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目標是陶賊首級

蔣干去與劉磐的交涉過程其實十分簡單,涉入其中的第三人也幾乎沒有,基本上就是蔣干先生在幾名劉磐親兵的監視下,與劉磐在葉城縣衙的後堂中見了面,然後蔣干先生向劉磐通報徐州軍隊的強詞奪理態度,接著劉磐並沒有當場表態是否接受陶副主任的無理要求,只是要求蔣干先生暫時迴避,容自己稍做考慮,最後過了大概一刻多鐘後,劉磐就再一次單獨接見了蔣干先生,表示自己接受徐州軍隊的橫蠻要求,派了親兵隊長劉義為使,過來與陶副主任當面交涉。

具體過程倒是異常簡單,謹慎多疑的陶副主任卻在其中發現了一個勉強算是疑點的疑點——那就是蔣干先生曾經離開過劉磐身邊一刻多鐘,相當於二十一世紀的半個多小時,在這半個多小時里劉磐做了些什麼?見了些什麼人又說了些什麼話?蔣干先生不知道,陶副主任也絕對不可能猜出來。

當然,這也只能勉強算是一個疑點,絕對不能算是劉磐詐降的證據,因為需要做出改換門庭這麼大的決定,哪怕是換成了陶副主任也得猶豫再三,劉磐需要時間考慮也十分的合情合理。

但話又說了回來,劉磐在此期間定下了詐降破敵的毒計也十分合情合理,奸詐多疑的陶副主任雖然沒有見過劉磐,卻又能想像到這麼一個畫面,劉磐在龐統和諸葛亮等絕代奸人的苦口婆心勸說下,毅然決定賭上一把,擊敗後軍主力尚未來得及抵達戰場的徐州前軍,乃至膽大包天的提出生擒活捉或者斬殺陶副主任,一舉建立多項蓋世奇功!重創荊州老仇人曹老大,重創荊州目前最強對手陶副主任,劫得天子大袁三公,一舉奠定荊州軍稱霸天下的優勢基礎!

至於劉磐使者劉義在陶副主任的突然襲擊面前茫然無知,不露半點破綻,這點也很好解釋——擅長欺騙釘子戶的陶副主任嚴重懷疑,劉義不過是龐統、諸葛亮借劉磐之手派出的死間,對龐統和諸葛亮的歹毒詭計根本一無所知!所以不管陶副主任用什麼手段誘供騙供,都絕對找不到半點破綻!這樣的事,陶副主任素來拿手,龐統和諸葛亮這樣奸人也絕對幹得出來!

懷疑歸懷疑,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陶副主任也沒辦法確認劉磐是在詐降,這次追擊又沒把賈老毒物、劉曄和是儀等謀士帶到身邊可以幫著參謀。所以盤算再三後,陶副主任還是決定謹慎行事,先是把劉磐的親兵隊長劉義叫到面前,給予賞賜封贈官職,又承諾給劉磐表奏爵位官職,答應讓劉磐保全頭天晚上在曹軍營地中繳獲的所有財物,最後才以書信要求劉磐在辛評軍開始撤退時,在灃水南岸點火為號,然後自己立即提兵渡河,與劉磐隊伍合力攻打辛評隊伍!

帶著陶副主任的書信與賞賜,劉義倒是歡天喜地的回葉城向劉磐交令去了,陶副主任卻是再次考慮了許久,然後才又讓蔣干提筆寫了一道書信給徐晃,命令率領後軍的徐晃、魏延和賈老毒物等人帶著隊伍過了滍水後,不必急於趕到灃水北岸與主力會合,只需在灃水以北十里處就地休息,然後待到灃水南岸火起,再立即提兵南下來增援戰場!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咱們的蔣干先生才總算是知道自軍的後軍主力已經即將抵達戰場,驚喜過後,蔣干又滿臉疑惑地問道:「主公,既然我們的後軍主力就快抵達戰場了,那為什麼不讓後軍立即趕到灃水北岸與我軍前軍會合,要讓後軍留在後方十里處侯命,這樣搞不好會貽誤戰機啊?」

「敵人太狡猾,我必須留一著後手。」陶副主任回答得很坦白,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到現在都無法判斷劉磐是否詐降,如果不留一著後手預防意外,萬一劉磐是詐降誘敵怎麼辦?」

「主公多慮了,劉磐將軍絕對不可能是詐降!」蔣干先生再度蠕動他堪比貝利大爺的烏鴉嘴,不負責任地說道:「干敢拿身家性命擔保,劉磐將軍不是詐降,所以請主公儘管放心相信劉磐將軍!」

「就因為是你擔保,所以我才更不敢信。」陶副主任心裡嘀咕,但陶副主任當然也不能過於諷刺幫凶走狗,只是微笑說道:「人心隔肚皮,子翼如何知道劉磐不可能詐降?」

「因為臣下看得出來,劉磐將軍早有歸順我軍之心。」蔣干先生老實答道:「不瞞主公,之前主公派臣下回葉縣到劉磐將軍面前強詞奪理時,臣下都已經做好被劉磐將軍臭罵一頓甚至斬首的準備了,可是臣下說什麼都沒有想到,聽完了臣下強詞奪理的狡辯,劉磐將軍竟然半點都沒有生氣,就好像早有預料的一樣,所以臣下認為,劉磐將軍肯定早就在心裡心向我軍了。」

