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大難臨頭

說起來簡直令人難以置信,酩酊大醉的大袁三公是直到五更三刻已過,也就是凌晨四點半過後時才被沮授用冷水潑醒,醒來後,暈頭轉向的大袁三公看到沮授提著水桶站在自己的床邊,還殺豬一樣的嚎叫道:「大膽沮廣平,汝要做甚?為什麼用水潑吾?難道汝要弒主乎?!」

沮授當然不可能弒主,弒主的話就不會只潑冷水了,總之好不容易弄醒了大袁三公,沮授是連就自己水潑主公一事都來不及請罪,一把拉起大袁三公就往帳外走,至今還在暈頭轉向的大袁三公掙扎大叫,再次質疑沮授是否打算弒主,不過沮授只用了一句話,就讓大袁三公徹底的安靜了下來,「主公,烏巢遇襲,烏巢的方向火光滿天,隔著二十幾里地仍然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真的還是假的?」大袁三公花了相當不少的力氣才反應過來,驚呼道:「是否探馬錯報?烏巢在我軍後方四十里外,怎麼可能遭到敵人襲擊?」

時間緊急,沮授也只能是一邊把大袁三公拉往大帳,一邊在路上向大袁三公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再有就是稟報說之前已有斥候來報,烏巢方向已然是火光滿天,已然確認是遭到了敵人火攻,兇手也基本上可以確定就是那支冒充韓猛隊伍趕往烏巢的自軍騎兵。而大袁三公一聽之下不僅嚇出了一身冷汗,還衝著沮授大吼大叫道:「如此大事,汝等為何不早早喚醒吾?」

「主公,臣下足足喚了你三個時辰,喚了你三個時辰啊!」沮授大聲喊冤,「可主公你始終沉醉不醒,臣下被迫無奈,這才用冷水把你潑醒啊!」

「那你為什麼不早些用水把吾潑醒?」大袁三公也很會找出氣筒,沖著沮授只是怒吼,「如此貽誤軍機,倘若烏巢有失,皆汝之罪!」

「主公,還是先派軍隊去救烏巢吧。」沮授無可奈何地說道:「剩下的事,等救下了烏巢再說如何?」大袁三公一想也是,又怒吼了一句等會再找你算賬,這才快步趕往大帳升帳點兵,同時下令火速召集文武眾官到大帳議事,商議如何救援烏巢。

大袁三公實在是太高估了一些麾下文武的酒量,命令傳達後,只有郭圖、荀諶、袁譚、張郃與高覽等少數文武先後來到了大帳侯命,其他的人則大都回報說沉醉未醒,大袁三公勃然大怒,當即下令用水潑醒這些文武將官,沮授則擦著汗水飛快說道:「主公,其他人可以慢慢再說,現在還是應該立即發兵去救烏巢吧?臣下提議,主公可速遣張郃、高覽二位將軍率輕騎去烏巢救援。」

「末將等願往。」

張郃與高覽二人也自告奮勇願去烏巢救援,誰知郭圖先生卻跳了出來,飛快說道:「主公不可,曹軍劫糧,曹賊必然親往。曹賊既自出,寨必空虛,可縱兵先擊曹操之寨;操聞之,必速還,此孫臏圍魏救趙之計也!」

「胡說八道!」沮授氣得連鬍子對翹了起來,怒吼道:「汝還有臉說兵法,難道汝連置於死地而後生這句話都不懂?曹賊偷襲烏巢,乃是他反敗為勝的唯一機會,這會你休要說乘機攻打官渡大營了,就是出兵攻打許昌,曹賊也不可能放棄攻打烏巢了!」

「沮授先生言之有理。」頗有頭腦的張郃附和道:「且曹賊多謀,外出必有準備,官渡大營又堅固異常,急切難下,出兵攻打不僅很難拿下,還會貽誤軍機耽擱時間,惟今之計,我軍只有全力救援烏巢方為上策。」

「胡說八道的人是你沮廣平吧?」郭圖也是怒道:「張儁乂你少摻和,官渡乃曹賊根本所在,若我軍乘機攻破官渡,曹賊偷襲烏巢的隊伍便是無根之萍,破之易如反掌。且官渡營寨堅固,若曹賊主力在營中堅守,我軍破之極難,眼下曹賊主力既出,正是我軍攻破官渡的天賜良機,若錯過這個機會,我軍再想攻破烏巢,不知又要耗費多少時日,傷亡多少將士!」

「父親,公則先生言之有理。」袁譚站出來給死黨幫腔,道:「烏巢淳于瓊將軍有三萬守軍,足以抵擋曹賊偷襲兵馬,我軍應當抓住機會,全力攻打官渡為上。」

內部不和再一次坑苦了大袁三公,最不擅長當機立斷的大袁三公本就優柔寡斷,又聽到這些截然相反的建議,難免更是遲疑難決,為難道:「汝等所言各有道理,實在叫吾……,實在叫吾為難,這……」

