停止跳動,就像她平靜的接受死亡。

沐如嵐低頭看著手上的勳章,伸手輕輕的撫她的頭,「謝謝你好姑娘。晚安,好夢。」

墨謙人看著沐如嵐的身影沒有跟上去,樓上已經沒活人了,不需要擔心。

他看向副隊,「現在問你任何問題,你都不會回答了吧。」

副隊趴在地上,冷冷的看著他,好像在說,要殺就殺要剮就剮,隨便。

「愚蠢。」墨謙人卻只是淡淡的說了這麼兩個字,轉身去給那些個女的開門。

副隊卻扭過頭,「Amon!」

墨謙人腳步頓了下。

「你不殺我?」副隊冷冷的看著墨謙人,他不殺他,今日他就算是被關進牢里,也總有一天會出來的!而他在他身上所感受到的屈辱,會一點不剩的全部還給他!

「為什麼要殺你?」墨謙人淡漠的嗓音淡淡的飄來,不帶絲毫的感情,「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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