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不夠走運

「主公你應該早說真正打算啊,諶還以為主公是想引誘袁譚軍隊伍集中於鄴城決戰,還擔心無法做到這點,早知道主公只是想要袁譚的命,諶早就獻計了,何必等到今日?」

不知內情又熟悉冀州軍內部情況的荀諶終於得知內情後,自然是少不得把陶副主任一通埋怨,順帶發泄陶副主任對自己不夠重視的不滿,不過陶副主任這會懶得理會荀諶的不滿了,只是趕緊把荀諶拉回了中軍大帳審問,命令荀諶交出坑死袁譚的奸計。

「其實也很簡單,離間即可。」荀諶回答得很簡單,道:「離間袁譚與高幹之間的關係,使二人互相猜忌,勢同水火,我軍再乘機招降高幹,使之誅殺袁譚,事便可濟。」

「就這麼簡單?」陶副主任有些張口結舌。

「這不太可能吧?」劉曄也驚訝說道:「從我軍掌握的情報來看,高幹對袁氏父子素來忠心耿耿,又是袁譚的嫡親表兄,血脈相連,用計離間尚且難如登天,又如何能使高幹誅殺袁譚?」

「子揚先生說得對,以前是很難離間袁譚和高幹,但現在不同了。」荀諶微笑說道:「此前的戰事中,我軍也抓到了一些袁譚軍俘虜,諶在向他們了解敵人軍情時,無意中從一些并州將士口中得知,高幹曾經在并州軍中抱怨過袁譚執意要和袁尚開戰,手足相殘便宜外人,諶由此再聯想到袁譚留下蔣義渠并州,就推測出了一個答案,高幹肯定是因為反對袁譚與袁尚手足相殘,所以才被袁譚故意帶到了冀州,留親信蔣義渠守并州,為的就是提防高幹在後援糧草上搞鬼,破壞他的滅尚大計。」

陶副主任沉吟不語,仔細盤算這個可能,劉曄運思較快,很快就點頭說道:「有這個可能,之前我就有些奇怪,高幹久鎮并州,熟悉地理民情,也還算是甚得并州軍心民心,按理來說應該是他留守并州,才能有力抵擋我軍攻打併州,袁譚為什麼要舍長取短,偏派蔣義渠守并州?現在聽友若先生分析,應該就是高幹因為反對袁氏兄弟手足相殘,所以才被袁譚故意帶到了冀州。」

「這只是推論,並無明證。」陶副主任還是不肯輕易認同這個判斷,很是謹慎的懷疑這個結論是否荀諶和劉曄的一廂情願。

「主公,有證據。」沉默盤算的賈老毒物開口,道:「主公難道沒覺得一件事非常奇怪?袁譚把守軍一分為二,一半屯城內,一半屯城外,互成犄角,高幹無論是資歷還是職位都遠在呂曠之上,按常理來說應該是高幹負責城外之兵,可是袁譚卻偏偏用了心腹呂曠統兵,沒用官封刺史的表兄高幹統率一半之兵,這點就足以證明袁譚並不信任高幹。」

「言之有理,高幹與袁譚之間的關係肯定出問題了,我們有機可乘!」陶副主任一拍大腿,然後趕緊向荀諶問道:「友若先生,依你之見,我軍當如何動手離間?」

「很簡單,一明一暗兩道書信即可。」荀諶建議道:「主公可修書一封與高幹,曆數袁譚手足相殘的種種罪惡,對高幹許以高官厚祿,令其斬殺袁譚來降。然後從戰俘中選出一兩名并州俘虜,厚加賞賜,再派他們偽裝成失散之兵返回鄴城,袁譚軍見是自軍舊卒,定然許其入城重新編製入伍,最後再設法把書信交給高幹即可。」

「當然了,就這麼一道書信,是不太可能讓高幹立即動手。」荀諶又補充道:「主公在送出第一道書信後,可再修書一道與高幹,同樣是許以高官厚祿,令高幹率領并州之兵發動叛亂,接應我軍入鄴城。然後再派一名俘虜回城送信,令其假意忠於袁譚,故意將書信送到袁譚面前,袁譚性暴寡恩,得書後定然大怒,對高幹更是猜忌刻薄,更加削減高幹麾下之兵,高幹不堪其辱,再見了我軍的頭一道書信,必然動手剪除袁譚。」

「不過諶必須再提醒主公一句,高幹忠於袁氏,即便被迫來降也不會出於真心,主公許以官職令其鎮守地方,將來還會再次叛變。」荀諶提醒道:「所以這樣的人,最好還是儘早除去,免生後患。」

「高幹降而復叛,這點倒不用怕。」陶副主任沉吟道:「文若先生此計雖妙,但是把握實在不大,如此行事,高幹或許可能舉兵接應我軍入城,但未必會真的斬殺袁譚。」

「主公不必猶豫,此計值得一試。」賈老毒物建議道:「如此行事,即便不能真使高幹斬殺袁譚,也可使袁譚與高幹生出嫌隙,互相猜忌,有利於我軍下一步的行動。」

「那……,那就試試吧。」陶副主任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說道:「左右已經無法行使引水圍城之計,就先用這一計削弱敵人,然後再走一步看一步。」

