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突變

往回走的時候,蕈一路懶洋洋的。時不時看一眼被扔在副駕上的慕善,沖她笑笑。

慕善逼自己冷靜。她對蕈道:「你把我們放了,我們可以給你很多錢。」

蕈笑得更歡:「你想收買我?你不知道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忠誠於首領的人?」

「為什麼?」

蕈笑而不答。

過了一會兒,他問:「我才離開幾天,你們做了什麼?首領迫不及待要抓你們?」

慕善看著他:「發生這麼大的事,他都沒告訴你?也是,如果被手下知道他破產了,他還怎麼當首領?」

蕈明顯愣住:「破產?」

「不止這樣。」慕善心中燃起希望,看著蕈的表情,「他現在負債幾十億美元。義大利地下錢莊的人,應該已經在來討債的路上了。」

蕈笑:「我不信。」

「你打電話到香港期貨交易所,或者到歐洲地下錢莊打聽一下,就知道這都是真的。你們首領完了,你跟著他什麼都沒有。放了我們,我們支持你做新首領。如果把我們送給他,我們會死,你也要給他陪葬。」

「慕,你應該知道,忠誠無價。」他打斷她的話頭。她最後的努力,沒有換來半點希望。

車隊抵達軍營的時候,慕善被營中如臨大敵的氣氛震懾,越發擔心陳北堯的安危。她在這個時候只覺得,自己怎麼樣真的無所謂了。儘管想像中毒梟的手段令人不寒而慄。

她只是想,陳北堯已經中了三槍。如果還被首領折磨,實在令她難以接受。

蕈把她拽下車,兩個士兵立刻上來按住。慕善一回頭,就看到一旁的地上,陳北堯躺在一副擔架上。他的身體表面蓋著一塊白布,大半染上了鮮血。他雙目緊閉,臉色白得嚇人。

首領便在這時從屋子裡走出來,昔日清雋溫潤的臉,略有些陰沉。他並沒有暴怒,淡淡對蕈說了幾句話。蕈這時的表情略有點奇怪,他點點頭,看了慕善一眼,就轉身走了。

慕善被士兵押到一間屋子裡。

這間屋子看起來比其他房間華麗許多,靠近牆壁的地上,還鋪著一塊雪白的絨地毯。

慕善沒料到自己被這麼對待。

如果不仔細看,不會發現貼著牆壁的地上,放著幾條細細的鎖鏈。她就被士兵們壓在地上,用鎖鏈鎖住了雙手和雙腳。

鎖鏈的長度,令她幾乎只能跪在地上趴在地上。

像動物一樣。

首領踏進屋子的時候,慕善被嚇得一個激靈。可他的神色始終淡淡的,也沒看她,先走到桌邊,拿起塊毛巾,擦了擦手。

慕善害怕到了極點,抬頭便瞥見那毛巾上隱隱有血跡。

那是陳北堯的血嗎?她心頭一痛。

首領又在床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條斯理的喝著。慕善逃亡半日,又累又渴,忍不住低下頭,舌頭舔了舔乾涸的嘴唇。

就在這時,首領手一揚!一杯滾燙的茶朝慕善臉上潑去!慕善下意識偏頭一躲,半邊下巴和脖子立刻被燙紅了。

首領走過來,狠狠一腳踢在她腹部。這些毒梟折磨人是家常便飯,很清楚怎麼下手能令對方最痛。慕善從來沒遭受過這種重擊,只覺得銳痛難當,整個腹部彷彿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居高臨下看著她,忽然蹲下。他抬手提起她的頭髮,慕善被迫跟著他的力道,艱難的仰起頭。

看她露出光滑修長的脖子,首領沉默片刻,「啪」一個重重的耳光打在她臉上。

這個耳光只打得慕善眼冒金星,又辣又痛。口裡一陣腥咸,吐出一口鮮血。

腰間卻是一緊,被人原地翻了個身。禁錮的鎖鏈箍得她的手腕腳腕一陣疼痛。她一抬頭,就看到首領看著自己,唇邊彷彿帶著笑,卻令人覺得冷酷。

他用泰語說了幾句什麼,也不管她根本聽不懂。他抬手從牆上解下一條鎖鏈的另一端。慕善身體的緊繃程度得到緩解,鬆了口氣。可沒等她緩緩,他拽著她的頭髮一拖,把她放在那條雪白無比的毛絨地毯上。

慕善只覺得頭皮都差點被他扯掉,心裡恐懼到了極點。首領斷然不會放過她和陳北堯了。可他們就真的沒有希望了嗎?

只要陳北堯一天不給錢,首領一天就不會殺他。

她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可她?

