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精靈谷 第一百七十八章 難以接受

「熟悉?」凌月星離眯著眼看向野霄,怎麼會熟悉?凌月星離很確定野霄是第一次離開精靈谷來到人類地界,而且一直都和她在一次,怎麼會去熟悉遠在萬里之外旭陽閣的嚴玉幕呢?

「是啊,奇怪的感覺……」野霄甩了甩頭,腦袋裡有什麼要破土而出似的,「我覺得我好像有些不對勁。」

凌月星離眸光閃了閃,看向嚴玉幕,「是因為看到他?」

「啊。」野霄尾音方落,凌月星離便瞬間腳尖微動,劃開腳下的空氣,消失在城樓之上,下一秒再出現的時候,手上已經多出了一個腦袋暈乎乎,不明所以的怔怔的看著凌月星離的嚴玉幕。

嚴玉幕怎麼也沒想到,他剛剛還在想要怎麼進入西凌,怎麼見到凌月星離的時候,才一眨眼,人就到了城樓之上,而且凌月星離就在自己的眼前。

「傻了?」在嚴玉幕眼前打了個響指,凌月星離嘴角勾著笑,語氣微冷。

嚴玉幕猛地一個激靈醒過來,溫潤的面容此時有些激動,雙手猛地抓住凌月星離,她放他進來了,所以其實她還是會幫助瞻鏡淵的,她還是對他的主上有請的,所以,瞻鏡淵有救了是嗎?

凌月星離眼裡驟冷,看著自己被血跡沾上的手,立時一隻骨節分明,白皙完美手突然伸了過來,拉開了嚴玉幕的手,暗紅色的身影擋住了嚴玉幕炙熱的目光,暗紅色金紋的手帕輕輕的覆在那隻如玉的手,擦拭著。

凌月星離看著野霄緊抿的唇,眼中溫度開始回升,真是太可愛了,全身的酸泡泡和冷氣好像都具現化出來似的。

嚴玉幕看著突然出現在眼中的金紅色捲髮還有捲髮上尖尖的耳朵,頓時怔了怔,又看到他擦拭著凌月星離的手,動作親密,凌月星離眼裡愛意不加掩飾,頓時覺得一陣羞憤,這個女人才短短多久時間就把他們的主上忘了嗎?枉費主上對她的一片痴心!

「凌月星離!你怎麼可以……」

「注意你的語氣,否則本殿不介意讓你永遠閉嘴!」說話的是野霄,淡漠的表情,語氣冰冷帶著殺意。這是什麼人,竟然敢用這種彷彿他的寶貝背叛了誰的神情和語氣!

嚴玉幕愣了愣,抬頭看向比他略高了一個頭的野霄,然後猛然全身僵硬,這個說話的語氣,這一身淡漠如蓮如月的氣質,甚至這張臉若是除去那雙金紅色的眼眸都與他的主上有三分的相似……

「主上……」嚴玉幕怔怔的看著野霄。

野霄眉頭皺了皺,對這個人有點熟悉,對這個稱呼也有點熟悉,但是也僅僅是熟悉,沒有更多的其它情緒。

「怎麼樣?」凌月星離握住野霄的手,幽深的貓眸微微的顫動,聽到嚴玉幕喊野霄主上,她腦子猛地一轟,想起來曾經沒有抓住尾巴的那個想法,聖梵音和野霄……野霄被分離出來的責任人格……

「有點熟悉,他叫的主上是誰?」看向凌月星離,看到那雙顫動的雙眸,心臟猛地一疼,讓他不禁問出口。她在隱隱的悲傷?為誰?那個主上?

凌月星離看著他,眸光複雜,「他叫……聖、梵、音。」

轟……

有什麼在腦中炸響,野霄身子猛地震了震,腦中一幕幕他本身不曾經歷過的場景閃過,一張張陌生的面孔,一張張說著讓他覺得根本無所謂的理由放棄各種東西,卻怎麼也無法無視的嘴臉,瞻鏡淵、皇長公主……最後極其清晰的一張絕色的面容,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風情無限,尊貴傲然,囂張到讓人臣服無奈……

「生死契闊,與子誠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吾在此以天地起誓,今生今世,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直娶凌月星離一人,若有違反,天地不容!」

「這『帝妃』名頭,我凌月星離,不要了」

「承擔這些責任和義務真有那麼難嗎?」

「如果你認為這是我不要帝妃頭銜的理由,那麼你說是就是了。」

生命彷彿永遠定格在那傲然轉身離去,火焰般的身影沒入金燦的陽光之中,沒有留戀,沒有回頭,傲然挺直的脊梁骨,似乎在宣告著對他的不屑,火紅的裙擺如同綻放的地獄蓮,妖冶而無情的身影……

銳利的如刀割一般的彷彿切身體會的心痛讓野霄驀然白了面容,額頭因為壓抑的痛楚而冒出一滴滴的冷汗,金紅色的眼眸微微的加深變成醇酒般的暗紅,神秘而迷人。

「野霄?」凌月星離扶住快要倒在地上的野霄靠在牆壁坐下,緊皺的眉頭拂過他冒著冷汗的額頭,極其的冰冷,讓她不禁有些焦急擔憂。

野霄抓下凌月星離的手,緊緊的握在手中,聲音有些因為壓抑著痛楚而沙啞,「我、我沒事,等等就好了。」是啊,等記憶都理清了,就好了。

嚴玉幕一直站在一旁,顯得有些不知所措,這個是不是他的主上?這般的相像,可是……看看野霄的耳朵和那把金紅色的捲髮,他又有些遲疑了。

凌月星離接過一邊將軍遞過來的濕手帕擦著野霄冒出的汗,突然看到什麼,手上的動作猛然僵住,「你……」看著野霄眼角那滴晶瑩,他……哭了?

