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練兵

博望之戰,不僅打光了黃祖與徐州軍隊野戰對抗的雄心壯志,也大大的打傷了荊州首席大將黃祖的面子,獨生愛子黃射被徐州軍陣上生擒,頂上金盔被徐州軍奪走,消息傳到襄陽,還讓脾氣算是不錯的劉表發了次火,大罵黃祖不聽指揮,違背自己的既定方略,擅自出戰導致自軍大敗,簡直就是目無主上,拿將士的生命做兒戲!

但還算好,黃祖出身於荊州大族,是劉表統治荊州的重要臂助,同時博望之戰總體來說損失也不是很大,所以劉表倒也沒有打算臨陣換帥,只是去信黃祖,委婉的提醒黃祖切莫妄自尊大,輕視敵人再次貿然出戰,務必遵從蒯良提出的堅守策略,全力守住宛城防線。同時劉表又派大將文聘率領第一波援軍趕赴育陽,確保宛城與襄陽之間的暢通聯絡,也隨時通過水路北上接應黃祖。

這基本上也夠了,看到劉表隱含指責的消息後,黃祖也明白劉表對自己的貿然出戰十分不滿了,所以當徐州軍隊向宛城開拔時,自付沒有必勝把握的黃祖也不再冒險出戰,沒再給徐州先鋒魏延一展身手的機會,只是爭分奪秒的全力加固城防,準備著在城池攻防戰中把丟去的面子給找回來。

按常理來說,黃祖在守城戰中找回面子還是有很大希望的,一是黃祖在宛城戰場上的可用之兵仍然超過了四萬人,兵力相當充足;二是宛城毗鄰淯水,東南兩門還直接就是水門,船隻可以直接入城,糧草軍需和各類輜重便可以通過淯水航道,源源不絕的送進宛城,同時後續援軍也可以隨時補充入城,或者是通過水路迂迴到徐州軍的背後登陸作戰,這些都對守城方十分有利。

第三點最重要,宛城的城池相當堅固!幾度易手的宛城雖然屢遭戰火,但不管是張濟、曹老大還是劉表,進駐宛城這座南陽第一重鎮後,第一件事就是加固城防,把宛城當做南陽戰場的戰略支撐點進行建設,所以宛城目前的城牆已然是高達四丈以上,厚超兩丈半,護城河更是寬逾三丈,深達兩丈還多,且引入了淯水的活水,難填難渡。除此之外,宛城的東南兩門還被淯水直接保護,只有西北兩門受敵,可以大大減輕守方所承受的壓力,大大增加攻方的攻城難度,絕對算得上是易守難攻,固若金湯。

順便說一句,曹老大當年能夠從張濟手裡奪得宛城有兩個原因,一是劉表怕張濟坐大,不肯投入太多力量支援張濟,二是曹軍突然使出了從徐州軍隊里弄來的襄陽炮,這才最終以武力攻下了宛城。後來荊州軍收復宛城時,則根本就是拿宛城的城防無可奈何,最後完全是耗光了守軍糧草,迫使已經孤立無援的曹軍守將魏種棄城而走,這才重新奪回了宛城。

現在這些破城前提都已經不存在了,一是劉表絕不可能放棄宛城,只會是全力救援,二是曾經參加過歷城之戰的劉皇叔,在此前已然向荊州軍出賣了防禦襄陽炮的護陴籬索,使得徐州軍的攻城法寶襄陽炮威力大減,更也收不到突然使出時的震撼效果,所以儘管在野戰中吃了虧丟了臉,黃祖老將軍對守城戰卻是充滿了絕對信心,賭咒發誓要在城池攻防戰中給徐州軍隊一點顏色看看,找回自己丟掉的面子,也順便想辦法救回自己的獨生子黃射。

精通兵事的蒯越也對守城戰充滿了信心,但蒯越也有些擔心的地方,一再在黃祖面前提醒道:「大帥,宛城雖然堅固,但陶應是出了名的投機取巧,每逢攻打堅城總喜歡突出奇兵,或是坑蒙拐騙,或是布置內應,屢屢得手以最小代價拿下堅城,所以這次我們雖然不怕陶應正面強攻,卻必須小心提防陶應用計奪城,出奇制勝。」

「那麼應該怎麼小心提防?」黃祖反問道。

「宛城有兩座衛城,一是湦陽,一是棘陽,與宛城互成掎角之勢。」蒯越答道:「按兵法正理而言,這樣的掎角之勢最是牢靠,能夠互相呼應救援,一城受敵,其餘兩城便可立即出兵攻擊敵後,分擔受敵城池壓力,但是徐州軍野戰強過我軍,陶應與賈詡等人又奸詐無匹,最擅長的就是亂中取利,我軍若按兵法正理與陶應對敵,很有可能被陶應圍點打援乃至聲東擊西,將我三城之兵一一誘出城外殲之,十分危險。」

「既如此,大帥不妨如此布置。」蒯越繼續說道:「大帥可在湦陽與棘陽各派五千軍隊堅守,令只守城池不許出戰,不管其他兩城戰事如何緊急,都不許擅自出兵救援,而湦陽與棘陽只要還在我軍手中,徐州軍就必須分兵提防湦陽與棘陽之兵,同樣可以收到減輕宛城正面壓力的效果。如此一來便不必擔心陶應圍點打援,佯攻宛城實取湦陽或棘陽。」

