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白李張番外·一)

白安安站在龍騰集團前台,朝每一個進出集團大門的人,露出職業的微笑。

她剛剛應聘進入龍騰上班的,以她的容貌和「資歷」,要拿下前台這個職位簡直輕而易舉。當時面試她的人事經理只有一個擔憂:太漂亮太勾人了點,放在前台是否合適?但公司中層多數是男性,有關白安安的錄取意向還沒最終確定,經理們已經向人事經理開玩笑:「聽說你招了個大美女啊?趕快讓我們飽飽眼福!」

人事經理於是就從了。而白安安看到OFFER上的薪水數字,嘆了口氣,轉頭對李誠道:「一個小小前台,薪水居然比重案組刑警還多唉!」

李誠摸摸小師妹的長髮:「反正不用上交。」

白安安笑眯了眼:「對哦,兩份工資,我可以多還點房貸。」她去年在北京市中心購買了一套小一居。男朋友李誠當時還覺得沒必要——他們今後不一定生活在北京。白安安卻不依,她很喜歡這個城市,有個小房子,她比較有歸屬感。只是以刑警的工資,每月3000的房貸,她也有點吃力。恰好有卧底任務,只有她是適合人選,她就服從組織分配。沒料到全國知民企業龍騰集團,待遇這麼好!她真是撿了大便宜!

「師兄,我看龍騰集團管理很規範,領導也很親和——至少比刑警隊長親和多了,他們真的是犯罪集團嗎?」白安安疑惑道。

李誠的語氣嚴肅起來:「安安,警隊的前輩以生命為代價,才換來這點線索。你才上班幾天,怎麼就開始懷疑?如果你意志不堅定,那就跟隊長說,不要繼續這個任務了。」

白安安吐吐舌頭,不敢再說。

兩人相處,遇到大事,一直是李誠拿主意。當年在警校相識,白安安是眾星捧月的警花,追求者甚重。李誠就是她眾多追求者之一。與其他人的輕易放棄不同,他堅持了三年。後來,白安安恰好分配進他所在警隊,他身為師兄,自然多加照料。而隊里領導很賞識生性沉穩的李誠,也在中間多為拉攏。白安安雖然很有自己主意、性格也活潑,但一直是個很聽領導話的好孩子。她沒談過戀愛,跟李誠相處久了之後,感覺他也很可靠,慢慢就習慣依賴這個師兄,成了眾人眼裡的男女朋友。

此時見李誠態度堅決,白安安有點臉紅,但也覺得他太死板了。不過想到她只需要在龍騰偷點貿易資料,任務也不複雜——否則不會交給她這個菜鳥。所以她也不與李誠爭辯,而是乖巧的抱著他的胳膊:「師兄,我錯啦。你別生氣。」

李誠聞著她身上的馨香,有點把持不住,低聲問:「安安,我想親你。」

白安安臉更紅了,櫻唇微顫。李誠低頭吻上去,只覺溫柔繾眷,更加難以控制。習慣握槍的大手,忍不住就從她腰間往下滑。白安安一下子推開他,往後跳開幾步:「師兄,我們說好的,結婚前不做壞事!」

李誠大窘,抬頭卻見白安安眼中有調皮的笑意,頓時了悟——她是氣他剛才太嚴肅,故意逗弄他,讓他看得到吃不到!

「小壞蛋!」李誠上前一步,白安安錯身便躲。可小小的一居室,兩個警隊高手一旦施展開,哪有足夠的空間。很快白安安就撞進李誠懷裡。李誠在燈光下捧著她甜美俏麗的臉龐,低頭印上虔誠的一吻,只覺得人生就此滿足。而白安安聞著他強烈的男性氣息,也有那麼幾分意亂情迷的渴望,同時也有一點不甘。

可那點不甘,她模模糊糊的想,這輩子大概沒機會弄明白,到底是什麼了。

三個月試用期過後,白安安經歷了行政經理的嚴格訓練考核,正式上崗。一方面,她只想感嘆,前台小姐的工作,根本沒有她想像中那麼簡單;另一方面,她也佩服警隊領導的決策——這個職位,看似最外行最基層,其實會接觸最多最廣泛的商業活動。

除了接待前台來賓,她還要協助行政經理準備公司各種例行會議的會場、列印材料;而一些業務部門的助理忙不過來,也會把一些業務資料的列印、複印、傳真工作交給白安安。這些零碎、複雜的資料,當然不可能涉及龍騰的商業機密,但在安安這樣的有心人眼裡,自然會發覺出異樣——譬如這幾個月,與中東的貿易量,明顯超過其他月份;譬如財務總是會在月中某一天,在賬上準備更多的流動資金——這些細碎的信息,不管有用沒有,白安安發現了,就報告上級。