「對不起……」握住凌月星離的手,野霄眼裡一片痛苦,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竟然就是她曾經喜歡過的男人,更從來不知道那個自己竟然如此的傷過她,他覺得心臟彷彿有一把刀在切割著,疼得他幾乎都要死掉了。

「你……果然聖梵音是你的那個被分離出來的靈格嗎?」問著,凌月星離輕柔的拭去他眼角的淚,難怪她會總是把聖梵音和他放在一起對比,總是不自覺把他們重疊在一起,這滴淚是那般的晶瑩,讓她都無法生氣了。

「對不起,我……」

「傻瓜,又不是你的錯。」凌月星離有些好笑的看著野霄皺成一團的臉,本來就不是他的錯,人格被分離又不是他的錯,人格跑到人界重生也不是他的錯,聖梵音也沒錯,他本身就是被框架在『責任』之內的人格,即使他想逃開,也逃不開的,因為這是烙印在靈魂之上的印記。註定要他為了他的責任捨棄其它任何東西……包括她。

一直在旁邊的嚴玉幕聽到凌月星離的話,頓時瞪大了眼睛,他不知道什麼叫聖梵音是他分離出來的靈格?但是他可以肯定,聖梵音和野霄是一體的,也就是說聖梵音果然就是野霄嗎?

「主上?是主上嗎?」嚴玉幕急急的問,眼裡滿是期待,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一趟竟然能讓他把聖梵音給找回來!這種時候,瞻鏡淵也只有聖梵音能再次使他平穩下來了。

痛楚微微的散開了,野霄看向嚴玉幕,這個人是那個靈格的臣子兼同伴,只是……

「本殿不是你們的主上。」野霄淡淡的說著,與凌月星離十指緊扣,那個為了瞻鏡淵那個責任而活的聖梵音不是他,只是他分離出來的『責任靈格』而已。

「不!你是!」凌月星離的剛剛的眼神和話語都告訴他,這隻精靈就是聖梵音!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不願意回到瞻鏡淵而已,他一定要把他帶回去,瞻鏡淵才是他的國,才是他的根,才是他一生的歸屬!

凌月星離看著嚴玉幕,眼眸微微眯起,卻也不說話,如果連這點事野霄都處理不好,她就該想想這個披著野霄皮囊的精靈是誰了。

野霄金紅色的眼眸凝出一抹冰冷的不悅,絕色的面容越發的淡漠冰冷,「聖梵音只不過是當年本殿被分離出的稱為『責任』的靈格罷了,那個瞻鏡淵什麼也只是因為他出生在那裡,成為你們的王所以才會付出那麼多,承擔責任是他一生都必須的事情,那種不受自己思想控制的不完整靈魂,請不要把他按在本殿的頭上。」

瞻鏡淵是聖梵音打下來的又如何?聖梵音當初為了瞻鏡淵付出多少又如何?聖梵音是聖梵音,野霄是野霄,即使如今那個靈格已經回到了他身上,他也依舊是野霄,聖梵音只是已經從此消失不見了而已。如今對他最重要的是這個叫凌月星離的女人,而不是一個什麼叫瞻鏡淵的國。

「主上?你怎麼可以這麼說?當初你為瞻鏡淵付出了那麼多,你是瞻鏡淵的神!是所有人的支柱,難道如今你為了凌月星離,就用這麼一個理由拋棄整個瞻鏡淵,拋棄瞻鏡淵千千萬萬的人民嗎?」嚴玉幕激烈的吼著,這還是他敬重的主上嗎?還是那個凡事以大局為重,幾乎從不任性妄為,一切以瞻鏡淵為首的陛下嗎?

「嚴軍師!」一直在一邊不插手三人的事的將軍這次終於都忍不住沉下臉嚴肅的開口,「請注意你的說辭和語氣,今日先不說你口中的聖梵音是不是野霄公子,你不覺得自己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嗎?請你別忘記這裡是東大陸,是西凌帝國,不是你們瞻鏡淵!我們陛下的名諱也不是你可以喊的。」

「是!」那將軍的話一說話,立刻引起在城樓上守衛的士兵的大聲應和,一雙雙灼灼目光帶著敵意的看著嚴玉幕,手中的兵器微微的握緊,似乎在告訴他,再敢無禮,滅了你!

嚴玉幕看了那些人一眼,心裡自然有些憤怒,畢竟大名鼎鼎的嚴軍師從來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還從來沒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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