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當愛乘風 第五十五章 再見再見

失蹤了……

藤一失蹤了……

就在急救室里的醫生確定他已經死亡後搖著頭出去之後,再進去,手術台上已經沒人了,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憑空消失了。

寂靜無聲的走廊,略顯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走來,推開手術室的門,因為佐焱的命令而還未讓人來處理的手術台上地板上還帶著猩紅的已經凝固的血跡,消毒水的味道和血液的味道交融在一起,叫人覺得肺部都變得沉重了一些。

黑色的眼眸掃過每一個角落,落年仔細的打量著四周,企圖從中找出一丁點兒的蛛絲馬跡,沒有人會憑空消失,這個世界沒有魔法沒有異能更沒有妖魔鬼怪,那麼藤一唯一消失的可能原因,就是被人帶走了。

然而落年檢查了好幾遍之後也依舊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這裡是手術室,除了正門之外並沒有窗戶之類的東西,四面都封閉著,誰能夠在這種情況下把藤一帶走?

「King,從醫生那裡得來了報告,藤一。艾比瑞他確實已經……」凱文走進手術室道,平光眼鏡下的嫵媚丹鳳眼帶著一抹複雜,真是的,那個傢伙,白白讓他花費了那麼多時間在這種地方,結果出院第二天就死了,嘖,真是沒用。

落年眉頭微蹙,忽略心中升起的悶悶的感覺,「死了?」

「是的。」凱文看著上面記錄的數據,「不管是心脈還是血壓都降到了這種數字,是不可能還有存活的希望的。」

可是,既然已經死了,為什麼還有人要盜走他的屍體?

「下令下去,暗中封鎖全國,給我搜,接觸不到的領域,請相關家族進行聯繫協調配合。」落年說罷轉身離去,語氣比平常更冷了一些,不管事情到底如何,即使是已經死掉了,藤一艾比瑞都是她的,即使一直都下意識的逃避甚至下意識的利用,但是如今落年卻不得不承認,那個男人每一次看著她的時候都在明確的表達著那個意思,那個——他是為了她而活——的信號。

既然是一個把自己給了她的人,不管她接受不接受,她的就是她的,未經她的允許,即使是一根頭髮任何人都不允許私自帶走!

凱文一怔,封鎖全國,這可是項很浩大的工程啊,而且,落年竟然會在意藤一嗎?她不是只在意真一一個人,其他人管他去死的嗎?

落年轉身正想離去,忽的腳步一頓,銳利的眸子落在地面,驟然頓住。

空氣流速彷彿在一瞬間變得緩慢了起來,乾淨的幾乎不見纖塵的地面,一根白色細小的絨毛在飄動,呈直線的朝落年的腳邊划去……

時間彷彿微微的定格住,落年目光微微移動,然後落在了白色乾淨的牆面,邁著步子走了過去。

「King?」凱文疑惑的看著落年,邁著步伐跟了上前。

落年目光落在那面白色的牆上,乾乾淨淨的不帶任何的痕迹,四周也沒有什麼器材,看起來略顯空蕩,落年眼眸微微的眯起,伸出手觸摸了下牆面,硬質,涼涼的。指尖微微向下壓著滑過牆面,然後忽的,措不及防的,落年所碰觸的一塊牆面竟然像紙片一樣的被她壓開了,白色的和牆面一樣的後紙片瞬間在飛到了遠處。

「King!」因為是在高樓,落年小身板猛然就被這突然的壓強差距往外吸了出去,紅色耀眼的發瞬間被吹得散開,凱文急得瞬間眼眸充血,一邊按住了邊上的牆壁,一邊拉住了被吸到高樓外的落年。

落年被凱文抓著掉在半空中搖搖晃晃,下面是柯蒂斯洛醫院後面的花園,看下去一個個人影宛如螞蟻那般的渺小。這裡是柯蒂斯洛醫院最高層,因為世界限量級的高科技醫療器材都在這裡,能夠有那個機會和榮幸用到這些器材的人也只有名流富豪,只不過這次的這種東西還是沒能救藤一一命。

凱文把落年拉起來,手指還在不由得微微的顫抖,剛剛突如其來的一幕實在是把他嚇到了,難以想像,如果落年就這麼掉下去,他一定會瘋掉的,絕對會瘋掉的!