「就憑這點就認定劉磐不是詐降了?」陶副主任苦笑,忍不住嘆了一句,「子翼先生真乃義人,與子翼先生為友,還真是幸福……,啊!」

嘆到這裡,陶副主任猛的打住,跳了起來吼道:「你說什麼?劉磐聽了我們強詞奪理的狡辯後,竟然半點都沒有生氣?!」

「是啊,怎麼了?」蔣干先生更是糊塗,仔細介紹道:「臣下也沒想到,劉磐將軍會有那麼的寬宏大度,臣下狡辯的時候,連自己都覺得臉紅,劉磐將軍卻一言不發,臉上一點怒色都沒有,還對臣下的語氣十分和善,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詐降我們?」

「果然有問題!」陶副主任心中頓時一凜,心說劉磐一介武夫被我軍如此欺耍,怎麼可能會毫無憤怒反應?城府如此深沉,這可不像是一介武夫應有的表現啊?

心驚之後,之前始終留了一手的陶副主任很快又笑了,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催促道:「子翼,用不著再替劉磐解釋了,快替我做書吧,此事我自有主張。」蔣干答應,趕緊按照陶副主任的要求擬好命令,陶副主任檢查無誤後簽名用印,然後派心腹衛士急送往徐晃軍中。

信使派出沒過多久,之前派去探察灃水上下游情況的徐州斥候也先後回到了陶副主任面前,說是在附近河段發現了三個可以渡河的地方,一個位於灃水上游十餘里處,可以趟水而過;一個位於葉縣北門外,有橋樑可渡,但是橋面位於守軍弓箭射程之內,自然不適合搶渡或者偷渡;第三個渡河地位於灃水下游七八里處,不僅有著一座丈寬橋樑連接南北,且水流緩慢只及常人胸腹,淌水亦可渡河。

在簡陋地圖上確認了幾個渡河點的位置,陶副主任稍加思索,立即命令許褚到營地後方去組織三千步兵,不打旗幟以五十人為一隊悄悄撤離臨時營地,借山林掩護到灃水下游的渡口北岸埋伏,二更時分立即偷渡灃水,在灃水下游埋伏,待到三更上游火起,立即殺向上游以為奇兵,切斷敵人南逃歸路,許褚領命,立即依計而行。接著陶副主任又把餘下七千軍分為三隊,一隊由周輝率領兵力兩千,一隊兩千騎兵由麹緬率領,最後三千由陶副主任親自率領,先分派好軍隊,準備夜戰必需的大量火把,待到天黑後再布置埋伏和作戰計畫。

分撥好了兵馬,兩天里只睡了兩個時辰陶副主任也終於可以稍微放鬆下來休息片刻,好在此刻時間僅是申時過半,距離天黑還有一點時間,疲憊不堪的陶副主任安排了隊伍輪流監視敵人動靜,也就找了一塊比較平坦的地方,裹上氈毯倒頭便睡。而兩天多點時間裡急行軍兩百餘里的徐州將士也大都如此,除了輪換監視敵情的隊伍外,餘下的將士也大都如此,或坐或躺就地休息,連柵欄都沒有的臨時營地中鼾聲四起,大張五肢呼呼大睡者不計其數。

還好,徐州軍隊累,河對面的荊冀聯軍更累,冀州隊伍是在精神高度緊張中急行軍兩百餘里,上上下下都已經是疲憊不堪,荊州軍則是昨夜才與曹軍大戰一場,仗剛打完還多士兵還連水都沒能喝上一口,然後就被調到了灃水南岸設防阻攔徐州軍渡河,也個個都是筋疲力盡,困得上眼皮下眼皮不斷打架,又久久不見徐州軍隊渡河強攻,心態稍微放鬆後也大都就地而睡。結果這麼一來,兩軍相隔僅有兩三千米,中間也僅僅只有一條灃水河流阻攔,將領士兵卻多是或坐或卧,打鼾聲此起彼伏,倒也成為了十分難得的戰場一景。

相比之下,徐州軍隊的高素質在這一刻也展現無遺,在同樣疲憊不堪的情況下,輪流監視敵情的徐州隊伍哪怕是累得站著都能睡著了,卻還是強打精神嚴密監視著灃水對面動靜,徐州軍隊的基層將領也在不斷地來回巡邏,檢查有無士卒偷懶睡覺,絲毫就不給對面偷襲自軍的任何機會。而灃水對面的荊冀聯軍卻不同,即便是負責監視敵人動靜的值勤隊伍,也幾乎都是東倒西歪鼾聲如雷,包括基層將領也幾乎如此,對徐州軍隊的突襲防範力量幾乎為零。

此時此刻,陶副主任如果能夠安排一支生力軍發起突然襲擊,那麼徐州軍隊突破灃水防線,重創守衛灃水渡口的冀荊聯軍幾乎是易如反掌。但很可惜的是,徐州軍隊這會已經找不出一支體力充沛的生力軍了,上到陶副主任下到普通士卒,個個都已經累得是走路都能打盹,俊秀不凡的陶副主任更是雙目眼周發黑有如國寶熊貓,自然也就對發起突襲有心無力了。

但是也沒多少關係,陶副主任已經知道了敵人是準備在夜間三更動手,誘自軍渡河加以伏擊,陶副主任也已經考慮好了應對之策,準備著將計就計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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