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捉姦

古色古色的軒廳里,金夫人聽丫頭回話:「傍晚的時候,楚少夫人讓人來,說她明天不去。」林夫人在旁邊對金夫人笑:「如何,她要買宅子,一切錢都要省下來。」林夫人笑得合不攏嘴:「等她買下來那宅子,那才叫好看。」

「要是,她往家裡求救呢?」金夫人凝神道:「我試探過她幾次,她都不肯對我談心。要是她把這事對她家裡實說,而楚家也肯幫她?」

林夫人慫恿道;「那你應該準備下人好好揭發她,對了,找一位御史上摺子,說楚家包庇她,說她知情圖便宜,買下來罪官家產,讓楚家好好難過一下。」

「那也只是難過一下,與我想的不一樣。」金夫人撫眉:「我要的,是她伏首貼耳。」外面月光明,金夫人看著這月光,深深的嘆息一下:「她是有見識,還是沒有見識?」

林夫人道:「應該說楚公子是真心對她好,還是不真心?」金夫人悠然地道:「外面看起來,當然是真心。房中沒有人,難道不真心?」

「男人!哼,說不好。」林夫人說過,站起來道:「天晚了,我也該回去了。和你在一起真是能學到東西,你的手段呀,是數一數二的。」

金夫人微微一笑,並不送她。她端坐不動,是一個丫頭送了出去。門外月光明亮,林夫人出去,一個人進來。

也是丫頭引進來,金夫人只含笑:「曾夫人,有事兒?」曾夫人已經是釵橫鬢斜,慌裡慌張地道:「你得救我一把兒,我那死鬼丈夫今天突然回來,怎麼辦,我那公公要是把我偷人的話對他兒子說,我的命就沒有了。」

曾夫人在廳上亂轉著想主意:「都是那人不精細,晚上被我公公起夜時看到一個後背,怎麼辦,他疑心上來只要把話一說,我丈夫是不容人說話的。我的命呀?」

「看你慌的,這事兒好辦。」金夫人說過,曾夫人撲過來抓住她的手:「沒有人不說你是個女諸葛,你幫幫我,我重謝你。」

金夫人笑容滿面:「你要命還是要名聲?」曾夫人急急道:「要命!名聲二字,不要了!要名聲,我何必偷人!」

「那天晚上,只有你公公看到是不是?」金夫人問過,曾夫人道:「只有他起夜看到,別人都被我賞了酒,酒中有幾味葯,睡得賊死。」金夫人笑盈盈:「這就好辦得多了。」

曾夫人「唔唔」連聲:「你說!」

「你的睡房為什麼離你公公近?」

「是我丈夫出京的時候說的,這樣方便照顧他。」

金夫人親昵地用手指在曾夫人額頭上一點:「傻子,這不就容易了。夜半無人,你公公起來為何要往窗外看?要說他年老人睡少警醒,你家也有老家人,為何不醒?再說你公公就往窗外看,為何不看別處,偏往你房中看?你呀,回去就拿一條繩子跪到他面前,告你公公奸,淫不遂,自請下堂而去。」

「這個?……」曾夫人咬牙道:「這也是個主意。」金夫人更笑得暢快:「眼前只有這個主意,你不妨試試。你去問你丈夫,是要他做官的名聲,還是還你清白?」

把曾夫人送走,金夫人舒坦的呼了一口氣,嘴裡喃喃道:「這些笨人,嫁什麼丈夫,象我,日子過得多快活。」再想想楚少夫人,金夫人是胸有成竹,遲早要把她拿在手心裡。

鄉下的一個丫頭,能有什麼主張?就是這一次慌亂中對家人實說,還有下一次,下下一次呢。楚少夫人這個人,遲早是金夫人的。

深宅中少婦,就是夫妻感情濃厚的,也有貪錢有外心妯娌不和的,如果夫妻不和……金夫人這個七竅玲瓏心腸的人,有如姜太公釣魚,安然在這裡候著楚少夫人露出破綻來。

月又高升時,金夫人才去睡覺。一覺好睡到天明,起來看著人打點草藥吃的等等,準備去做她的大善事。

等同行的人到齊,說過楚少夫人不出來,大家上車,往城裡最貧窮的窮人巷子里而來。

「是夫人們。」她們名聲出去,有些認識的看到是她們過來,就地就跪下來熱淚盈眶:「夫人們又來了。」

金夫人笑得有如一朵曇花開,渾身上下的香氣也如曇花大放一樣,香……只香了一會兒。

因為她們剛站定,街口突然跑出來幾個野孩子,渾身上下髒兮兮,披著麻袋披著舊衣披著爛布的都有。

「過來,給你們吃的。」金夫人擺出不怕髒亂的架勢,是笑語殷殷伸出自己戴戒指的手來,手上,是塊麵餅。

孩子們沒有接這麵餅,而是仇恨地從地上撿起一塊泥巴,對著金夫人漂亮的衣服上就砸過來。這砸過來「哧」地一聲,讓金夫人傻了眼。

這是她從來沒有過的待遇!