說罷,陶副主任立即安排陳應提筆做書,按荀諶的計策分別做書兩道,並安排荀諶親自去挑選俘虜送信,然後劉曄又建議道:「主公,既然現在已經無法引水圍城,那我軍也不必再故意示弱誘敵了,應該儘快加強進攻,先破敵人城外之軍,打擊敵人士氣,鼓舞我軍士氣,若是到了開春袁譚還沒有突圍遠走,我軍再引水圍城也不遲。」

「也只能是這樣了。」陶副主任點頭,嘆息道:「大舅子,你可千萬要爭氣啊,千萬別急著突圍逃命啊,否則想要你的命就難了。」

給高幹的暗信當天就派降兵送出去了,一名得到重賞的并州籍俘虜也很順利的回到了鄴城入城,尋找機會向高幹遞送密信。三天後,徐州軍也終於艱難的挖出了一道環營壕溝,架起鹿角拒馬立穩營寨,陶副主任當即親率三萬大軍出營,去攻打袁譚軍在營外的營寨,袁譚得報不敢怠慢,不顧高幹勸阻,領軍出城與呂曠會師一處,聯手迎戰徐州軍。

兩軍對於鄴城南郊,身著孝服的陶副主任出陣大罵袁譚弒母不孝,揚言要將袁譚千刀萬剮,挫骨揚灰,袁譚大怒使張顗出陣搦戰,陶副主任這邊也飛出上次故意敗陣的魏延,與張顗交戰僅十合,便大喝一聲將張顗斬於馬下,三天前贏過魏延的呂曠趕緊又出陣來交戰,但是這次魏延卻是說什麼都不肯故意詐敗了,一柄龍雀大環刀舞得是虎虎生風,刀刀不離呂曠要害,呂曠勉強支撐了二十來合招架不住,趕緊敗回旗陣,見袁軍諸將再無人敢出陣,魏延徵得同意,又率領本部人馬衝擊敵陣,與袁譚軍展開陣戰。

陣戰時的戰況異常激烈殘酷,因為袁譚公子手底下多少還是有一些精兵的——也就是徐州軍第二次攻打時,高幹和蔣義渠在冀州南部給袁譚保存的那支百戰精兵,所以哪怕徐州軍中數得著的強軍丹陽流氓兵沖陣,在以散擊整的情況下,也沒能做到迅速衝垮敵陣,相反還被袁譚軍拖入了消耗戰,鏖戰許久都沒能衝動袁譚中軍,死傷還為之不小。

見此情景,手中戰兵充足的陶副主任本打算再派軍隊沖陣,無奈風雪突然之間巨大,雪花紛紛視物不清,難以指揮作戰,陶副主任即便是在高地上也無法看清敵陣情況,無奈下只得聽了劉曄和荀諶的規勸,下令鳴金收兵,在勝負未分也沒達到預定目的的情況下收兵回營,袁譚軍見風雪太大也怕中伏,沒敢追擊,兩軍各自收兵,陶副主任也乘機派降兵送出了第二道書信不提。

突然加大的風雪幫了袁譚公子,也間接的幫了陶副主任,因為徐州軍主力北上鄴城後,不知不覺間已經是輸了一陣,平了一陣,元氣大傷的袁譚公子則意外的取得了一勝一平的不錯戰績,所以這麼一來,原本還打算如果實在守不住鄴城也可以考慮放棄的袁譚公子,在不知不覺間竟然更加堅定了守城決心,認為徐州主力隊伍也不過如此,自己憑藉現有力量守住鄴城希望極大,待到蔣奇和牽招率領幽州主力南下,自己定能擊退徐州主力,說不定還能陣擒陶副主任。

順便說一句,袁譚公子的頭號心腹郭圖先生也是如此認定,覺得自軍上次在官渡慘敗,不過是因為主力戰兵多在黎陽戰場,只能以二線隊伍參戰才導致失敗,因此建議袁譚公子不必急於求戰,首先堅守營寨與城池,找到機會出擊,一邊消耗徐州軍隊的時間和糧草,一邊等待幽州主力南下接應。袁譚公子深以為然,便又派出信使北上催促蔣奇與牽招儘快率軍南下。

當然也有不河蟹的聲音,至少之前勸阻袁譚公子不要貿然出戰的高幹,就又跳了出來警告袁譚公子,說是自己已經知道了戰事經過,徐州軍隊只是因為風雪加大才被迫鳴金,實際上並沒有落入下風,也沒有展現出真正實力,所以自軍最好是慎重出戰,千萬不能指望每一次都有這樣的運氣。聽了這話,袁譚公子當然是萬分不滿,但好在郭圖也勸了袁譚慎重出戰,優先保存實力等待反攻機會,袁譚公子便也勉強接受了高幹的建議。

這時,陶副主任派出並混進袁譚軍隊伍的細作,也通過正式渠道一路拜見到了袁譚公子面前,解釋說自己被徐州軍隊俘虜,但自己對舊主忠心耿耿,即便被俘也矢志不渝,還將計就計逃了回來,然後向袁譚公子呈上了陶副主任命令自己設法交給高幹的書信,袁譚急取信看,見信上竟然是陶副主任對錶兄高幹許以冀州刺史重職,封爵賜邑,引誘高幹率領并州隊伍發起叛亂,接應徐州軍隊入城。

「天殺的陶賊,又來這套!」在官渡已經吃過一次虧的袁譚公子見信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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