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藩王篇 第97章 再遇書生

「啊?唐……唐公子?真的是您?……小生該死,冒犯唐公子,還請唐公子開恩!」茅屋內一名書生,一見到唐玄,宛若見到鬼神一般,嚇得兩腿一軟,拚命磕頭求饒。

唐玄見這窮書生表情惶恐,動作誇張,也有些傻了眼,問道:「喂!小書生!你不會是認錯人了吧?本公子雖然也姓唐,可是本公子一向英明神武,義薄雲天,從不欺凌弱小,簡直就是正義的化身!你為何見了本公子跟見了壞人一樣?你若是不說清楚,休怪本公子翻臉,本公子一翻臉,嘿嘿!」

說罷,唐玄雙手交插於胸前,兩腿輕輕抖動,不知是走山路累了,還是有意使然,反正看在十三郡主眼中,越發弔兒郎當!怎麼看都像是個仗勢欺人的紈絝子弟!樂得在一旁吃吃直笑。

那名書生抬頭看了一眼唐玄,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說道:「不會認錯的,唐公子,小生知錯了,小生知錯了!」磕頭更加勤快。言下之意,就算唐某人化成灰他也認得。

唐玄待這書生抬頭來時,突然咦了一聲,像是想起來什麼?似有所悟地說道:「喔,原來你是百花節上,擋住本公子大駕的窮書生?怎麼啦?現在知道錯啦!是不是晚了點兒?」

書生伏在地上,誠然說道:「小生知錯了,小生原以為唐公子不學無術,想靠銀兩混進去,所以便執意不肯讓唐公子通過,沒想到唐公子學究天人,連陳世子的絕對都隨意對出,並且留下千古奇對於紫雲樓,小生細想之下,才知唐公子是不屑對那些對子,小生心中慚愧,實在沒臉見唐公子!」

唐玄聽他這麼一說,得意地看了十三郡主一眼,賣弄炫耀之意,盡顯無遺!惹得後者啼笑皆非。唐玄輕咳兩聲,拉著十三郡主找了兩張舊椅子坐下,大大咧咧地說道:「小書生,你便是這樣待客的嗎?本公子身邊這位可是十三郡主。雖說我們都是名副其實的貴客,但你也沒必要跪著迎客!還不快去上些茶水來喝?」

窮書生稍稍一愣,慌忙說道:「原來是郡主駕臨!小生有眼不識,實在該死!」唐玄不耐煩地說道:「你還有完沒完?快去!」書生應了一聲,站起身來,去了廚房,不一會兒,兩碗菊花茶端了上來,清香撲鼻,唐玄飲了一口,酸酸的,甜甜的,別有一翻滋味!於是一口喝乾,遞過去,說道:「快去,再來上幾碗!」書生接過,退下去,一連上了三碗,唐玄才盡興。一抹嘴巴,大聲笑道:「沒想到你這窮書生泡得花茶,還真不賴!」

窮書生垂首立在一旁,小心回道:「多謝唐公子誇獎!這菊花茶是采自山上的野菊花,清火解乏,倒是佳品!」唐玄嗯了一聲,抬頭四處看看,見屋中只有幾張簡單的桌椅,牆上貼了幾幅字畫,早就皺皺巴巴,枯黃一片。

唐玄指著一幅字畫,問道:「小書生,那字是你寫的么?」窮書生答道:「回唐公子,那是家父所寫!」唐玄說道:「令尊的筆力還算不錯,想必也是讀過書的,怎麼沒去考個功名什麼的?總比在這裡過窮日子要好!你看看你家,估計連老鼠都養不活吧!」

窮書生面色羞赧,低聲說道:「回唐公子,家父早年學識淵博,曾以殿試第一,博取功名,後來被人誣陷,含冤而死!」

唐玄感嘆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怪不得你小小年紀,便能入得了閑雲社!」窮書生說道:「唐公子謬讚了!小生哪有先父一半兒的才識?先父能在聖上面前,才壓眾人,脫穎而出!小生只能勉強考入閑雲社,卻又被驅除。實在是羞愧得緊!」

唐玄奇道:「你被閑雲社開除了?原來如此!怪不得上次去閑雲社找你,那幫傢伙說你不在。」窮書生以為他要報復自己,顫聲說道:「唐公子,上次得罪之處……」「好了好了!」唐玄打斷他說話,道:「有吃的沒有?上些過來,最好來個野雞,野兔什麼的,大烤野山羊也行,記得多放些蒜!去掉腥臊!」

「這……」窮書生一聽,頓時汗下如雨,說不出的尷尬,愣了好一會兒,才不好意思地說道:「唐公子,實不相瞞,小生家中只有二斤陳年的麵粉,本是準備過年時吃的。怕是……怕是……野雞,野兔這些,更是半隻都沒?」

唐玄瞪了他一眼,罵道:「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你都這麼大的人啦!就知道採花採花?也不去打點野味,這採花能當飯吃么?」

窮書生小心說道:「回唐公子,這菊花放入鍋中一煮。撈起晒乾,也是能吃的,小生……小生已給吃了三個月了!」

唐玄啞然,像怪物一樣看著書生,良久,才說道:「原來你是吃菊花長大的?怪不得說起話來,一股子酸味!還真是名幅其實的花吃啊!那你春天吃什麼花?夏天呢?你該不會是屬蜜蜂的罷?」

