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風雲 第二百七十五章 平等契約(上)

「轟隆!」悶雷般的巨響中,剛猛凌厲的閃電和同樣針鋒相對的刀光撞在了一起,頓時在引發了驚天動地的反應,一個半徑二十幾丈,深達十餘丈的大坑隨之出現在閃電落入地面的落點外圍,這一範圍內的泥土,全都被可怕的氣浪卷上了天空。遮天蔽日的煙塵中,雷烈的身影無聲無息地激射而出,向懸浮於空中的驚雷鳥飛去,一股股天地之力飛速凝聚交結,化作無形的巨網,悄然罩向後者。

「殺!」雷烈的斷喝聲在同時響起,凜然冷冽的刀光化作驚天長虹,直奔驚雷鳥那巨大的身軀,刀意所及,半徑十幾丈的空間已經被完全鎖定,正是七殺刀法中的絕學,一刀穿心。晉入戰心境之後,雷烈最拿手的這套刀法已經徹底改頭換面,所有的招式都已面目全非,只保留了招式名稱和刀法的意境,但威力卻是有增無減。這一刀,不僅包含著前世刀法的精華,更融合了戰帝傳承,以及眾多的武學精髓,刀鋒所指,驚雷鳥也不禁為之所懾。

尖利的鷹鳴驟然在空中響起,恍如一把鋼錐,硬生生在七殺刀法營造的威勢中刺出一個缺口,擺脫了對手威能壓制的驚雷鳥隨即扇動雙翅,霎時間風雷大作,一道道靈蛇般的閃電從四面八方向雷烈劈來,驚雷鳥自己卻趁機急速振翅高飛——七殺刀法的威勢,就算是他也不願直擋鋒芒。只是他全部心神都被雷烈的刀法吸引,卻沒有注意到頭上正在下落的巨網,這一飛,正好是自投羅網。

「收!」雷烈空著的左手猛然向空中一抓,天地之力凝結的巨網飛快收縮,牢牢纏住了驚雷鳥巨大的身體。後者身上隨即電光大盛,頃刻間就已經撐、爆了那束縛自己的天地之力,將之還原為空中飛散的粒子,卻不可避免地被遲滯了行動,就在這一剎那的工夫,雷烈的另外一記戰技也已然成型,耀目的刀光好似天河從天而降,划出一條匹練,重重地砍向驚雷鳥。「殺!」暴喝聲中,一刀兩半已然光臨了後者的背部。

「啊——!」驚雷鳥突然仰天長嘯,體外遊走的電光頓時變得無比熾烈,勢不可擋的刀光,居然硬是被擋住了片刻。等到電光消散,刀光繼續下劈,卻落了個空:就在這不過半息的時間裡,驚雷鳥的體型已經縮小到了不足原來的三分之一,速度卻至少提升了一半,振翅之下,輕鬆地躲過了幾乎必中的一刀。

「是你偷走了靈氣,把靈氣給我!」變小後的驚雷鳥怒吼著,向雷烈急衝而下,三支電光凝聚的長箭隨之在他的身前成型,呈品字形飛射而出,無窮風暴在箭上凝聚,挾帶著毀天滅地的威能,目標直指眼前的對手。

驚雷鳥為了爭奪先天木靈氣,和古靈糾纏了足有上千年,對於靈氣的氣息熟悉無比,雷烈只把神胎的靈氣煉化了一部分,剩下的則強行收納在體內,雖然已經極力掩飾,卻仍然瞞不過他。拼死拼活爭奪了千年的寶貝,如今居然被別人捷足先登,難怪驚雷鳥一副要拚命的樣子。

「轟!轟!轟!」三聲巨響幾乎不分先後地響起,三支電光箭差不多在同一時刻爆發,耀眼的光芒轉瞬吞噬了雷烈的身影,方圓數十丈之內,全都被雷電所籠罩,強勁的吸力同時傳來,附近的草木,石塊,塵埃,以及地下的金屬礦物,全都如同被黑洞吸引般投入到其中。

電光元磁箭,驚雷鳥畢生修為凝聚的殺手鐧,最可怕的地方並不是雷電擁有的破壞力,而是在於由電光產生的磁力,在磁力作用的範圍內,一切都難逃被吸入電光,而後化為灰燼的命運。如果在驚雷鳥的全盛時期,這一擊足以覆蓋方圓一里,即便是如今,直徑百丈區域的一切,依然盡數在電光和磁力的作用下化為烏有,威力稱得上恐怖之極。

先施展了金蟬脫殼之術避開對手的必殺一擊,而後又動用全力使出殺招,驚雷鳥的消耗極為巨大,電光閃爍中,剛剛縮小的身體重新恢複原狀,而後扇動雙翅,緩緩向著正在逐漸消失的電光上空落下。他能感覺到,那個盜走先天靈氣的小賊就把靈氣藏在身體里,剛才的一擊,足以讓對方粉身碎骨,後者的氣息此時完全消失就是明證,他必須趕在靈氣消散之前將之吸收。千年夙願,一朝實現,驚雷鳥不禁心潮起伏,不克自制。

「你在找我嗎?」一個聲音突然在驚雷鳥的上方響起,緊接著,一抹似有若無的淡影從天而降,正好落在他的脖頸和身體的交界處,正是雷烈。

隨著五行圓滿,雷烈的不滅罡身發生了質的變化,強度已經達到不可思議之境,以驚雷鳥現今的實力,雷烈就算站著不同也別想傷到分毫,更不用說還有混沌五行吞天功的吞噬作用——雷在五行之中屬金,對於五行俱全,本身卻是以銳金靈氣起家的雷烈,簡直就是送上門的大補藥。要不是顧忌到對方能飛行,一旦見機不對就可以振翅遠遁,雷烈根本不用費這麼大勁引誘其上鉤。

驚雷鳥反應極快,幾乎在話聲傳來的同時便展翅飛起,在空中上下翻滾飛騰,陣陣電光在體外急速涌動,試圖擺脫或擊殺那膽敢騎上自己後背的人類。然而這一切努力最終全都變成了徒勞,雷烈彷彿被強力膠水沾到了他的身上,任憑驚雷鳥如何飛舞,始終如山嶽一樣巋然不動,至於那電光,更是成了前者用來淬鍊身體,增益真氣的工具。

「玩夠了沒有,要想活命就老實聽話,不然有你苦頭吃。」半晌之後,雷烈的聲音再度響起,一股灼熱的真氣隨之從手心湧出,驚雷鳥瞬間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慘叫,身體隨即失去了控制,好像一塊石頭一樣向地面墜去。不是他突然發神經,而是那火一樣在他體內遊走,無情地灼烤著的每一寸身體的真氣帶來的痛苦,已經超過了他的承受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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