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甜甜的

北若雙手環抱才能勉強抱住的大蟒蛇被拉直了放置好幾個桌子合併起來的長桌上,跟申屠默寒一起到邊境來的研究所成員只有威廉一個,不過威廉一見到大蟒蛇就腿軟了,抱著柱子怎麼也起不來,大概是天生害怕這種滑膩膩冰冷冷的東西,只是威廉無法工作,能夠參與研究的人手是不夠的,北若是科學家,只是單純的科學家,讓她去造火箭可以,研究蛇什麼的,可不行。

於是文理學院和醫學院的墨染柒和秦由乃被找了過來,跟著過來的還有北辰玲司舟等人。

「哦~」秦由乃冷艷高貴的神情在看到大蟒蛇那一刻瞬間崩壞,猛然從懷裡掏出一把手術刀,激動的手都在顫抖,讓人擔心她會不會撲上去三兩下把它給解剖了。

文理學院里的各項科目中包括了生物學,這也是找墨染柒過來的原因,此時她正笑得一臉溫柔詭異的摸著大蟒蛇被繩子固定在桌面上的大腦袋,「真是可愛啊……」

大蟒蛇緊閉著一雙大眼,不知道是害怕還是不忍直視。

研究進行中。

蟲類猖獗後大自然的平衡算是徹底被打破了,不論是陸地還是大海里除了蟲還是蟲,僅有的一些家養的豬鴨雞等家畜在北域還被安排在了彩虹島命脈層里好生伺候著,所以這隻野生的大蟒蛇,著實叫人覺得不可思議,它到底是怎麼在外面活那麼久的?活了多久了?

「好傢夥,這傢伙的鱗片比幼蟲的殼還要硬,甚至還富有極強的韌性,完全可以剝下來做成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軟金甲啊!難怪沒有被蟲吃掉!」

「它的牙可以做成兩柄匕首。」

「咦?這種蟒蛇竟然有毒液?……它好毒!」

「……」

皮厚堅韌、毒牙毒液,這隻蟒蛇自身條件完全避免被蟲吃掉的危險,可很顯然,他們研究的重點並不是這隻蛇為什麼不被蟲吃掉,而是它是否具有救助歌滄瀾的效用。

「做成蛇羹、剝出蛇膽什麼的,不行。」申屠默寒盯著被她拉開的蛇嘴巴說道:「滄瀾的胃已經無法消化東西,東西進去也只是放在裡面或者吐出來而已。」

「也許,我們可以試一下這樣。」秦由乃從口袋裡摸出一根針管,針尖寒光凜冽,「抽出一些它的毒,注射到滄瀾的體內。」

「以毒攻毒嗎?好像可以一試哦。」墨染柒撫摸著大蛇頭微笑的說道,那溫柔到讓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叫它瑟瑟發抖,內流滿面。

「等一下!」北若瞪大眼,「什麼叫試一試?不要說這種沒有根據的話,萬一……」他們陛下體內本就有劇毒,萬一這毒進去不是以毒攻毒,而是直接讓她……

「沒錯,在我們那裡,也不是沒有醫學家提過以毒攻毒的方法,但是經過試驗,不行。」陌堯搖頭道,那些做實驗的兔子白鼠,沒有一隻是存活下來的。

「那些實驗體有食用過你們說的那什麼植物生命力?」申屠默寒問。

「……那倒沒有。」滄遙殿下的植物生命力那麼珍貴,誰會捨得給小白鼠用?而且腦子裡也沒有過這種概念。

申屠默寒直接轉頭看向秦由乃,「去抽一些滄瀾的血過來,我們需要做實驗。」

秦由乃頓時激動到表情有點扭曲,「不如切點肉來做……」

「如果你想死。」申屠默寒直接冷下臉。

秦由乃灰溜溜的去了。

北辰玲在旁邊看得嘴角直抽,神經病的世界啊,她真是一點兒都無法理解!

於是,最終實驗結果證明,這隻蟒蛇因為吸收了那些能量,產生了變異,身體變得巨大,壽命變得比正常蟒蛇長,甚至連毒牙里的毒都劇毒無比,而這份毒,卻恰好能中和掉一些在歌滄瀾體內肆虐的毒,也就是說,現在歌滄瀾體內有兩種毒在相互牽制,可也僅僅是牽制,她需要經常注射蟒蛇的毒液,否則等到那毒徹底反撲,就是她的死期了。

還有她的胃,需要想辦法重新激活細胞和機能,否則她只能靠輸液過日子,可輸液無法支撐其他內髒的機能,這形成一個惡性循環,就算現在毒已經被牽制住,可最終結果還是糟糕透頂。

「至少還能拖延一段時間。」陌堯心疼的看著躺在床上的歌滄瀾,下一秒看向申屠默寒,有些冷,「承認自己沒有那個能力並不丟人,讓人瞧不起的,是明明知道自己沒有能力,卻還強求。如果你真的不想看到她出事的話,就該放我們回去。」在陌堯看來,如果不是因為申屠默寒,他們現在已經接到驟雨他們,進入時空隧道了,哪裡還會有這種虎落平陽被犬欺的屈辱感,他們陛下的安全也更有保障。

