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初摸

夜風輕拂、水汽氤氳,一室詭異的寂靜。

「啪」一聲,案几上的油燈爆出一個燈花,顏破月猛然回神,步千洐不耐煩的轉身:「磨蹭什麼……」

「別!」顏破月急忙大喝一聲,別過頭去。

饒是被稱為步閻羅的殺將,一回頭看到顏破月,也被嚇得「嘩啦」一聲跌坐回木桶里。

長眉猛挑、黑眸驚滯。

片刻後,一聲暴喝:「出去!」

顏破月胡亂點頭,剛要邁步,心想不對啊,這不正是我留在這裡看他出浴的目的嗎?

要挾他啊!

於是她收回腳,在步千洐越來越驚訝的目光中,又緩緩坐了下來。

「步將軍,我有幾個請求。」話一出口,她自己覺得好無恥,也太開門見山了吧?

步千洐此人遇事不亂,方才也是太過驚訝,才會怒喝。此時見破月偏頭看著一旁避嫌,戴著面具的臉色雖無變化,耳根卻已紅得像要滴下血來——她明明比他還害羞緊張許多。

他便笑了,半點不慌,舒舒坦坦往後一靠,懶洋洋的道:「哦?你待如何?」

破月聽他語氣這麼快鎮定,徒然覺得自己主動瞬間被他扳成被動。她硬著頭皮道:「一來,我不是犯人,不想住地牢;二來,若是嫌我麻煩,煩請將我送出軍營。我自謀生路,我也不想拖累容湛。」

步千洐微微一怔。

其實將她困在地牢,一是存了防備她的心思;二是想躲過那些神秘追兵。如她所說,將她送出軍營,的確是個一勞永逸的好主意。但容湛臨走前,千叮萬囑他要照料好她,且那日容湛醉酒後無意說過她的遭遇,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她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他是決計不能任她自生自滅的。

想到這裡,步千洐一本正經的道:「不成!你是我的軍奴,我想把你關在哪裡,就關在哪裡。老子還是第一次養軍奴,還沒嘗到甜頭呢!」

破月明知他是胡攪蠻纏,可方才見到了他的裸/體,此時聽到一口一個軍奴,臉上竟兀自有些發燙,心頭似乎也有幾分燥亂。

那燥亂,成功的喚起了她骨子裡的倔勁兒。

「軍奴是吧?」她緩緩轉頭,看向步千洐,目光有幾分怪異。

步千洐望著她那明晃晃的雙眼,心裡倒是冒出別的念頭——她的眼睛生得還真是水靈,黑不溜秋的,盯得人心裡微微發癢。

不知怎的,戲謔的話脫口而出:「小月奴喚本將軍何事?」

話一出口,他心想壞了壞了,逗她逗得起勁兒,卻說出如此輕浮的話來。他忍不住抬眸看她反應。

未料她眸色一沉,語氣更是柔了幾分:「將軍,讓月奴伺候將軍沐浴吧。」

她朝浴桶方向走了兩步,而後直視著他,目光明亮,大膽而挑釁。只是那雪白的耳根,紅得就像要著火了。

只是步千洐,豈會受人威脅?尤其對象還是個小姑娘。

縱然此刻在她的注視下,他全身亦有些陌生的緊繃,神色卻愈發漫不經心。

「過來。」

他本欲將這二字說得十分瀟洒風流,未料一出口卻竟有幾分低啞。這令他心頭微窘,索性沉了臉色,不帶笑意的盯著她。

破月原本是想讓他下不了台,以泄心頭之恨。可此時見他黑眸暗沉,聲音低啞,全無笑意,心頭的懼意卻又冒了上來。

可她怎能露怯?

「來就來。」她上前一步。

「快點。」他扶著桶壁,不緊不慢的站了起來。

眼見他寬闊的胸膛出水,然後是窄瘦的腰,然後是……

「啊!」破月一聲尖叫,慌忙偏過頭去。

「嘩——」步千洐一掌擊在水面。

漫天水花,疾風驟雨般朝破月面門襲來!

別說破月轉過了頭,就是沒轉頭,被這麼劈頭蓋臉的澆下來,根本只見稀里嘩啦的水霧,其餘什麼也看不清。

半桶水都擊飛得如重重雨霧,就在這朦朧里,一道頎長的身影飛快從水中躍起!衣袂閃動、長袍一展!顏破月還兀自擦著進眼裡的水,步千洐已束好腰帶落在她背後,在她章門穴輕輕一點。