「我沒事。」落年看著凱文臉色煞白如紙的樣子,淡淡的出聲道。別小看她了,只要還沒有摔到地面,她就有自我解救的機會,別忘了她可是建立了巴洛克王國的牡丹。

看向這突然出現在這間急救室牆面上的『門』,落年眼底滑過一抹瞭然,既然有出口,那麼能夠把藤一擄走,倒也簡單了,至少她看到這個門的一瞬間就產生了不下二十種把藤一擄走的方案。

「通知紅蛇回來,這件事交給他處理,這個急救室不準任何人進來。」走出急救室,落年聲音淡淡的響起。

「紅蛇嗎?我知道了。」凱文聽到那個名字,下意識的就眉頭蹙了蹙,卻很快點頭應道,這種情況,確實也比較適合交給那個傢伙。

出了柯蒂斯洛醫院,落年下意識的看了看曾經她和藤一併肩而坐著刻畫藝術的後花園,然後轉身鑽進了等候已久的黑色車子內。

剛進車內,一杯醇香濃郁的紅酒便遞了過來,落年抬眸瞥了身邊臉色蒼白卻依舊傾國傾城的夜寒焰,接過插著可愛吸管的紅酒,「在中槍動完手術的第二天就四處晃來晃去,你嫌命長也不要把我拉下水。」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有些毒瘤如果不趁早處理,遲早會化膿到把邊上健康的部位都腐爛掉的。」夜寒焰也不惱落年和之前相差甚大的態度,相反的還頗為欣喜,之前的落年因為真一的原因一直在裝小白兔他怎麼會不知道?現在卻這樣一副被全世界都知道她是牡丹的事情都無所謂的樣子,除了她心中那名為真一艾比瑞的信仰倒塌掉之外,還有其它可能嗎?

也就是說,那讓人無可奈何的雛鳥情節,壞掉了吧?

「現在去哪裡?」既然已經答應過對方在接下去的日子裡隨行,為了還這個人情落年自然不會食言。

「去機場坐飛機到法國,有一場重要的除蟲晚宴。」

「哇哦,看來還不是普通的除蟲宴呢,除蟲劑請自行準備超強的,雖然說過隨從保護,但是如果最後牽涉到我自己的生命安全,請不要懷疑,我絕對會把你這隻重傷的老虎丟下的。」落年叼著吸管淡淡的說道,黑得濃郁不見底的眼眸看著他,透著一種冰冷的無情,似乎在向他明明白白的表達她的無情,或者說,針對他的無情。

她說的是真的,她是看錢做事的殺手,不是忠心護主的死士,在自己的生命和夜寒焰的生命之間,在遇到真正的危險的時候,她絕對不會有絲毫的遲疑的,會丟下他,即使他曾經救過她,她所說的話是忘恩負義的。

因為,她是牡丹啊。不把他當做自救的踏腳石或者已經是她最大的仁慈了,如果真的有那種時候的話。

夜寒焰眼眸微眯的看向落年,琥珀色深邃精美的鳳眸定定的看著她,眼底帶著意味不明的幽光,看起來似乎有些危險。然而,他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微笑,瞬間把這種危險沖的一乾二淨,坐在駕駛座上的染墨頓時一松,卻在不知不覺已經汗流浹背。

這個世界上也只有落年敢這樣不知規矩的跟這個男人說話,她把他們的帝王當成那些被她耍的團團轉的蠢貨了嗎?

從後視鏡看著那個抱著酒專註的喝著酒斂著眼瞼,乖巧的看起來就像小動物一樣的落年,眼角泛出一抹冷意,沒關係,法國是他們暗地裡大本營的所在地,到時候光是基地里的那些傢伙都足夠讓她吃盡苦頭了。

影響他們帝王的女人,如果沒有足夠的能力證明能夠坐在王位身邊的王后之位上,那麼後果只能是覆滅,即使她是大名鼎鼎的牡丹。

忽的,一道凌厲的目光掃了過來,染墨心尖兒一顫,趕緊收回目光,額角滑下一滴冷汗。

車子平穩而快速的朝機場駛去,落年給佐焱發了條信息後想了想,又在登機前給白館裡的某人發了條信息,然後才把手機關機,她現在暫時沒心情再去調查聖瑪利亞學院的事,也沒心思跟白館裡的那些人多說什麼。

那邊白館,正是睡覺時間,白館安靜祥和之中,忽的爆出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把一群正在睡覺的人都給喚出了卧室。

「索菲,你撞鬼了嗎?」離索菲卧室最近的路易一身黃色睡衣,臉上滿是睡意的一腳踹開索菲的房門,結果迷糊的眼睛還沒有見到索菲的人影,就被撲倒在了光滑的白色大理石地面上。

只見索菲坐在路易身上,雙頰酡紅,眼波如水,手裡拿著一隻手機,整個人坐在路易的身上扭啊扭,看起來蕩漾到了一種欲求不滿的地步。

路易額頭爆出好幾個紅彤彤的十字架,還未來得及把身上那個快要蕩漾成麵條的貨色踹下去,耳邊就傳來小小Q灰常灰常無辜懵懂的問話。

「他們在攪基嗎?會長。」小小Q一手揪著姐姐的衣角,一邊抬起頭問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上了三樓的白展風。

白展風抱著雙臂,倚靠在白色的圍欄上,嘴角笑容柔和美麗,看著兩人眼底滿是意味不明的挪揄,「原來你們兩個搞在一起了啊。」說罷轉身朝一旁的卡爾法奧菲他們伸手,「看來是我贏了,請快點給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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