過了一段時間,上級說,經濟犯罪科的同僚,對白安安讚不絕口,說她上報的消息,都很有價值,只是他們還沒研究出來裡面的關係,催白安安再找些深層的資料。

白安安聽到李誠帶來這個口信時,忍不住腹誹——哪有那麼容易啊!據她觀察,中層幹部都不一定知道□。要真的深入查探,她只能潛入董事長的辦公室。可聽說整個頂層、董事長一個人的辦公區,既有保安又有前台,還有看不見的紅外防盜設施。要怎麼潛入,她還真的要要想想辦法。

白安安雖然性格跳脫,遇到大事卻不急。她知道自己要等一個合適的機會,一擊即中,然後迅速離開龍騰。當然,她可沒告訴李誠和領導,多等幾個月,她也能多拿幾個月雙份收入,何樂而不為?

白安安進入龍騰第六個月的月初一天,臨近公司十周年司慶日,整個行政部忙得熱火朝天。白安安也領了一大堆任務,其中就包括重新布置前台的景觀。

她手提一張橙紅色的條幅,需要懸掛到天花板上。她給保安隊打了電話,叫人來布置。可保安隊長讓她等,說正在一樓大廳布置。白安安等得不耐煩,轉頭看看左右無人,索性脫掉高跟鞋,赤足站上了前台。

她的身手一向很好,只可惜現在的任務是裝白領淑女,而不是在街頭打鬥追賊。她伸手夠了夠,發現條幅離天花板還有半尺的距離。可怎麼難得到她?她腳踩冰涼的玻璃平台,輕輕躍起,手臂一搭,就將橫幅掛上了牆壁一側的小勾。

都掛好後,她還挺得意,站在前台上,雙手抱胸欣賞。

忽然聽到一個含著笑意的低沉聲音道:「小姐,走光了。」

白安安後背一僵,立刻轉身。居高臨下,她看到一個男人,氣度安詳的站在距離前台幾米的地方。他身後,還站著個三個年輕男人,都看著她。

男人看起來三十四五歲的樣子,穿著筆挺的黑色西裝,相貌很英俊,可令人眼前一亮的,不是他的身材容貌,而是他只是安安靜靜站在那裡,彷彿就有一種成熟男人淡定自若、偏偏又鋒銳逼人的氣場。

那種氣場,跟白安安見過的任何男人都不同,輕而易舉把他跟普通男人區別開。

白安安心頭沒來由猛的一跳,在他的注視中,居然有點不自在。

瞧著他眯著眼對自己笑,似乎有那麼一點眼熟,但白安安很肯定自己沒見過他。

慢點……

走、走光?

白安安低頭,看到自己被西裝短裙包裹的雪白大腿——沒什麼不對啊?莫非剛才躍起的時候——被他們看到了?

白安安有點惱羞成怒的盯了那三個年輕男人一眼,看到他們果然神色有點異樣。白安安迅速跳下前台,扯了扯裙子。不知為什麼,她沒有瞪那個男人。大概是他出言提醒,令白安安覺得他人品一定很正。

「你們找誰?」白安安裝作若無其事的發問,就是聲音有點抖、語氣有點沖。

那男人卻走上前,仔細打量著她,笑著問:「你是前台?」他說這話時,那幾個年輕男人反而往後退了幾步,站得遠遠的。

白安安心下瞭然,這樣的訪客她見多了,大多是跟龍騰合作的企業老總。她不敢怠慢,連忙答道:「是的,先生,您找誰?」

那男人卻朝她伸出手:「叫我南山。」白安安跟他握了手,男人的大掌乾燥、有力,有薄薄的繭,更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令她微微有些臉紅。

「我是白婉婉。」她報上卧底用的假名,心中卻想,居然還有姓「南」的人啊。

「婉婉……」南山喃喃重複她的名字,微笑道,「聽說龍騰的前台素質一向很高,沒想到還有婉婉這樣的人才。」

這話像是誇她又像是笑她,可並不讓白安安反感,只是大囧。她忍不住又看了眼他的那幾個保鏢,然後看著南山。她對南山的印象很好,又見他至少年長自己十幾歲,索性倚小賣小:「南先生,我是新人,請不要告訴我們公司領導。最好讓你的保鏢也忘掉剛才看到的。」

南山欣然點頭,招手叫來個保鏢,問道:「婉婉小姐讓你們忘掉剛才看到的,你們看到了什麼?」

那保鏢也笑:「什麼都沒看到。」南山揮手讓保鏢推開,安安被南山幽默的風度和明顯的恭維逗樂了,笑道:「謝謝!」

南山點點頭,神色自若:「當然,我也會忘掉的。不過,粉色小熊內褲不太適合你。你可以……」他似乎仔細斟酌了一下形容詞,才繼續,「……更美。」

他說這話時,聲音低沉磁性得像一首悠揚的樂曲。白安安一呆,然後臉不受控制的紅了。

真的是不受控制,以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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