破月渾身一僵,不能動了。

「又點穴?」破月的手還停在眼皮上,全身濕漉漉的粘得難受。想起這是他的洗澡水,更加鬱悶了,「快放了我!」

步千洐望著她僵硬的身形,只覺得心曠神怡。他慢條斯理的在案几旁坐下,拿起一隻烤羊腿,啃了一口才笑眯眯的答道:「那不成,月奴還要服侍本將軍安歇呢!」

破月聽他語氣輕薄,想起他精壯的身軀和方才暗沉的眼神,倒真的有點怕了起來。於是語氣軟了幾分:「將軍,你解了我的穴,我才能服侍你啊。」

步千洐也不答,專心啃完了羊腿,又挑了幾串肉吃了,再喝了一大碗酒,身心舒暢。他不由得想,這丫頭雖然來歷不明,但這烤肉手藝倒真是不錯。待他重新被大將軍提拔之日,須得邀上幾名好友共飲。到時便叫這丫頭

整治飯食,豈不美哉!

他自想得入神,那邊的顏破月見他半天沒了動靜,卻有點慌神了。

「喂,好男不跟女斗,快放了我!」

步千洐一口酒差點沒嗆在喉嚨里,心想你還真是能屈能伸啊,這會兒知道自己是個女人了?他娘的哪有女人看到男子身體,這麼鎮定的!

想到這裡,步千洐臉皮又微微有些發燙。這令他有點惱怒——難道他拿這小丫頭沒辦法?

他決定給她點教訓。

望著她竹竿般瘦小的身板,他拿起啃得光溜溜的羊腿骨,計上心頭。

「月奴今日投懷送抱,本將軍自不會虧待。來,讓本將軍先摸摸你的小手。」

羊骨輕輕往她手背一觸。

破月只感覺到冰涼的手指搭上自己的手背,還沿著虎口、手腕,輕輕在摸。這一摸只摸得她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他真摸啊!

「下流!」她罵道。

步千洐見她雙肩微微發抖,紅唇輕咬,越發覺得有趣,又道:「讓郎君再摸摸你的小腰……」

「不許摸!」破月急道。

步千洐哪裡管她,握著羊腿骨從她手肘滑到腰間,還輕輕戳了幾下。

顏破月身不能動,目不能視,只能感覺到幾根手指似有似無在皮膚上划動,這比面對面的觸碰,更讓她心驚膽戰。一時也忘了繼續罵他,整顆心都提到嗓子眼,全身的血脈,彷彿都跟著那幾根手指顫巍巍的流動,愈發酥麻難當。

步千洐觸到她的腰,卻暗叫了聲奇怪。

原來她偷偷用厚布在腰上纏了許多圈,這才令她整個人看起來毫無線條。步千洐一碰,就知道觸感不對,明白她纏了腰。

於是步千洐望著她原本就瘦弱的腰身,心想她原本的腰身得多細啊!他在她背後自己用手比了比,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又拿羊腿戳了幾下確認。

破月被他摸得心神不寧,不知怎的,喉嚨竟也陣陣發乾,周身都有些不自在。她忍無可忍:「摸夠了沒?」

步千洐見她炸毛,心頭越發得意。一本正經答道:「摸了月奴的小蠻腰,現下再摸摸哪裡呢?」

他目光向上,只見她胸口也是一片平坦,看起來比腰上厚實很多。他一時沒有多想,羊腿骨從她身後輕輕搭上一側胸口——果然,觸感硬厚!也是纏了布的!

顏破月渾身一僵,只覺得全身熱血都撞上胸口——被摸了被摸了!連顏朴淙都沒摸過這裡,居然被她原以

為忠良的救命恩人摸了!

步千洐正要開口再戲弄她幾句,忽的閃過個念頭——她若是沒纏布,身形當是如何呢?

她胸口雖也纏著布,卻明顯比腰間要柔軟許多。即使隔著一條羊腿骨,他也能感覺到隱隱約約的彈性。

他盯著她又急又怒的臉色,還有竹竿似的身形,腦中卻浮現出一具曲線玲瓏、飽滿的身軀。

步千洐忽的覺得,手中的羊腿骨有些發燙。

不,燙的不是羊腿骨,是他的手。

明明還隔著一根羊骨,為何他彷彿已感覺到了女子軀體的柔軟和嬌弱?

他火烙般收手,深吸一口氣。

「你混蛋!」破月還以為他要換地方摸,還有哪裡能換呢?她又急又怒道,「你要是摸那裡,我、我就自盡!」

步千洐原本打算說幾句玩笑話敷衍過去就放她,未料聽到她說「摸那裡」,整個人都愣住了。

那裡,是哪裡?

他雖未經人事,卻知道她說的是哪裡。

這女子真是口無遮攔!他心道。

可他的臉,卻也被她說得滾燙起來。

他心裡罵道,你還真把我當淫/賊了?!正要開口反駁,他忽的一頓。

他居然發現,自己心頭有幾分猶豫。

要不要……摸一下?反正還拿著羊骨,不算褻瀆。

不知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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