她頓時怒火中燒,這群不知好歹的野孩子們!

金夫人還沒有發作,這幾個孩子叉腰指著她們開始怒罵:「有幾個臭錢,你們就想買名聲!真心是好人,為什麼戴這麼貴的首飾,穿這麼好的衣服,卻對這裡窮巷子不聞不問!」

一個孩子問得刁鑽:「你真心憐憫窮人,敢自己穿布衣服,把錢省下來給這裡生病的人蓋不漏雨的房子嗎?你不敢是不是?要是這裡沒有窮人,你一個月這些錢,可哪裡買名聲去!」

「昨天在廟裡你們還攆人,家人手裡馬鞭子還打人!今天到這裡,給塊麵餅就成好人了!」另一個孩子大聲也質問。

這一句話算是厲害!這些貴婦人們換了在別處,是接近她都要挨罵的。今天在這裡,不過是散上一些銀子,就人人要對她們膜拜。

里長臉上急出了汗,指東指西的怒罵著。夫人們帶來的家人們也手拿著馬鞭子也捉這幾個孩子。眼看著要捉到,不知道哪裡飛來一塊磚頭,或是一塊石頭,不是砸在家人們腳上,就是砸在家人們腿上。孩子們因此總是能逃脫。

「京里做善事的人也多,象你們這樣花些小錢買好名聲的,也只有你們幾個。知道陳家嗎?人家夏天在鋪子門前散藥茶,是任人取的。不象你們這樣,還按著人頭出錢,真心想救這些人,拔下你們頭上首飾來,可以幫多少人!不必幫到一半看天陰下雨,找都找不到你們的人!」

一通通指責滔滔不絕,終於有一個夫人忍不住了,她在裙子被砸了不少污泥後,勃然大怒:「來人,把他們抓起來。」這一開始,夫人們再也忍不住,就罵聲不絕:「不識相的東西,不幫你們最好。天生的窮鬼,不窮等什麼!」

衙役們趕到時,見這巷子里的窮人們,正在用髒水潑她們。

還有一個窮人破口大罵地難聽:「偷漢子的女人,用些吃的,就想給自己拉個好名聲,先把你自己救救吧。」

這一次,當街抓走了不少人。

當晚,在一間隱蔽的茶樓上,金夫人對著大國舅,是哭得花容變色。大國舅是覺得可笑:「我早就讓你不要去,別人不做善事嗎?哪有你們這樣張揚?那一片本就有幾家是大善人,你們去了,顯不出他們來,人家不記恨你們!」

「你得給我出氣。」金夫人今天做善事,結果弄得窮人們要坐監。她還不滿意,哭哭啼啼拉著大國舅要出氣。

大國舅裝模作樣:「讓那一片的里長查查為首鬧事的人在哪裡住,等這風聲停下來,神不知鬼不覺的一個一個弄死,你看好不好?」

話剛說到這裡,門外響起慌亂的聲音:「侯爺不好了,侯夫人往這裡來了,已經到了樓下。」大國舅和金夫人一起驚惶。

沒有名聲的女人做善事,本身就讓人看不起,哪一個笨蛋都知道是買名聲了。金夫人這一點上把握得好,如果不是今天出了事情,也不會把大國舅約到外面來。

大國舅更機警,也聽到樓板聲急響,出去是不行。他一步邁到窗前,把窗戶劃拉一下打開來,這一打開來,大國舅怒氣沖沖:「這下面是河?」這個地方是金夫人找的,大國舅還是第一次來。

「你跳,你快跳!」金夫人恨得不行,又要罵他:「你要膿包你就跳!你不膿包就留下來,怎麼了,你我不能會面?讓你老婆好好看看!」

大國舅為難:「她最近天天往宮裡哭訴,說我冷落她。我姐姐,你也知道……」剛說到這裡,門外傳來罵聲:「開門,你的奴才都在這裡。」幾聲清脆的巴掌聲傳來,是大國舅的奴才挨了打。

侯夫人還不解氣,讓人道:「給我打這奴才!天天你們爺眼睛朝天,奴才也眼睛朝天,我由爺到奴才都敬著!今天哼哼!你對我說實話,你主子不在裡面,你在這裡做什麼?還敢胡說,你主子的馬在下面呢!」

外面傳來辯解聲:「是我私下裡牽了侯爺的馬來,為著騎著炫耀。」這話一說,侯夫人正是怒氣衝天:「打他,讓他胡說。」再手指著門:「撞門,這一會兒還撞不開。」

門內,是金夫人匆忙之間,把桌子板凳什麼的都推過來擋著。大國舅見門被撞得「啪啪」響,一狠心,從窗戶里跳了下去。

夏天入夜水冰冷,這個也還能受。大國舅恨的是一條,他是聽說金夫人受辱,匆忙而來。一會兒他還有事情,他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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