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烈火焚城

收到江東告急的消息後,陶副主任確實沒有辦法給江東戰場派去一兵一卒的援軍,但是這也並不代表陶副主任沒有辦法替江東戰場分擔壓力,為了給江東減壓,也為了預防萬一,建安八年年底的時候,駐紮在上黨境內的徐州軍陳到隊伍就放棄了西進高奴的計畫,留下麹緬、田像二將共守并州的上黨糧倉,為太原的侯成隊伍提供糧草支持,陳到本人則率軍兩萬取道河內、潁川直赴南陽,從北面向荊州軍施加軍事壓力。

陳到的隊伍是疲憊之師,千里回援南陽戰場後,肯定只會是更加疲憊,難以再戰,但陶副主任的算盤一向都打得十分精明,調遣陳到隊伍南下到南陽戰場,並不是讓陳到軍向荊州軍北線發起進攻,而是讓陳到隊伍接替太史慈隊伍守衛南陽控制地,如此一來,太史慈的生力軍就可以全力南下攻打荊州軍的棘陽、新野防線,陳到隊伍則乘機在南陽東北部休整,等到緩過了軍隊疲憊這口氣後,要麼可以南下幫太史慈打荊州,要麼可以直接北上,攻打曹軍隊伍勉強控制的司隸洛陽,一點都不耽擱陶副主任的擴張大計。

一個月後,陳到隊伍順利抵達南陽戰場,與太史慈隊伍迅速完成了防區移交,早有準備的太史慈隊伍立即南下進攻,並於二月初與荊州軍在棘陽展開了第一場交戰,而荊州軍是早就在陸地上被徐州軍打怕了的,未戰先怯三分,太史慈隊伍又是抱著復仇決心而來,士氣鬥志十分昂揚,所以荊州軍很快就在棘陽戰場上遭到慘敗,被迫退回城內堅守,太史慈揮師攻打,棘陽岌岌可危。

這時候,劉表刻意扶持長子劉琦掌權的副作用也開始出現,荊州水師主力偷襲江東這麼大的事,身為荊州資格最老的重將,負責南陽戰場的荊州老將黃祖,竟然還是直到劉琦出兵後才知道這件大事!不滿之下,黃祖乾脆連援軍都懶得給棘陽派,借口新野更加重要不敢輕動,故意縱容太史慈隊伍在棘陽一帶放肆無禮,更加不滿劉琦所作所為的蔡瑁兄弟也乘機站出來攪風搞雨,不僅故意怠慢北上增援的大事,還不斷的誇張北線戰局危險程度,向劉表施壓,要求劉表召回劉琦帶到柴桑的主力,回師來守襄陽重鎮。

如此一來自然苦了頂著巨大壓力扶持大兒子的劉表,劉表可是做夢都沒有想到,精心準備連自家重臣都瞞了無數的柴桑偷襲戰,竟然會被寶貝兒子打成這個鬼樣,出兵兩個多月連一座柴桑城都沒有拿下,就更別說將徐州水師各個擊破的預訂戰略目標了。同時更沒有讓劉表想到的是,寶貝兒子拿不下只有一萬多二線軍隊守衛的柴桑城就算了,竟然還被從來不以計謀見長的橋蕤當猴一樣的反覆耍來耍去,在柴桑守軍的陰謀詭計面前連戰連敗,損失慘重,丟光了劉表的臉,也給足了荊州文武反對讓劉琦掌權的口實。

內部有黃祖懈怠蔡瑁拆台,還有蔡氏不時吹些枕頭風說些怪話,南面的戰事進行得極不順利,內外交困人心不定,北面又開始有徐州軍的精兵壓境,硬著頭皮替寶貝兒子頂了一段時間後,焦頭爛額得無法忍受的劉表終於還是下定決心,派使者急赴柴桑戰場給劉琦傳令,命令劉琦儘快撤回荊州主力,不要再打下去,也不要再在柴桑戰場上丟臉下去。

劉表的命令是在二月二十三這天下午送抵柴桑戰場的,接到這條要求自己儘快撤兵的消息,這次東征寸功未建的劉琦臉色又青又黑,足足有兩炷香時間沒有說一句話,荊州眾文武則是心思各異,張允和蔡家兄弟當然是幸災樂禍,文聘和黃忠等將是心情遺憾,覺得就此退兵有些可惜,此前的一切辛苦都將前功盡棄,鄧義、劉虎和鄧龍等大部分荊州文武則是如釋重負,慶幸終於不用再打下去。

家族與劉琦聯姻的蒯越也是心情複雜,考慮了許久後,蒯越這才硬著頭皮說道:「大公子,主公既然有令,公子不妨就考慮儘快退兵吧,這段時間南風日緊,再打下去徐州賊軍的主力一旦來援,風向對我們的水師將十分不利,不如就此退兵,待到日後重整了兵馬,再來攻打柴桑復仇不遲。」

劉琦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因為劉琦非常清楚,柴桑這一戰打成這個模樣,自己下令退兵之後,再想指望老爸把過半的荊州主力交給自己東征報仇,那肯定是比登天還難了。所以又盤算猶豫了許久時間,劉琦這才聲音乾澀地說道:「讓我考慮一夜,明日再做決定。」

