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人人疑心楚懷賢

秦七惱怒得不行,他氣得嘴皮子直哆嗦:「我,他不是我兄弟!」楚懷賢不慌不忙地笑:「你們兄弟,倒都說一句話。」

這兩個人不願意聽兄弟二字,楚大公子偏要提幾聲。他笑嘻嘻地對秦七招手:「坐下,坐下,咱們慢慢說話,你這混混的脾氣上來,讓人知道,還以為我和混混吵架,有話坐下說。」

秦七氣怔了一會兒,才重新坐下來,陰沉著臉對楚懷賢道:「我知道你是好意,只是你白費了心。我一個大子兒也不出。」

不怕他生氣地楚懷賢笑容滿面:「我給你出,你知道就行了。」秦七怒睜大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我一個錢也不認!」

楚懷賢對著秦七這怒容看看,突然發現這兄弟兩人是有相似之處。這眼睛瞪圓了,看起來都差不多。

當下慢條斯理的和秦七說話:「你這個人多義氣,對兄弟從來不含糊,怎麼你自己的兄弟,就一定要像仇人。你們江湖中恩怨,也可以大家坐倒了打一架,折了胳臂斷了腿,這事情就消了。你說是不是?」

秦七:「哼!」臉一揚,很是傲氣的不看楚懷賢。

「我不知道你父親遺言里有沒有說過,不過想來不願意你們兄弟互相仇視。」楚懷賢帶笑慢慢再道:「他為以前怨氣一時不合傷了你,你為出氣讓他走,現在他願意走,你出幾個錢也算是江湖道義吧?」

秦七瞪了楚懷賢半天,突然哭笑不得,再次一昂頭:「我對他,沒有江湖道義!」楚懷賢笑容可掬:「那你不怕人笑話?」

「誰笑話我!」秦七又是這麼一句。

楚懷賢慢吞吞地道:「我,我笑話你。」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去,楚懷賢含笑道:「你手裡錢也撒漫,隨手扔些給他,以後讓人知道了,只會翹大拇指,不會說出來你半個不字。你不願意人人對你翹大拇指嗎?」

「我的錢,寧可扔在街上喂狗!」秦七剛說過,楚懷賢道:「行行,你扔。」

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秦七是慢慢泄了氣,楚懷賢是越來越好笑。

一張一百兩的銀票,皺皺巴巴帶著汗漬往桌上「砰」地一放。髒兮兮皺成一團兒的銀票當然不會響,是秦七放銀票的手掌帶氣往木桌上一拍。

楚懷賢給秦七倒上酒,對著那銀票皺了皺眉,秦七又要瞪眼睛了:「他還嫌少不成?」楚懷賢笑起來,推一推酒碗:「痛快,和你干一杯!」

秦七端起來酒碗就是一氣下肚,又是一碗下肚,再來一碗端在手上時,睜著因酒意而有些發紅的眼睛對楚懷賢道:「我少年持刀,逼死了他的母親,用這一百兩銀子抵;我父親去世後的家產,我一分也不給他,也用這一百兩銀子抵。這一下子,全抵乾淨了!」

把手中這碗酒下肚,酒碗在桌上重重地一放,秦七大聲道:「麻煩轉告他,再見到時,我報他傷我之仇。」

說過大步轉身而去。

留在房中的楚懷賢才是啼笑皆非,對著桌上這一百兩銀子看來看去。能有這麼值錢,又能抵命又能抵家產。

他再次皺起眉頭,低語道:「也給張乾淨的。」這一張銀票放在那裡,一半皺著,一半有無數摺痕,上面似乎還有泥手指印子,不知道轉了多少個人的手。楚大公子緊鎖眉頭,這個我怎麼收?

臟死人了。

喊進喜兒進來,楚懷賢讓他收著:「去換張新的來。」然後負手回家去。

晚上進來,問過小初宅子收拾得如何。聽過這嘰嘰呱呱一通話,夫妻兩個人相擁睡覺。

第二天讓人喊秦三官人來,把一百兩嶄新、賣相好、挺呱呱可以切豆腐的銀票給秦三官人,再一臉笑意告訴他:「老七給你的搬家錢。」

秦三官人當時就傻了眼,對著這一百兩銀票愣忡著,突然身子顫抖起來,嗓音兒因顫抖而發僵,筆直地盯著楚懷賢道;「這錢,是公子出的吧?」

打死秦三,他也不相信是秦七出的錢。換句話來說,秦七出一個大子兒,秦三都會覺得驚而又驚。

楚懷賢指天為誓:「是他給了你一百兩銀子。」不過不是這一張就是。秦七那一張錢的賣相,實在不中看。

拿這個錢給秦三,估計仇上加仇。

秦三官人並不缺衣少食,誰要他那一張慘兮兮、接近爛的臟銀票。一看就沒有誠意!

