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山村重生 第二十三章 小妹失蹤

「啊!」高手的手掌好似自己主動撞向刀鋒,鮮血飛濺,手掌落地,一聲厲吼這才從其嘴裡發出,總算他反應不慢,腳尖點地,身體急速後移,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從上向下劈落的一刀,卻沒能躲開下一記刀中腿,一陣骨裂聲中,一條左腿從膝蓋起詭異地向前彎曲過來。斷一手,廢一腿,即便日後治好了傷勢,一身武功也會廢掉大半,他剛才一心想廢去雷烈的武功,如今卻自己遭受同樣的待遇,也算一報還一報。

「哈哈,咱們後會有期……」雷烈大笑著,突然收刀後退,轉眼就消失在密林之中,對方大隊人馬已經追上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此後的旅程,成了所有人的噩夢:從林間射出的毒箭,在地面上設下的,毫無破綻的陷阱,還有不時從天而降的蜂窩蟻巢,雖說沒有沒有再有人送命,卻著實有不少人受傷,有幾個倒霉蛋甚至因此失去了行走能力,只能由同伴背著行進。眾人的士氣跌落到谷底,再沒有人想著去追擊那兩個小賊,他們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儘快脫離這可怕的山林,還有那如同陰魂不散的追殺者。

「主上,找到錢大他們了,所有人全都已經……」錢大正是那保護馴獸師的為首武者的名字,雷烈並沒有把他們的屍首隱藏起來,想要找到並非是什麼難事。

袁行空臉色鐵青。這一次的行動,流火門算是跟頭栽倒家了,總共派出五十多人,其中包括戰氣境高手十一名,還有價值不菲的靈獸三隻,能夠回去的卻只有不到一半的人手,還包括兩名不知能不能恢複戰力的上號,靈獸折損殆盡,這一份損失,足以大到動搖他的地位,本想撿個軟柿子,順便賣給十三宗門和幾大世家一個面子,沒想到碰到的卻是一塊硬石頭,反倒崩了自己的牙。

「就地找地方收藏好他們的屍首,不要讓野獸吃了,等回城之後再派人來收斂。」眼下卻不是帶上這些屍體的時候,否則至少又有幾人要因此失去戰鬥力,袁行空雖然倍受打擊,卻總算沒有失去理智。

「啊!」「啊!兩聲慘叫在他發話的時候傳來,那是發現屍體的兩名前哨,雷烈的身影在林間一閃而過。「二十四人!」他的聲音如雷鳴般響亮:「你們還有二十四個活人,看看回到海陽城的時候,還能有多少人可以喘氣。」

「小輩!」袁行空怒吼一聲,卻終究沒有衝出去,此地林海茫茫,要想找到一個從小在山裡長大,進山如同在後院閑逛的獵戶,哪裡有那麼容易?

「不用管他的挑釁,也不必派人探路,所有人保持防禦陣型,加緊回城。」袁行空沮喪地說道,他知道,從說出這一句話起,他在流火門中的一切,包括他護法長老的職務,已然永遠地離他而去了。

雷烈並沒有繼續追殺剩下的流火門人,對方還有二十多人,更有袁行空這戰罡境的高手坐鎮,實力遠在他之上,隨著距離海陽城越來越近,這些人的心理就會越來越穩定,也越發沒有破綻,如果城裡再派人出來接應,別說是伏擊對手,很可能反倒把自己陷在裡面。他相信,經過這樣一場伏擊戰,至少在兩三天內,在沒有準備好一切之前,流火門不會再派人追擊,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犯不著再追蹤下去,和那些對手拚命。