「這麼做是不是太被動了?」黃祖反問道:「如果陶賊真的去攻湦陽或者棘陽怎麼辦?我們一味的只守不出,豈不是要被陶賊各個擊破?」

「湦陽可由安眾之兵負責救援,棘陽就拜託文聘將軍的軍隊負責援助。」蒯越答道:「其實就算陶應拿下這兩座城也沒多少關係,作戰不可拘泥於一城一地的得失,湦陽和棘陽都是小城,就算陷落,只要我軍守住了宛城,熬到了陶應糧草耗盡或者後方收變被迫退兵,再想奪回湦陽與棘陽易如反掌,所以與其為湦陽和棘陽擔心受怕,分散精力,倒不如做好讓此二城隨時淪陷的準備,專心只守宛城重鎮,把棘陽和湦陽當做隨時可以放棄的棋子,用來分散敵軍力量。」

考慮到宛城到襄陽之間有水路可通,後援與糧道都無擔憂,原本打算同保三城的黃祖很痛快的就接受了蒯越這個建議。見黃祖採納了這個建議,蒯越忙又說道:「還有,越陪同主公接見劉備時,曾聽劉備提起陶賊最擅長用偽書偽令騙人,唯一一次失手是不知道劉備與糜竺之間約定的私人暗記,越覺得此舉十分有效,大帥不妨效仿之,先遣心腹人南下與文聘將軍見面,與文聘將軍約定只有你們二人才知道的信上暗記,便可提防陶應俘獲我軍信使後偽造書信,誘我軍隊伍落入陷阱,更可提防陶應派軍偽裝成文聘將軍兵馬,混入宛城乘機作亂。」

「天殺的陶賊,還有這麼多彎彎繞。」黃祖罵了一句,也立即接受了蒯越的這個建議,派人南下面見文聘依計而行。

做好了這些謹慎安排後,六月二十六這天,穩紮穩打的徐州軍隊終於還是來到了宛城戰場,在宛城以北十五里處淯水河畔的地勢高處紮下大營。探到徐州軍伴水結營,黃祖倒是歡喜萬分,說是有機會從水路出兵偷襲徐州大營了,蒯越卻十分小心的提醒道:「大帥小心,陶應用兵素來謹慎,伴水結營易受我軍水路奇襲,這個道理陶應如何不懂?陶應如此安營,或許就是誘敵之計。」

黃祖倒是接受了蒯越的這個判斷,沒有立即冒險通過水路出兵偷襲徐州營地了,但這一次蒯越的判斷卻錯誤到了姥姥家,徐州軍隊安營紮寨的同時,竟然又在淯水下游的五里處,用木樁和鐵鏈修了一道水柵,堵住了荊州軍的水面北上道路。如此一來,徐州軍隊既不用擔心被荊州軍水路奇襲,又方便了大軍取水,更保護了淯水上游的航道,使水面力量薄弱的徐州軍可以通過淯水航道,把糧草軍需源源不絕的送到軍前聽用。

得知了徐州軍隊的這一動作,在這種提前了兩百多年出現的水面工事面前,黃祖和蒯越目瞪口呆之餘,也只能是異口同聲的罵上一句了,「奸賊!果然奸賊!」

蒯越預料中的陰謀詭計也沒有出現,銀甲白袍人模狗樣的陶副主任也只在宛城城下露了一面,領著一群幫閑走狗仔細觀察了一番宛城地形後,拍拍屁股就回大營睡美女去了,多餘一句廢話都沒有,弄得想要設法救回黃祖將軍即便想談判也沒機會。仔細研究過陶副主任用兵風格的蒯越則是提心弔膽,不知道陶副主任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接下來的十來天時間裡一直都是風平浪靜,徐州軍隊除了嚴密監視宛城守軍動靜外,再無任何大的動作,甚至就連分兵去攻湦陽和棘陽的程序都給免了,力量全都集中在宛城戰場。一直到了七月初十這天,提心弔膽黃祖和蒯越才終於等來了徐州軍隊的第一個動作。

什麼叫做靜如處子,動如雷霆?陶副主任這一次就叫做靜如處子,動如雷霆!十幾天時間都沒有動作,終於動手時也一下驚呆了三萬多宛城守軍,一出手就是超過五萬的攻城兵馬,旗幟如林刀槍似海,一下子就把宛城北門外的曠野徹底淹沒,接著超過三百架的襄陽炮被推到了陣前,還有超過六十架的摺疊壕橋車,以及難以計數的獨輪車,密密麻麻在陣前排開,壯觀得難以形容。

緊接著,隨著中軍旗陣的令旗揮動,徐州軍的攻城大戰終於展開,先是數以千計的長盾手上前,後面跟著襄陽炮隊;接著長盾手持盾大步上前,在宛城的北門護城河外圍組成無數臨時工事,城上守軍與羊馬牆背後的守軍趕緊放箭阻止時,徐州軍的襄陽炮也開始發威了,將一枚枚巨大石彈與點燃的柴捆拋向宛城北門,鋪天蓋地密密麻麻,猶如鴉群展翅翱翔,呼嘯著砸到宛城北門的城上城下,城牆上和羊馬牆外的宛城守軍雖然也拚命躲避,奈何來石太多,還是有不少的守軍士兵被砸死砸傷,一些守軍士兵被當場砸成肉醬,更有幾個特別倒霉的士兵被澆過火油的柴捆砸中,頓時全身起火,凄厲的慘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