古人重誓言。楚懷賢發過誓,秦三官人相信了,他沉著臉似臉上膚色下面是墨汁,對著那銀票只是看不伸手。

「既然給了,你拿著吧。不要也是辜負了人的心。」楚懷賢說過,再對秦三官人是嘆息一聲:「唉,他心裡還記著你傷他一劍的事兒。那天為什麼你要傷他,對我說一說可好?」

秦三隻是陰著臉,對著那銀票看了又看,在楚懷賢的勸說下,才艱難地伸出手拿在手上。再從自己懷裡取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把這兩張一起給楚懷賢:「這算是我給他的湯藥費,有勞公子給他。」

楚懷賢不無欣慰地笑了笑,先不接那銀票,對秦三官人道:「你換一張給我,他的那一張你要收了。」

秦三官人又滯了一下,不情不願地把那張嶄新、賣相好、挺呱呱可以切豆腐的銀票收在懷裡,又重新取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和著手裡的那一張,一共兩百兩銀子放在楚懷賢身旁的几上。

慢慢往房外走,秦三官人又回頭道:「要是他不收,公子還給我,我辛苦得來的錢,不願意被人踩在腳底下。」

楚懷賢會意地笑,道:「要是他不收,我笑話他!這樣的人還能外面混事兒,咱們一起笑話他。」

秦三官人得到這安撫,垂著肩膀慢慢走出房去。

他走出去,楚懷賢對著几上兩張銀票好笑:「我還得跑一趟,再聽那潑皮撒一回潑。」

這就不急著去,楚懷賢在書房中忙自己的事情。中午陪著父親用過飯,回到書房中歇中覺。正睡著,聽到外面腳步聲響,是急急的往這裡來。這腳步聲極熟悉,是小初的。

多壽在外面迎住匆匆而來的楚少夫人,殷勤地道:「公子還在睡呢。少夫人您自己進去?」回身推開門,楚少夫人走到楚懷賢的床前,沒有站穩就道:「你還在睡?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什麼忙讓你急得不讓人睡覺。」楚懷賢對著床前的小初看。想是走得急了,面上全是汗水。烏黑明亮的眼睛裡,揣的全是不安。

小初對著楚懷賢是一點兒不放過的打量,看不出來有什麼,突然道:「秦大娘子要離京,你有沒有聽說?」

「可笑!她要離京,怎麼會先來告訴我?」楚懷賢一聽是這件事情,趕快閉上眼睛道:「我要睡,別來煩我。」

剛閉上眼眸,身子被小初搖晃幾下,再就是小初的聲音在求他:「我在宅子里呢,她跑來送我好些東西,來對我辭行。你起來,我急著呢,是不是你讓他們走的?」

楚懷賢睜開眼睛:「我讓他們走?你把緣故先找出來。」小初噎了一會兒不說話。楚懷賢心裡好笑,任你精似鬼,也猜不到這其中的緣由來。

他又閉上眼睛:「你要不走,就打扇。」身子上被小初手上的竹扇輕拍幾下,林小初嘟起嘴:「你一定要我說出來嗎?」

「你說你說,別忘了打扇就行。」楚懷賢嘴角邊露出一絲笑容,準備聽聽小初要說什麼。小初心一橫開了口:「你以前和她……對吧,所以你難為情,要攆她走。」

楚懷賢一下子睜開眼睛,眸子里有惱怒,對著小初冷冷看了一眼。林小初後退一步,站在床前不依不饒地道:「要不是這樣,你幫忙查查,看看他們為什麼要走?沒有事情,怎麼會有人丟下好好的鋪子跑到什麼三十里以外去。」

「我怎麼知道!你去問她!」楚懷賢沒好氣,而且生了氣:「出去!」小初再往後退一步,小聲地道:「我就是猜猜,你為什麼要生氣?你就生氣也不要對我發脾氣。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

楚懷賢道:「你亂猜,也不要對著我說,我不想聽!」再一次道:「出去!」

小初把嘴噘得更高,站在那裡不走。過一會兒見楚懷賢又閉上眼睛要睡不睡,重新走到床前笑嘻嘻:「那就不是你好了,不是你,你也幫我查……」

剛說到這裡,楚懷賢突然坐起來,一下子把小初按在自己身上,舉起手掌對著她身上肉厚肉多的地方就是幾巴掌。

先是驚呼一聲的楚少夫人,挨了這幾巴掌以後。趴在楚懷賢身上也不掙扎了,對著他大腿上好下口的地方就是一口。

這一口下去,只聽「啪啪」幾聲,身上又挨了重重幾巴掌。

楚少夫人再也忍不住地哭出來,伸手用力擰住楚懷賢腰間軟、肉,再就哭道;「你心虛才會打人,你心虛,我猜對了。」

房中驟然傳出來大哭聲,多福和多壽在外面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裡面怎麼了?

楚懷賢板著臉坐在床上,小初已經跑到床裡面,縮在床角里抱著雙膝正在哭:「尋花問柳,你以前就是這樣的。你還打人,走開,別在我面前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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