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逃離虎穴2

「離這裡最近的國軍在什麼地方?」周慶祥師長問道。

「最近的,要數國軍第73軍啦!彭位仁軍長的軍部就在不遠的婁底。」王主任連忙答道。

「哦,那就送我們到彭軍長處吧!」孫鳴玉將軍說。

「好!好!我這就安排。」王主任一邊答應,一邊朝他的部下喊道:「還攏著幹什麼?還不快去弄幾桿轎子來侍侯長官!」

終於,兩位將軍一行到婁底,轉新化,再到芷江,總算逃脫了日軍的魔爪,到達了絕對安全的地方了,成為最先回到後方的第10軍的將官。

這時,方先覺還在上演《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大戲。為保全第10軍殘餘官兵的生命,他特地效法辛亥革命前輩蔡鍔將軍的「金蟬脫殼」之計:一方面有條件地假意接受當時南京汪偽政府所授予的「先和軍」的番號;並經常與日軍派來的名為隨行副官,實為監視的日軍大尉和小妾打成一片,花天酒地,給人一種喪失鬥志,沉湎酒色的表象。一方面則想方設法,積極與外界國軍和地方政府取得聯繫,時刻都在想辦法如此逃出虎穴,重回祖國和親人的懷抱。

衡陽淪陷後,經常有第10軍官兵趁日軍不注意逃離出去,加入到衡陽城郊四鄉抗日游擊隊,並回過頭來幫助城內的官兵脫離苦海。

這一天,天主教堂來了幾個送柴薪、菜蔬的老百姓,進了方先覺的住所後,方軍長立即示意衛士前去放風。原來是逃出去的特務營曹營長帶人來救軍長出去的。

「軍座,對不起,讓您受苦了!我們奉命前來救您出去。」曹華亭營長一見方先覺,倒地下跪,泣不成聲。

「華亭,起來,起來。應該是我對不起弟兄們,對不起你啊!」方先覺一面拉起曹華亭,一面安慰道。見旁邊還有幾位陌生面孔,問道:「他們是……」

曹華亭趕緊介紹道:「這位是衡陽縣抗日游擊支隊的周司令。」

「東鄉游擊大隊的周炳苒。方將軍,我們來遲了,請您批評!」周炳苒連忙又是敬禮,又是自我道白。

「這位是。。。。。」還沒容曹華亭介紹,旁邊那位英俊青年急忙自我介紹起來:「報告方將軍,本人陳中恆,是軍校18期工科畢業生,任裝甲兵2團排長,因母病請假回衡奉養。對衡陽情況較熟,特意自告奮勇來迎接方將軍!」陳排長一個標準軍禮後,口齒伶俐地報告道。

「報告軍座,這是我們策劃的撤離線路圖,請您過目!」周炳苒那出一張草圖來。

「好!你們辛苦了!」方先覺接過圖紙,順手遞給身旁的副官處長張廣寬。

「此處你們不可久留,以免日本人起疑心,日後加強聯繫。待我們研究好了,再通知你們。請回吧!」張廣寬巧聲對幾個人說道。待送幾個人出到門外時,故意大聲說道:「幾位,日後有什麼好東西,趕緊給我們長官送過來,不得有吳!」

「是,是,是……謝謝長官賞賜!」幾個人也故意大聲回答,一面手裡點著偽鈔,一面喏喏而退。

回到屋內,方先覺當即指示張處長:「廣寬,你找個機會,出去核實一下線路,看是否合適。」

「是,軍座!我下午就去辦這事。」張廣寬立正答道。

11月18日下午,天陰沉沉的,秋風蕭颯,遍地的黃葉在凄風冷雨中漫無邊際地飄零。已是仲秋時節,衡陽很快就要進入寒冬季節了。

張廣寬來到日本隨行副官處:「池田太君,天氣很冷,正是魚肥蝦美的時候,我們喝酒的,軍座請你去喝酒的幹活。」

「哦,張君,你的大大的好,你們的大太君大大的好!喝酒的好,我的遵命的去。」

一行人由城南的天主教堂,乘車來到城北的青草橋頭的「劉伶問酒家」二樓包廂一落座,好酒好菜一個個的上,大家說說笑笑,一個個輪番上陣,將那池田大尉喝了個酩酊大醉,不醒人事。原來方先覺海量,非常善飲。彭克複少將高參是酒鄉——貴州人,兩斤白酒不在話下。

眼看著天色漸暗,陷落後的衡陽冷冷清清,遠遠近近,星星點點的燈火相機亮了起來。不時傳來日軍哨卡盤問進出城人員的吆喝聲和狗吠聲。見時機已到,副官處長張廣寬閃身出門,來到外間。

「你們的護送池田太君回去休息的幹活,我們的大太君出去查哨的有,你們的明白?」張廣寬對幾個也有些醉意的日本護衛兵說,並親自將他們送上汽車。待見汽車一溜煙走遠了以後,急忙回屋來請方先覺等人。

「軍座,已經安排停當,我們上路吧?」

然後,將事先準備好的幾匹東洋戰馬牽來,讓方先覺、彭克複等幾位將軍和副官們騎上,往衡陽、邵陽、祁陽三縣交界處的大雲庵飛奔而去。一行人走走停停,躲躲閃閃,好不容易到了離衡陽城30公里處的新橋鎮。

就在方先覺等人逃離不到一小時,日軍情報參謀竹內少佐來到城南天主教堂,名為拜會方先覺,實為探聽虛實。一見池田大尉酩酊大醉,而方先覺等人卻不見蹤影,心中已經明白了幾分。當即大怒,揪起池田大尉的衣領,左右開弓,劈啪叭拉,就是幾個耳光:「叭嘎!方的逃跑啦!你的失職大大的,軍法的從事!」

「竹內君,我,我,我的該死……」池田大醉方醒,不知所措,慌亂地說。

「八嘎呀嚕!還不快快的,快快的給我追!」竹內嗖地抽出日本軍刀,揮舞著厲聲喝道。

池田吃了幾個耳光,開始還迷迷糊糊的,待一聽到方先覺跑了,立馬嚇出一身冷汗來,酒也就醒了大半。立即叫上日本護衛兵陪同竹內帶來的日本憲兵隊30餘人,騎馬的騎馬,開車的開車,趕到青草橋頭哨卡一問,知道方先覺等人已經出城多時了。急忙在軍犬狼狗的引領下,尋蹤追擊。正好也在新橋鎮追上了方先覺一行。

張廣寬急忙要衛兵仍舊騎馬前行,吸引日軍向前,而請方先覺、彭克複等下馬到民居家中躲避。剛隱蔽好,日軍遍到街上挨家挨戶搜查過來。正危急間,周炳苒帶領的游擊隊武裝到了。游擊隊員們熟練地利用地形地物,朝日軍開槍射擊,投彈阻擊日軍。

密集的步機槍聲和手榴彈、迫擊炮盪爆炸聲此起彼伏。竹內見狀,以為中了埋伏,一面向日軍指揮部報告,一面急忙帶領日軍後撤。

這時,曹華亭、陳中恆他們接應的小魚船也划了過來。方先覺一行於是乘機上船渡過了不寬的新橋河,轉危為安。上船前,方先覺等人將身上的偽鈔全部給了掩護他們的那戶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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