劉表只是命令劉琦儘快退兵,並沒有交代讓劉琦收到命令後不打折扣的立即退兵,劉琦決定再考慮一夜自然也沒有人反對,然而就在這個註定要讓劉琦輾轉無眠的晚上,新的噩耗忽然傳來,是夜四更過後,一條細作小船飛馳到了長江岸邊,船上細作跌跌撞撞的衝進荊州大營,給劉琦帶來了徐州水師主力已在二月初十齣發,傾巢西進前來救援柴桑的消息。同時荊州細作又告訴劉琦,因為徐州水師也嚴密封鎖了長江航道的緣故,他是走陸路到了尋陽,然後渡江過來報信,所以徐州水師目前已經到了那裡他並不知道。

得到了這個消息,劉琦難免是大吃一驚,趕緊一邊派人偵察下遊動靜,一邊召來蒯越商量對策,蒯越力勸劉琦儘快撤兵,指出現在風向已變,自軍隊伍又師老人疲士氣受挫,將領士兵人心思歸,這個時候與傾巢出動的徐州水師決戰勝算不大,倒不如先撤往江夏,誘使徐州水師追擊,把徐州水師誘入自家主場決戰,這樣才有更大勝算。

聽了蒯越建議,劉琦雖然覺得有理,卻又害怕徐州水師不肯追擊使自己勞師無功,回去成為荊州笑柄,有心就在鄱陽湖中與徐州水師決戰,就地尋機破敵,但蒯越還是堅決反對,因為鄱陽湖的水面太過開闊,水流緩慢幾乎沒有上游之利,風向的地位更加重要,處於逆風位置的荊州水師打起將十分吃虧。同時在鄱陽湖中決戰,仍然還在柴桑城中堅守的橋蕤隊伍必然時刻威脅荊州水師的水寨營地安全,進可攻退可守,騷擾得荊州水師日夜不得安寧,逼著荊州軍只能留下重兵保護營地,無法把所有力量投入水面戰場,使荊州水師的決戰前景更加不妙。

遲疑不決的時候,新的一個意外事件發生了,荊州軍巡哨隊伍忽然給劉琦押來了一名徐州士兵,說是這名徐州兵溜下柴桑西門後直接到了荊州大營門前,說是有機密事要拜見劉琦。已經吃過好幾次虧的劉琦也不敢怠慢,趕緊問那徐州兵來此何事,那徐州士兵則拿出了一道書信,叩首說道:「稟大公子,小人是柴桑西門守將孫高的心腹親兵,奉命前來遞送書信,請公子過目。」

十分警惕的讓衛士把轉遞到了自己面前,劉琦打開書信一看時,卻一下子突然愣住了,因為在這道書信上,柴桑守將之一的孫高突然吃錯了葯,居然表示要向荊州軍隊獻城投降,約劉琦在二十四的夜間三更過半時偷襲柴桑,自己屆時將大開柴桑西門放荊州軍入城!

「又來了!」已經吃過類似苦頭的劉琦勃然大怒,一拍案幾大吼道:「來人,把這姦細推出去斬了!」

「諾!」帳中衛士轟然答應,那徐州兵魂飛魄散,趕緊殺豬一樣的大叫道:「公子,冤枉!冤枉!小人是信使,不是姦細啊!」

「還敢說你不是姦細!」劉琦怒道:「孫高乃是橋蕤愛將,為何會無緣無故的向我投降?定是你們受了橋蕤匹夫指使,詐我入城,就中取事!如此雕蟲小技,如何能夠瞞過我的眼睛?」

「公子,冤枉啊,真的冤枉啊!」那徐州兵哭喊震天,「我們投降,是因為柴桑城就要斷糧了,守城輜重也用得差不多了,援軍又一直沒有消息,孫將軍他為了弟兄們著想,這才決定向你投降啊!你如果不信,可以明天晚上派人去柴桑西門看情況啊,如果孫將軍他沒有打開城門,或者玩什麼花樣,你再殺我不遲啊!」

「公子,此人言之有理。」匆匆看完孫高降書的蒯越忙說道:「信使身在我軍營中,如果真的有詐,隨時都可以動手殺他,不必急於一時。況且孫高又是明確約定了時間和地點,我軍有充足時間準備防範,也不怕他用詐。」

說罷,蒯越又趕緊附到了劉琦的耳邊,低聲說道:「公子,孫高即便是詐降也不用怕,我軍實力遠在敵人之上,不怕敵人在城外設伏,柴桑西門的護城河也是早被我們填平了的,敵人要想伏擊我們,也無非就是在瓮城之內布置伏兵,只要我們準備充足,不僅不用害怕敵人在瓮城內布置的千斤閘,還可以反過來將計就計,大破敵軍。」

聽蒯越說得有理,劉琦這才讓衛士放開了那名徐州士兵,又細問了孫高投降的情況,這才知道孫高確實是因為久久不見援軍,害怕城破身亡,這才派了心腹親兵出城寄書請降。同時那名徐州兵還告訴劉琦,孫高選擇在三更過半時開城,是因為橋蕤習慣在三更正上城巡查,三更半時橋蕤結束了巡邏回房睡覺,柴桑守軍正處於防範最為疏鬆的時刻,這時候開城把握最大。

聽了那徐州兵的話,劉琦將信將疑,點頭說道:「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如果到時候孫高真的開城投降,我對你自然會有重賞,但現在必須委屈你一下。來人,將此人押到營中好生看管,不可虐待,也不許讓他走脫。」

那徐州兵確實是孫高派來送降書的,聽了劉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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