他選擇伏擊的路線時,刻意避開了小妹藏身的大樹,這時要繞回去還真要花費不少功夫,好在他腳程極快,總算在天色剛黑的時候,趕到了大樹下面。

「小妹,我回來了。」雷烈興沖沖高喊,卻沒有人回應,本能察覺到不妙的雷烈急忙縱身躍上大樹,眼前的情景卻是讓他心底發涼。

大樹上空無一人,卻只留下了一個全空的箭袋,還有一把手工製作的小型獵弓。

「小妹!」雷烈的叫聲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顫音,他飛身下樹,如同搜尋獵物的獵犬般在附近尋覓著:大樹周圍的草地一片凌亂,上面至少有三個成年男子踩踏過的痕迹,每個人都有一身不俗的武功;大樹另外一側,靠近樹身的地上,有一灘血跡,隱隱散發著淡黃色的光芒,一看就知道是體內蓄積了大量靈氣的靈獸的血液;在幾十步的範圍內,分布著九支落空的短箭……

九支!

考慮到小妹的體力,雷烈為他她造的簡易箭囊,只能盛放十隻箭,而現場,並沒有發現任何人留下的血跡——十隻短箭,全都淬有爺爺留下的見血瘋,哪怕只是擦破一點皮,也會讓中箭者血如泉涌。

「我會把最後一隻箭留給自己。」小妹決絕的話語彷彿再度在耳邊響起。

「不,不會,小妹一定不會有事的!」豆大的汗珠從雷烈額頭滾落,任他兩世為人,殺人過百,此刻也不禁六神無主,雙眼蒙上了一層血色,陣陣充滿獸、性的咆哮從他的喉間傳出。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在這寂靜的深夜格外清晰,及時挽回了他即將陷入瘋狂的神志。

「本想捉一隻幼年金靈犼簽訂契約,不想最後卻是一場空。這靈獸實力雖不強,卻對寶氣靈氣最是敏感,要是能弄到手,一定可以幫我們找到大批寶物,至少可以省下二十年的苦練,神山宗的林遠峰林師兄如果沒有那一頭金靈犼的幫助,恐怕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在腳步聲響起的同時,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說道。

「命里三升,難得五斗,我們是什麼身份?就算真的得到了金靈犼,恐怕也沒命享用,如今這樣也好,至少樓師叔會記住這個人情,他是大師伯的親弟弟,大師伯又是下一代的掌門,有這份人情,我們日後在宗門中日子也會好過許多。」另外一個聲音安慰道:「老二,你的傷怎麼樣了?」後一句話,卻是對另外一個同伴說的。

「樓師叔的獨門金創散效果有限,血還在流,只是流量小了很多,看來只有等到城裡再找人治療了。」老二的聲音裡帶著掩飾不住的疲憊:「那小丫頭的箭上也不知塗了什麼葯,居然讓我的傷口一直流血,還好我躲得快,否則真是要陰溝裡翻船了。」

「誰叫你管不住自己下身的?」第一個說話的人這時道:「那小丫頭還沒發育好,要什麼沒什麼,一張臉比你都黑,你也有興趣,活該被她傷到,早知道這樣,就不讓你去抓她了。要不是因為你受傷流血不止,只能去求樓師叔賜葯,我們也不用把金靈犼交上去。」

「你懂個什麼?」老二顯然有些惱羞成怒:「那小丫頭雖然小了些,卻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那張臉只是塗抹的顏料,你們看她的脖子和手臂,哪裡黑了?再說你們只顧著看姿色,卻沒發現那丫頭是個上好的鼎爐,如果用得好了,絕對能讓我們的功力更進一層。」

雷烈的臉色越來越沉,最後卻變得平靜無波,只有一雙眼睛裡跳動的熊熊火焰,昭示著他內心的感受。

腳步聲越來越近,終於到了雷烈身前不足十丈處。「你是誰,為什麼在這裡?快點如實招來,否則別怪我雲龍三英不客氣。」是老二的聲音,剛剛被同伴奚落的他,把眼前這個穿著普通的山村少年,當做了找回面子的最佳對象,卻渾然沒有想過,一個十四五歲的普通少年,怎會在入夜後待在危機四伏的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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