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曹老大詐死

好心尊敬長輩卻碰了一鼻子灰,還算有點胸懷的陶副主任也沒有生氣,又很有風度的再向曹老大拱手,朗聲說道:「岳丈大人,不管你是否承認我這個女婿,你都是我事實上的岳丈,這是鐵一般的事實,你無法改變。所以,岳丈大人在上,請恕小婿甲胄在身,不能全禮。」

說罷,陶副主任真在戰馬上抱拳向曹老大一鞠,動作之標準,語氣之誠懇,絕對可以堪稱為是東漢末年的模範女婿代表,可惜曹老大還是不肯領情,痛苦咳嗽著揮手打斷,咆哮道:「夠了!別演戲了!論裝模作樣假仁假義,你還嫩了點!搞那麼大聲勢把我叫出來,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岳丈大人有令,那小婿也就有話直說了。」陶副主任點頭,一邊偷偷觀察著曹老大的病情,一邊假惺惺的大聲說道:「岳丈大人,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小婿不孝,奉詔被迫出兵討伐於你,今小婿的二十萬大軍已然兵臨函谷關前,岳丈大人近有不到四萬的殘兵敗將苟延殘喘,覆滅只在旦夕,不知岳丈大人對此是何態度?」

曹老大臉現怒色,張嘴本想大罵,但話到嘴邊卻忍不住真的痛苦咳嗽起來,好不容易咳得差不多了,曹老大這才咆哮道:「奸賊,少來這套虛情假意,你有本事就放馬過來攻打我的函谷關,想勸我投降,做夢!」

「岳丈大人,你真要這麼執迷不悟到底么?」陶副主任放緩了口氣,態度誠懇地說道:「孟德公,你我雖是敵人,但你心裡應該非常清楚,我和你絕對算得上是亦敵亦友,我對你也一直心存敬意,你曾經饒過我一次,現在又是我的岳丈,你如果能夠率眾投降過來,想必你自己都明白,我絕對不會虧待了你!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頑抗到底,讓你我兩軍的將士白白犧牲,關中百姓無辜遭受戰火波及?」

曹老大稍微沉默了一下,因為曹老大心裡非常清楚,自己自打認識這個不肖女婿以來,這個不肖女婿恐怕也只有這一段話是發自肺腑的真心話。但還是那句話,曹老大的自尊與驕傲絕不容許自己向女婿低頭,所以曹老大很快就冷笑說道:「豎子,別說得好像你已經穩操勝算一樣,你的兵馬是多,可你也不要忘了,當年在官渡、在許昌,人多兵眾的袁紹,可曾在吾手中佔到半點便宜?!」

「岳丈大人,你以為小婿會犯本初公那樣的錯誤嗎?」陶副主任針鋒相對,反問道:「況且岳丈大人你的隊伍,還有你個人的身體情況,又豈能是當年的官渡、許昌可比?」

「那你就放馬過來吧。」曹老大語氣狂傲,大聲說道:「別以為我現在偶染小疾,你就能在我的面前佔到便宜,老子的身體好著……」

話還沒有說完,曹老大就已經忍不住低頭咳嗽起來,還咳嗽得異常痛苦,陶副主任耐心觀察了片刻,忽然開口說道:「岳丈大人,關於你的病,說句實話,小婿必須向你請罪。不敢欺瞞岳丈大人,其實你的病是我害的。」

「你這話什麼意思?」曹老大猛然抬頭,驚訝得都忘了咳嗽。

「還記得建安二年我們那次秘密談判么?」陶副主任坦然相告道:「當時其實我已經知道奉孝先生患的是什麼病,也知道這種病會通過唾液飛沫傳染,我就和你開了一個小玩笑,勸你多多親自照顧奉孝先生,還教了你一個為奉孝先生導痰的法子。原本我只是想博你一笑,只是沒有想到,你當了真。」

曹老大和郭嘉的臉色一起變了,程昱和典韋等將的頭髮也豎起來了,陶副主任卻又繼續刺激道:「岳丈大人,你的運氣確實不好,就我掌握的情報,你這個病是在葉縣突圍後才染上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肯定奉孝先生隨你突圍,在旅途顛簸中病情加重,你的隊伍窮途末路又沒有女眷為奉孝先生導痰,你就親自為他導痰,但那個時候你也是操心勞神疲憊不堪,身體免疫力嚴重下降,又大量接觸了奉孝先生身上的病源,所以你就被奉孝先生給傳染了。」

「奸賊!受死!」

典韋忍無可忍的拍馬舞戟,氣勢洶洶的殺向陶副主任,陶副主任身旁的許褚也立即舞刀迎上,當世兩大猛將在陣中奮力廝殺,直打得是天翻地覆,日夜無光。但戰不多時,對面的曹老大卻大叫了一聲『陶應小兒』,一口鮮血噴出了嘴來,翻身摔下了戰馬,左右衛士大驚,趕緊救起了曹老大向後急退,後面的曹軍隊伍也是趕緊上前護住曹老大,陶副主任身後的徐州軍隊伍同樣趕緊衝上,轉眼就要與曹軍展開關前混戰。陶副主任卻立即大聲喝道:「鳴金,收兵!」

