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風雲 第四百九十九章 真靈族,謀劃(下)

就在凌雲客遁去的同時,空間波動過處,一條人影出現他原本所在的位置,看樣貌正是凌霄客,然而下一刻,隨著一陣水波般的漣漪在身邊泛起,後者的形象和氣息隨之徹底變了樣:瞞天過海訣或者無法長時間騙過一個大能者,但在短時間內對付一個心神不定,且靈魂受創之人卻並非難事。望著對方遠去的方向,雷烈的眼中精芒一閃而過,隨後腳步一踏,已然從星空里消失。

凌雲客不是傻瓜,當然不可能傻乎乎地跑直線讓對手抓到,一路之上,一面燃燒精血加快速度,一面刻意尋找那些正在爆發的星辰,正在碎裂的空間,又或者正在走向末路的小世界,以及那些位於星空的險地等等能量反應強烈的地方,以求掩飾自己行動時留下的氣息和波動。一口氣在星空里狂奔了足足數千億里,這才停了下來,只覺得全身上下疲憊至極,眼前一黑,要不是心中的信念支撐,差一點就此昏了過去。

「我必須馬上通知族中的族老們,否則這樣走下去,不等回到族群就會油盡燈枯。」深吸一口氣,努力回覆著精力,凌雲客的心中飛快思忖著:「和老大動手的應該不是那位大人,但其強大毋庸置疑,搞不好會是碎空境的大能者,我雖然跑出這麼遠,卻也未必一定能逃過其追蹤,只有儘快讓族老們接應才有把握擺脫掉追殺。」到了此時,凌雲客心中卻仍感到一絲不安,大能者們往往直覺相當敏銳,真靈族人尤其突出,他也因此對自己的感覺深信不疑。

吞噬者一向被認為是宇宙眾多生靈的公敵,除了那些被收做戰寵的,剩下的幾乎全都是人人喊打的角色。真靈族一心想著喚醒真靈,帶領所有吞噬者成為宇宙之王,這種心思如果泄露出去,百分之百會招來滅族之禍,所以其聚居地一向是族群里最大的秘密,別說毫不掩飾地闖回去,就是把信息直接傳遞到聚居地都不行。

通常來講,在外行走的真靈族人如果想要和族中聯絡,會把消息先傳遞給族人設在外面的聯絡點,而後由後者通過秘密渠道傳回族中,中間至少要經過三道環節,其中任何一道被發現,都會在第一時間斷掉,任何人都休想藉此追根溯源,找到族群的所在。凌雲客之所以寧可帶著有關真靈的消息長途跋涉,而不是將信息通過這一途徑傳回,就是顧慮到其中經手之人過多,害怕消息泄露,但此時情勢緊迫,卻是再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調息了半晌,總算是緩了口氣,凌雲客隨即在星空中盤膝坐下,身體同時從人形變回到全身青黑,布滿觸手的原型。位於身前的數十條觸手隨後向前探出,在空中相互交纏,最終形成了一個前窄後寬,看起來有些像戰船撞角的事物,緊接著,一股無形的波動從其前端發出,穿越虛空,傳遞向星空的深處。

宇宙實在是過於廣闊,消息的傳遞就成了大問題,各大種族和勢力為了解決這一問題更顯奇能,真靈族也不例外。凌雲客此時所用的,就是真靈一族獨有的傳訊之術,只要十幾息的時間,信息就會傳到距離此地最近的聯絡點,而後再由其進行中轉,傳遞到下一點,最多百息,族中就會收到信息,這種傳遞速度即使和那些頂級勢力相比,也絕對可以稱得上快捷了。

「這傢伙倒還算機敏。」遠遠感知到凌雲客的作為,雷烈不由得對這個曾經的俘虜有些另眼相看:此時的他,和對方相距至少在十幾億里之外,早已超過了凌雲客的探察半徑,卻居然還是被其隱隱感應到,這種對於危險和強敵的敏銳感覺,著實讓他頗為驚訝。朝著對手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雷烈隨即遁入虛空,離開了這片區域。

真靈族的駐地極為隱秘,而且要想進入必須經過幾重門戶,而這些門戶在星空中的位置幾乎無時無刻不在發生變化,除非有人從內部接應,否則想要找到殊非容易之事。凌霄客和凌雲客離開族群都有相當的時日,當然不可能知曉門戶的方位,雷烈原想跟在後者身後找到真靈族的聚居地,但對方顯然是打算在這裡等候接應的到來,而能夠被當做倚仗的,實力顯然在煉空境以上,說不定是碎空境,雷烈自然不希望自己被這樣的對手發現,只能暫時離開。

凌雲客的信息發送得很快,沒過多久就已徹底完成,重新變回到人形,這位真靈使者的臉色已然是蒼白如紙,顯然消耗相當大,卻沒敢在原地停留,神識展開,在周圍搜尋了一圈,最終選定了數億里外的一處即將走到盡頭的星辰,身形一閃,躲到了那星辰的附近。這種即將燃燒殆盡的星辰,隨時隨地都會爆發猛烈的能量波動,剛好可以用來掩飾氣息,加上刻意的收斂,就算境界比凌雲客高一兩個層次之人也別想輕易發現。

