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西線戰事

7月2日凌晨3時許,29團團指揮所。

29團團長朱光基上校:「2營嗎?我是朱光基,找李營長!」

「報告團長,我是李鎮武,請您指示!」

「李營長,現在虎形巢1營陣地十分危急。命令你速帶本部2營儘快馳援!慢了,可能陣地就會丟失!」朱團長心急如焚,急切地說。

「明白!我部急速馳援1營!」李振武果敢地回答。說完帶隊跑步增援1營。

由於2營及時趕到,兩營合兵一處,奮力由東北向西南壓迫,經兩小時激戰,終於將入侵之敵人全部消滅。

「虎形巢陣地嗎?請要1營勞營長、2營李營長聽電話!」

「兩位營長,團長電話!」通訊班長將電話遞給就近的勞營長。

「團長,是我,勞耀民,聽您指示!」

「情況如何?」

「報告團長,已經全部恢複陣地,現正在打掃戰場。計擊滅日軍約1000人。」勞耀民壓低聲音又說:「我軍損失也大。1營目前戰鬥兵員不足100人;2營這次逆襲也傷亡了40多人,李文秀副營長左臂負傷,已經後送醫院啦!」

「勞營長,鑒於目前之情況你馬上與李營長交接換防。你們營退守二線陣地張飛山。虎形巢由2營駐守。」

「是,團長。」勞耀民說完,將電話遞給2營李營長。

「團長,我是李振武。」

「振武啊,你現在就全面負責虎形巢陣地的防務。讓1營先撤下來。注意,要趕緊整理戰場,加固工事,補充彈藥,並保持與團部的通訊暢通!」

「是!我立即按您的吩咐辦!」

與此同時,29團第3營以一個加強連據守緊靠虎形巢的范家莊高地。營主力佔領西禪寺第二線陣地。

因范家莊西側為一片一望無垠的水田,別說人,就是一條狗竄過來也無法遁形,成為高地上守軍的活靶子。鬼子不敢從此處進攻。於是改由汽車西站出來,沿公路兩側折向北正面攻擊范家莊高地。

但范家莊的後面右方是3營的主陣地西禪寺之所在。營主力炙熱的火力給日軍以極大的殺傷。由是觀之,守軍范家莊陣地固若金湯。令日軍望而生畏。

無法,日軍只好先以密集的炮火轟擊,以期毀壞我陣前障礙物和陣地上的防禦工事,大量殺傷國軍守衛的官兵。然後在白天,衝鋒的步兵部隊一改習慣的密集隊形,而大面積散開,緩緩地接近國軍陣地。

但國軍還是針鋒相對,你打炮,我進掩蔽部;你衝鋒,我就出來阻擊。遠的用步槍點射,近的就用機槍掃射,再近的則用手榴彈餵飽他們。日軍多數被打死在障礙物附近,難越雷池一步。

白天不行,日軍又改到夜間攻擊,企圖借夜色的掩護強佔守軍陣地。然而,此招照樣行不通。因為國軍早已森嚴壁壘,更加眾志成城,嚴陣以待。日軍雖然數次將障礙物破壞掉,從缺口中滲透進來,甚至潛入到削壁之下。但卻躲不過國軍的手榴彈彈幕。日軍連續五個晝夜的猛攻,終於未能得逞,反而死傷累累,徒增骨灰而已。

衡陽城防的西線起自汽車西站接預備第10師陣地,沿瓦子坪到易賴廟前街,全長1200多米正面。陣地前地勢平坦開闊,多數為水田和魚塘,水網縱橫,只有易賴廟后街有民宅和幾條道路交通可以接近。

國軍第3師第7團駐守著這一線。戰前守軍構築了大量的伏地堡和交通壕等工事,敷設了多層障礙物,並部分拆毀了連棟民宅,免使日軍容易接近。此處為易守難攻之處,以少勝多之陣。

儘管如此,驕橫的日軍仍不顧損耗,發動了一輪又一輪的猖狂進攻。

日軍竟將平射炮推進到國軍陣地前沿,對準守軍伏地堡直瞄射擊。將守軍大部伏地堡炸毀,部隊損失很大。但國軍官兵們頑強抗擊,予敵以最大之殺傷。

惱羞成怒的日軍見國軍陣地地勢低洼,有可乘之機,於是頻頻施放毒氣。只見裊裊黃煙隨風鋪天蓋地而來,有若今日之北方的沙塵暴,瀰漫整個陣地,危害甚大。

國軍官兵們一邊防毒,一邊戰鬥,力戰不退。

配屬的第48師戰防炮連的六門戰防炮,對日軍的平射炮不斷實施奇襲性壓制射擊。但時斷時續的,因為炮彈太少,還要不時地轉移炮陣地以避敵機襲擊,不敢太張揚,官兵們直呼不過癮!

五天以來,日軍飛機每日飛臨狂轟爛炸,守軍傷亡不少。

6月29日清晨,日軍一支70多人的突擊隊突破守軍陣地,侵入易賴廟前街。7團1營營長許學啟少校立即親率預備隊連實施反衝鋒,與敵人展開逐屋巷戰。激戰到中午,才將該敵進退。而許營長卻不幸陣亡。周師長馬上命令副營長穆鴻才接任營長。

戰至7月1日夜,日軍200餘人突破瓦子坪第3營陣地。

第7團團長方人傑指揮第2營營長謝英少校率2營部隊進行反攻。但屢攻屢敗,不得已,只好退守第二線預備陣地。

「報告師長,我團3營之瓦子坪陣地為敵突破。我即派第2營實施逆襲,但數次進攻均未湊效,現已退守二線陣地。」

「什麼?大戰才開,在我第3師有人竟敢丟失陣地?損我軍威,亂我軍心,豈有此理!」第3師師長周慶祥聞訊大怒:「來人呀!傳我命令:一、將第7團團長方人傑撤職查辦,團長一職由鞠敬寰副團長升任;二,立即將第3營營長李桂祿就地正法,以禁效尤;三、以第7團第2營接替第3營防守之陣地;第3營殘存的130餘名官兵集結為團預備隊,任命團副王金鼎為第3營營長。以上各項通報全軍,以示警戒!」

消息傳開,全軍官兵無不整肅而又嘆息!

方人傑是方先覺的人。方先覺知道這是周慶祥反擊他的一步棋,卻合情合理合法,讓他方先覺又有苦說不出,誰叫方人傑這小子不爭氣啊!罷罷罷,由他去吧。大敵當前,內部團結與國家、民族利益為重啊!個人的恩恩怨怨又算得了什麼?

方先覺不由得推開窗門,好象推開愁緒一般。望著不遠處城南關的雁峰寺,信口默念起明末清初的抗清義士、大學問家、衡陽本地人王夫之的調寄玉樓春之歸雁詩來:

秦天楚水天涯路,惟有歸鴻知住處。經時已換蓼花洲,依舊難忘芳草渡。

南天回首蒼煙暮,寄語玄禽歸也誤。垂楊千樹亂啼鴉,誰聽呢喃清晝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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