「主公,這是一個擒賊先擒王的機會。」荀諶趕緊提醒道。

「敵人已被我激怒,這時候交戰我軍不佔優勢,不如做個空頭人情。」陶副主任冷靜答道。

馬忠讓衛士依令敲響鳴金銅鑼,本想交戰的徐州隊伍只得簇擁著陶副主任趕緊急退,正在與典韋交手的許褚也趕緊賣個破綻退了回來,典韋和其他的曹軍將士擔心曹老大的病情,也不敢發起追擊,只是簇擁了曹老大退回函谷關中,兩軍也因此沒有展開交戰。而曹老大被救起後一直都是昏迷不醒,曹軍隊伍上下既是憤怒又是驚駭,退回關中立即緊閉關門,不肯再出一兵一卒交戰,陶副主任目送了曹老大回關之後,便也領著隊伍迅速退出了函谷關關道。

……

不說陶副主任率軍回營與眾人商議破關戰術,單說曹老大被救回關後,立即被抬回了中軍隊伍嚴密保護的病房之中,郭嘉和程昱等人手忙腳亂趕緊傳喚醫官,但典韋未及出門傳令,曹老大就突然又睜開了眼睛,很是平靜的吩咐道:「不用傳喚醫官了,我沒事,剛才我是裝的。」

「裝的?可主公你剛才吐血了啊?」程昱和郭嘉等人一起大驚問道。

曹老大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個小瓶子,順手扔給了典韋,微笑說道:「我吐的,是裝在這個瓶子里的紅水,所以我剛才要罵你們差點誤了我的大事。我料定那個陶應奸賊必然會借口與我答話,乘機親自窺探我的病情,早就準備好了在他面前演這齣戲。」

郭嘉、程昱和典韋等人恍然大悟,忙一起稱讚曹老大妙計如神,說不定能夠騙過奸詐如狐的陶副主任,曹老大則笑道:「什麼是否能夠騙過陶應奸賊?那個奸賊精通醫術,我又確實有病在身,還病得不算輕,病狀肯定瞞不過他的眼睛,見我吐血,他定然認為我是被他氣得病情突然加重,所以這次他就算想不中計都難。」

程昱和典韋一起鼓掌大笑,郭嘉卻臉色灰暗,然後程昱又趕緊問道:「主公假裝病重,莫非是想讓陶應奸賊生出欺敵之心,乘機用計破敵?既如此,主公是否需要昱等立即舉哀,關門掛孝,更進一步欺誘陶賊?」

「不能這麼做,封鎖我的病情消息即可。」曹老大果斷搖頭,道:「陶應小兒奸詐過人,深知兵不厭詐的道理,你們如果在關門掛孝,他馬上就能猜到我是詐死,反過來又坑我們一把?」

「為什麼?」程昱一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道理很簡單。」郭嘉垂首說道:「如果主公真的突然病故,那麼我們為了提防陶賊乘機進兵,定然要封鎖主公病逝的噩耗,故做一切如常,然後設法悄悄退兵,所以大張旗鼓的宣揚主公病勢消息,反倒會讓陶賊立即明白主公是在詐死誘敵。」

「奉孝果知我心,就是這個道理!」曹老大鼓掌稱讚,然後吩咐道:「去把張遼叫來,我有事要吩咐。」

張遼很快被傳到了曹老大的病房中,告訴了張遼自己不過是在詐裝病重的真相後,曹老大又立即安排張遼出面詐降,讓張遼派遣心腹信使出關,到徐州大營獻書詐降,假稱說自己已死,郭嘉程昱封鎖消息不敢發喪,只是在暗中準備退兵,而張遼當年在呂布軍中的朋友大部分都在徐州軍中,所以張遼不想再回長安,想要獻出關門向徐州軍投降,引誘陶副主任出兵偷襲函谷關。張遼唱喏,立即當著曹老大的面做書詐降,曹老大又十分謹慎的把約定接應的時間定在次日夜間三更,並讓張遼到了今夜四更再派衛士出關送信,還特別交代不許讓張遼的送信衛士知道詳情,直接用一個死間。

也是做好了這些安排後,郭嘉才向曹老大提出了一個疑問,問道:「主公,如果陶應那個奸賊不肯親來,只派一員大將前來偷襲,又在穀道之外安排軍隊接應,那我們即便誘敵成功,也很難取得大的戰果啊?」

「沒關係,我從沒指望過能夠一戰幹掉陶賊。」曹老大答道:「我這麼做有兩個目的,一是先打一個勝仗鼓舞士氣,建立我軍的必勝信心,二是激怒陶賊,讓他來揮師攻關。陶應奸賊的用兵習慣你們也清楚,那就是從不喜歡打攻堅消耗戰,每遇堅城雄關總是喜歡投機取巧,還基本上都能成功,我軍如果能夠成功激怒他,讓他以並不擅長的正面攻堅戰術強攻函谷關,那麼我們就有機會了。」

「主公所言極是。」程昱趕緊點頭,附和道:「上次陶賊猛攻南皮城,足足用了三個多月時間,函谷關的堅固遠在南皮之上,守軍也比南皮多上許多,如果能把陶應奸賊拖入攻堅苦戰,等到陶應奸賊久攻函谷關不下,師老兵疲時,我們就有反敗為勝的機會。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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