申屠默寒坐在床邊,目光落在歌滄瀾臉上,沒有說話,眼鏡擋住他的神情,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你……」

「陌堯。」北若扯了扯還想說什麼的陌堯,輕聲道:「別說了。」女人總是感性的生物,申屠默寒這一天一夜過來,對他們陛下怎麼樣他們都看在眼裡,難免原本對他的憤慨少了一些,再加上,仔細想想,歌滄瀾最後那次吐血並不是經過什麼劇烈動作後產生的,也許他們飛行一段時間後也會這樣,這樣一想,反倒是應該慶幸申屠默寒的攔路,否則要是在半路,他們怎麼辦?六個跟到這個世界來的屬下,有暗殺專家諜戰專家飛行專家科學家,還有陌堯這個執事兼醫生,可不得不說,和申屠默寒這樣的級別是比不得的。

陌堯對申屠默寒是有偏見的,理所當然,情理之中。

在他們那個世界裡,歌滄瀾的位置實在太高了,高到彷彿是太陽和北極星,所有人都是仰望的,所有人都是俯首稱臣的,所有人哪怕是愛慕,也是卑微的小心翼翼的,只有申屠默寒,他對她並沒有像帝國里那些無論是後宮裡的還是其他的男人那樣,深愛卻自卑,連說話都不敢大聲,一句話在心裡輾轉千百個彎才敢說出來,說的滴水不漏,說的讓人覺得絲毫不純粹,哪怕是其他三個帝國的君王,在跟她面對面說話的時候,似乎都還忌憚著她「暴君」的名號,高處不勝寒,歌滄瀾卻是那最高處凜冽的寒風。

陌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申屠默寒不知道歌滄瀾的身份,不知道她曾經的作為,不知道她暴君的名號,所以他竟然可以無視那刮骨的冰寒,彷彿跟她並肩平等一樣的說話,無禮、囂張,卻又無比的親切。

可在陌堯眼裡看來,隱約的有些酸澀不樂意,那種感覺,就好比當父親的突然發現女兒被哪個臭小子勾走了,他大了歌滄瀾七歲,從有記憶開始就跟在歌滄瀾屁股後面轉,不敢說其他的,可放在心上手掌心裡,那是絕對的。

申屠默寒,憑什麼?再有才華和能力,也不過是一個科學家罷了,憑什麼讓他們陛下另眼相看?

「我無法到達的世界,是什麼意思?」申屠默寒忽的出聲問道。這句話,連申屠默寒自己都覺得有些出乎意料的介意,在這個世界上,他不知道的地方,是有的,但是只要他知道,總能想方設法的去到,可他隱約的感覺,他們話里的意思,遠比他所想像的要複雜的多。

陌堯在床頭揉著盆里的毛巾給歌滄瀾擦手,不想回答他的話,他還真有點擔心,這傢伙最終會跟著他們回去。

北若和狂風面面相覷,沒有出聲,來自另一個世界什麼的,經過思考,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這個世界已經進入了末日時代,萬一他們知道他們來自另一個時空,那裡世界和平、發展合理、沒有這些變態詭異吃人的蟲子,人人有菜有肉吃,難免有些人會起了想要去他們世界的心思,甚至可能會搶走他們的時空飛船!那可就糟糕了!

申屠默寒見三人的反應,眼眸微微眯了下,門口一個軍人報告。

「博士,國王陛下傳來命令,即刻送歌滄瀾殿下回帝都。」在北若等人有些憤怒的表情下頓了頓,又道:「另外,關於那艘未識別主要功用的飛行船,在兩個小時前,已經按照國王陛下的命令,押上飛艇送往帝都了。」

「砰!」狂風一拳頭把開著的門砸出了一個大洞,就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那名送達命令的軍人心臟都跟著顫了下,卻依舊背脊挺直的站在原地看著申屠默寒。

北若氣得全身顫抖,眼眶微紅。雖然一開始就想過,離開他們的世界後,他們就不再是名聲鼎沸的人物,誰也不知道你有多厲害,誰也不會怕你,可能會有把他們視作敵人的軍隊和國家,但是驕傲已經是融進了骨子裡的東西,他們在東萊等其他三個帝國的時候,就算沒有人認識他們,那裡也因為處境的原因對他們格外寬容,不像北域,王權至高無上,軍隊嚴謹鐵血,國牆封閉,難以逃脫,這算是離開家後的第一次,他們體會到了那種覺得屈辱卻又無能為力的感覺。

陌堯站在原地,目光冷冷。

申屠默寒瞥了他們一眼,站起身,看了眼那軍人手上握著的盒子,那盒子是暗紅色的,上面的花紋繁複,看起來十分的有檔次,並不是普通人能有的,「那是陛下讓人送來的東西?」

軍人這才想起自己因為被狂風嚇到而忘記的東西,連忙雙手捧起遞給申屠默寒,「是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