大概……沒活路了吧。

首領卻在這時起身,拉開一個抽屜,拿出一極薄的匕首,回到她面前。

他沒看她的雙眼,刀鋒沿著她的脖子,緩緩往下。慕善胸口一涼,低頭一看,整件襯衣已經被劃破,而他的刀鋒逐漸往下。

等到所有衣服都成為碎片,他抓起破損的布料扔到一旁垃圾桶里。黑眸這才注視著她,一隻手還拿著匕首,另一隻手先摸了上來。

他又說了一句什麼,語氣很輕蔑的感覺,聽不出任何情/欲。彷彿此刻對她的褻瀆,不過是一個必要的過程。

是啊,還有什麼折磨,能比奪去一個忠貞的女人的貞操,還能令她痛不欲生呢?

他的撫摸一開始不帶停頓,指腹摸過她的胸,她的腰。然而她身體的柔軟程度,出乎他的預料。在摸到大腿內側時,他的眼神變得專註,還帶著血腥味的大手,也開始有些挑/逗的動作。

看著他原本隱怒而平靜的眸,漸漸帶了情緒,慕善的身體越發僵硬。然而他的刀始終停在她脖子上方,彷彿只要一個不高興,就能劃斷她的脖子。

他抽出手指,在嘴裡舔了舔,濕滑純凈的口感令他改變了念頭。他把刀往邊上一丟,掰開她的兩條大腿,俯首吃了起來。

慕善痛苦的想,為什麼會這樣?她一直以為,陳北堯就是她生命里最黑暗的所在。可現在,她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黑暗。

她閉著眼,心裡只默念一個名字——陳北堯。

就在這時,門外卻傳來人聲。

首領這才抬起臉,沒看慕善,回答了一句話。

門外的人又說了什麼,慕善模糊聽到兩個關鍵字「丁珩」。

首領原本跪在慕善兩腿中間,這時沉思片刻,轉過身子,連續說了幾句什麼。

慕善睜開眼,看到右手的鎖鏈末端,被他丟在牆角。

她的手慢慢摸過去!

猛的抓起,朝他脖子上一套!這動作完全出於本能,也許還源自影視劇的印象。慕善根本不知道能否奏效,也不知道攻擊他是否會令自己的遭遇更慘。但她寧願死,也不想被這個男人輕辱。

首領狠狠抽了口氣,抬手就抓住脖子上的鎖鏈。鎖鏈收緊,慕善的四肢痛得像要被勒斷。可她不管不顧,用盡全身力氣死命的往後拉。

可首領再養尊處優,力氣也不是她一個從未攻擊過人的女人可比。在最初幾秒的短暫窒息後,首領狠狠一拉,她那條鎖鏈脫手,甚至連她自己,都重重撞上首領的後背。

首領猛的轉手,手還捂著自己的脖子。上面一道粗粗的紅痕。這回他徹底發怒了,輪廓俊秀的臉一片陰霾。

他抓起慕善的頭,狠狠往牆上一撞!「咚」一聲巨響,只痛得慕善腦子裡頃刻混沌一片。

他用泰語高聲罵了句什麼。這還是慕善第一次聽到這個面似文雅、實則陰狠的首領第一次這樣高聲說話。

濕漉的鮮血從眉毛滴下來,模糊了慕善的眼睛。她看到首領似乎終於忍無可忍的站起來,又走到抽屜旁,拿出了一把槍。

他走回來,充滿恨意的看著她。似乎她的僵硬沉默令他不太滿意,又也許是他覺得她應該更恐懼,恐懼到哭著求饒。他並沒有急著殺她,冰涼的槍口,在她的左手手腕、右手手腕;左腿、右腿;還有剛剛被他用手和嘴侵略過的最柔軟的地方,重重一點。

他在暗示她,要廢掉她的這些地方。

慕善的手緊緊抓住身下的白色地毯,艱難得連呼吸都快停滯。

就在這時,門外幾聲悶響,然後是凌亂的腳步聲。

首領側目,慕善迷迷糊糊抬頭。

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男人,背光站在房間的門口。他還有些氣喘,看一眼屋內的境況,整個人一下子定住。

他和首領四目相對。

雙方都沉默了一瞬間,而後的爭搶廝鬥完全出於男人的機敏本能。這裡是首領的私人房間,丁珩卻在這時突破門口守衛,出現在這裡。雙方不需要任何言語,已看到對方眼裡的敵意。

在後來很長的時間,慕善一直想,為什麼丁珩會為了她,跟首領翻臉。她想,或許是因為得知首領在股指期貨市場巨虧的消息,他已經不需要這個同盟;或許是他們三方的關係本就微妙,似敵似友;又或許丁珩真的擁有一顆善良的心,不忍心看到一個無辜女人被欺侮。

不管怎樣,事實是在他聽到首領憤怒的嘶吼時,他當機立斷讓隨行手下牽制住門口的守衛,自己沖了進來。在這個時候,他沒有考慮到手下很可能飛快被首領的人殺光,也沒考慮自己衝進去可能賠上性命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