窮書生汗然,說道:「回唐公子,這菊花存上一些,可以吃上半年的!如果吃完,山上有些野菜,樹菇,味道也是不錯的。」

唐玄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這窮書生的胃口,還不是一般的好啊!正準備再問幾句,一位老婦人,背著一筐雜草回來,窮書生道了聲:「唐公子請自便,小生去接下娘親!」說罷,窮書生走出屋外,恭恭敬敬地叫了聲娘,幫娘親取下草筐。那婦人頭髮盡白,背有些駝,她看到屋內坐的唐玄與十三郡主,稍稍愕然,腳下蹣跚幾步,走進屋內,深施一禮,顫聲說道:「貴客盈門,倉促之間,有所怠慢,愚婦深感惶恐,還請見諒!」

唐玄與十三郡主見這老婦人,甚是知書達禮,禮節標準到位,像是受過正規的訓練,二人雙雙起身還禮,唐玄哈哈笑道:「老夫人這裡倒是清靜得很啊!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真是一處神仙居址啊!」

老夫人垂首應道:「貴客說笑啦!不知是不是我這孩兒又調皮胡鬧,衝撞了貴客?還請貴客寬允一些,不與他一般見識!愚婦這廂有禮了。」

唐玄說道:「你這孩兒中規中矩,人又有些才識,倒也無可挑剔,只是太過迂腐了些,行在外面,怕是不惹人喜歡,要吃大虧的!」

老夫人聞言,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幽聲說道:「可不是嘛!小兒雖然窮了些,可從不貪圖便宜,凡事依據理法,不敢違備,頗有亡夫之風!可是不為何,好不容易考入閑雲社,卻又被人逐了出來!哎!」

唐玄笑了笑,說道:「老夫人不必難過!你這孩兒倒也是個難得的人才,不知他父親尊姓大名?」

老夫人嘆道:「先夫姓王名文宗,曾任寧北知府,後來得罪小人,被人誣陷,身遭不測!我這孩兒跟先夫一樣,太過耿直!總是遭人誤解!前不久,他又得罪了南州城的唐公子,被閑雲社給除了名,對啦,愚婦失禮,還未請教二位尊姓大名!」

唐玄有點難堪,好在他臉皮厚,哈哈一笑,就當作沒事一樣,說道:「實不相瞞,本公子正是唐公子,不過令郎可沒有得罪本公子,本公子也沒有責難令郎的意思,怕是閑雲社藉此機會,故意開除令郎的。閑雲社那幫老傢伙當真可恨,回去本公子定會責罰他們,讓他們八抬大轎,請令郎回去!」

老夫人頓時愕然,道:「這……唐公子,適才愚婦只是隨口說說,實在是無心冒犯!閑雲社我兒萬萬不能再回去!」她以為唐玄有意挖苦,心中更是慌怕!

唐玄見她如此,出聲安慰道:「說得也是,好馬不吃回頭草嘛!破閑雲社,都是些拍馬屁,混日子的傢伙!令郎混在裡面也是不合適。王夫人不必擔心!其實令夫王大人跟先父,倒是老相識!如此說來,令郎也不算是外人。本公子也就直說了吧!唐某這裡缺一名管帳簿的,如果令郎不嫌棄的話,可以來試試。月銀方面,倒也好說。」

「這……」老夫人一頭霧水,不知該如何是好?這唐公子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以德報怨的人。他要小兒去作帳簿,怕是有什麼陰謀。她小心回道:「唐公子,小兒年幼,不懂事故,您大人大量,還請高抬貴手,饒過他吧!」

十三郡主輕輕一笑,對唐玄使了個眼色,暗地裡捏了唐玄一下,意思是說:「壞人,看到沒?人家一眼就認定你是壞人啦!你就別浪費表情裝好人!」

唐玄有些鬱悶,苦著臉問道:「王夫人,本公子真的像是壞人嗎?」老夫人趕緊起身施禮道:「愚婦決無此意,請唐公子千萬別誤會啊!」說話的語氣都有些顫抖,言下之意,我都怕成了這樣,難道還不能證明你是壞人嗎?

唐玄無奈,乾脆給他們來劑猛葯,於是冷笑一聲,道:「你說得沒錯,本公子何等的身份?敢招惹本公子的,沒一個有好下場,別說招惹,就是在本公子面前說一句謊話,都是要掉性命的!你兒子擋了本公子的大駕,這罪名可是不小啊!」

心裡卻在想道:「老子可是皇帝,在皇帝面前說謊,就是欺君大罪!掉腦袋也是正常,不知剛才小郡主強吻龍嘴,是犯了什麼罪?回去好好查查刑典,定她個蔑視淫威,引鳥出動之罪,在床上家法侍候一下!」

十三郡主見他一臉奸笑,料定他沒打什麼好主意,蹭了蹭唐玄,輕聲說道:「夫君,你怎麼看起來好奸詐啊!不怕嚇著人家?」

唐玄低聲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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