碎空境的大能者手段莫測,雷烈雖然自認隱匿行蹤的手段高人一等,卻也不敢篤定一定不會被發現,所以一旦做出了決定,卻是毫不停留地一直退出到數百億里之外——在這個距離,就算是魔煞老祖那樣的存在也休想找到他。

「真靈族這邊,一定要把握在手裡。」隨便找了一顆小行星,在上面端坐下來,雷烈開始整理自己的思路。從想要收服凌雲客作為工具,到擒下凌霄客並從其口中得知真靈族的存在,乃至於之後的種種作為,全都是他臨時起意,而背後的推動者就是他的潛意識——大能者的直覺往往比基於實際證據的推斷還要準確,從知道凌雲客的身份起,他就隱隱覺得這個人和他的族人會對自己有大用,如今這種感覺卻愈發強烈。

「現在有兩種選擇,一是設法徹底收服真靈族,這一點並不容易做到,先不說這一族的實力並不弱,僅憑瞞天過海訣未必能騙過所有人,就算他們真的相信了我的身份,一個上位吞噬者,恐怕還沒有能力讓這樣龐大的一個族群俯首聽命。」任由座下的小行星帶著自己向未知的星空行進,雷烈繼續思忖著:「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按照原計畫,通過玉簡上的消息使他們按照自己預定的方向行事,只是凌雲客的那一份消息……」

真靈族尋找真靈主體足足找了上百億年,也沒見有半點端倪,雷烈在謀劃這件事時,為了給凌雲客增加心理壓力,刻意沒去提審他,卻沒想到後者居然就有了線索,要想讓計畫案自己預想的進行,這件事就必須解決。他之前原本可以直接殺掉凌雲客,讓凌霄客把消息傳遞迴去,但一來信不過後者,二來這樣做不免少了幾分說服力,這才改為現在的作法,但如此一來,凌雲客的消息就成了必須解決的問題。

「有凌霄客提供的口供,我的謀劃應該有八成以上成功的可能。」雷烈接著想道:「就算不成,凌雲客也絕不會隱瞞那枚玉簡,而我的作法,必定會增加玉簡上信息的可信性,至少,一定會分出人去進行探聽,到時候只要再稍加布置,讓這些人和那些大能者撞到一起……不過不管怎麼樣,還是要盡量爭取最理想的結果才是。」

星空漫漫,小行星帶著雷烈漫無目的地向前行進著,走出了不知道多少萬里,雷烈卻始終在上面閉目端坐,沉浸在深深的思考當中。不知不覺間,前方已然出現了一顆巨大的星辰,正在肆無忌憚地向外拋灑著光芒和火焰,在其強大引力的作用下,小行星幾乎毫無抵擋地被拖拽著向前者飛去,並且速度越來越快,眼看著就要葬身於星辰的烈焰之中。

就在此時,雷烈一直微閉著的雙眼倏然睜開,兩道精芒如冷電般爆射,單手揮動間,一道凜冽燦爛的刀光浩浩蕩蕩地激涌而出,只是一刀就將前方上千萬里之外的星辰斬未兩半。下一刻,就在星辰徹底解體,爆發出近乎恐怖的能量的同時,雷烈身形突然從小行星上衝天而起,向著之前察知的凌雲客所在的方向激射而去,只是一剎那,已然遠在上億里之外。

數百億里的距離,對於大能者們並不算遠,雷烈在虛空中急速穿梭,不過數十息已經到達了目的地。趕到的卻正是時候——原本躲在星辰能量波動下的凌雲客,此時已經從暗處站了出來,毫無顧忌地懸浮在星空中,在他的身邊,三名身材高大的真靈族人成三角形將之圍在中央,看身上散發的氣息,最弱的一個也至少是煉空境中階。

「好強的能量波動!」為首的一位煉空境巔峰的真靈族人此時突然神色一動,抬頭看向被雷烈毀滅的星辰的方向,神色間凝重之極:「看樣子應該是星辰走到生命盡頭的最後爆發,但這附近除了跟前這一顆,應該再沒有其他星辰的壽命即將終結,除非是……

話未說完,臉色猛然一變,大喝一聲,身形陡然化作一道驚虹飛起,與此同時,一隻遮天蓋地的巨手已然在空中成型,向著幾人迎頭壓落下來。滾滾勁氣如潮水般涌動著,數萬里方圓,盡在巨手的威勢籠罩之下,雷烈雖然習慣於用刀法,但此時模擬起這大能者們最愛用的招數來,居然也形神兼備,攻擊力不在煉空境巔峰頂層的大能者之下。

「轟!」強勁的衝擊波化作陣陣狂飆四下激射,巨手隨之四分五裂,在空中消散,那出手的真靈族人也未能討得好,身形飛起得快,落下得更快,如同隕星從天而降,就那樣朝著下方的星空墜落下去,轉眼間便飛到了數千里之外,三角陣型隨之瓦解。

幾乎在同一時刻,另外兩名真靈族人已經夾著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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