遲疑到這,大袁三公忽然瞟見站在另一旁沉默不語的荀諶,忙問道:「友若先生,你的意下如何?」

「臣下……」內心裡很贊同沮授意見的荀諶更是為難,剛想開口勸說大袁三公立即全力救援烏巢時,卻看到袁譚公子目光陰冷的看著自己,為了不招來袁譚公子一黨的圍攻,荀諶也只好改了主意,道:「主公,公則先生與廣平先生具都言之有理,好在我軍兵多,主公不妨兵分兩路,遣步兵攻打官渡圍魏救趙,抓住機會攻破曹營,派輕騎救援官渡,確保萬一。」

「友若先生之言,正合吾意。」大袁三公大喜鼓掌,忙向張郃、高覽喝道:「張郃、高覽,你二人可速率步兵一萬攻打官渡,烏巢那邊,吾派輕騎去救!」

「諾。」張郃和高覽無可奈何的答應,接過令箭匆匆出兵而去,那邊袁譚本想請令去救烏巢,不曾想郭圖悄悄拉了袁譚公子一把阻止,然後向大袁三公拱手說道:「主公,文丑將軍擅統騎兵,護糧官韓猛將軍熟悉烏巢情況,圖建議主公可派此二人率領騎兵去救烏巢。」

大袁三公一聽十分滿意,當即下令速召文丑與韓猛來大帳領命,郭圖則在事後向袁譚公子解釋道:「烏巢火光滿天,我軍糧草或多或少肯定已經受到了損失,公子若是親自統兵去救烏巢,那麼不管損失了多少糧草,都難免惹得主公大怒,這口黑鍋絕不能讓公子或者我們自己人背,只能讓袁尚的人去背。」袁譚公子一聽大喜,趕緊連誇郭圖先生用心周密,高瞻遠矚。

這麼一折騰下來,待到文丑和韓猛好不容易醒了酒領了命,又集結了上萬騎兵出營趕赴烏巢救援時,時間都已經是清晨卯時過半天色大亮了。同時也是到了文丑和韓猛統兵出營之後,大袁三公才勉強放下了一點心來,開始向沮授打聽昨天晚上的情況細節,而當沮授介紹到趙雲第一個發現情況異常又第一個率軍趕赴烏巢救援時,大袁三公難免又連連點頭,道:「好,子龍真乃智勇雙全之大將也,有他率軍先行趕往烏巢救援,吾無憂矣。」

「父親,關於趙雲,孩兒正有一事稟奏。」袁譚公子忽然站了出來,拱手說道:「孩兒聽聞,趙雲將軍早在昨日亥時之前,就已經發現了一支不明身份的我軍騎兵疾馳趕往烏巢,但不知道為了什麼,趙雲卻沒有立即稟報父親,又故意拖到了父親飲酒大醉之後,這才向沮授先生稟報此事,不知其間用意如何,還請父親深查之。」

「還有此事?」大袁三公一聽就火大了,趕緊向沮授喝問道:「沮授,是否真有此事?」

「有這事。」沮授點頭,見大袁三公面現怒色,沮授又趕緊補充道:「主公,大公子也沒完全說對,子龍將軍雖然確實是在亥時左右發現了一支軍隊急赴烏巢,但那支軍隊打的是我軍旗號,又是子龍將軍隊伍里的巡哨士卒遠遠地看到那支隊伍,回營之後才告知與子龍將軍,故而子龍將軍未能及時將消息稟報到主公面前。」

大袁三公的臉色終於有點放緩,不曾想袁譚公子忽然又說道:「沮授先生,情況真是如此嗎?為什麼我還聽說,那支喬裝成我軍的曹賊隊伍在通過我軍別寨時,回答我軍的夜行口令絲毫無誤?我軍夜行口令,又是誰泄露出去的?」

「這件事我正在調查。」沮授答道:「請主公和大公子放心,此事沮授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給主公一個交代。」

「廣平先生,圖覺得你應該先查趙雲。」郭圖站出來冷笑說道。

「為何?」沮授大怒問道:「子龍忠義雙全,第一個發現異常,又第一個帶兵趕赴烏巢增援,為此甘冒被主公治罪之險,他的嫌疑本來就最小,為何先要查他?」

「就因為他第一個發現異常,又第一個帶兵趕赴烏巢,所以他才嫌疑最大!」

郭圖先生大聲回答了一句,然後又轉向了大袁三公拱手,更加大聲地說道:「主公,難道你沒有覺得有一件事很奇怪嗎?昨天傍晚主公宣趙雲進帳飲酒,趙雲借口他偶然小疾不敢多飲,只飲了一杯主公賜酒便揚長而去,然後又第一個發現異常,第一個率軍趕赴烏巢——如此湊巧,是否有些巧得像是提前安排好的一樣?」

大袁三公臉上開始流露狐疑了,沮授趕緊又大聲說道:「子龍不肯飲酒的原因我知道,他是見主公與我軍大多數將領都已經飲酒大醉,所以他才沒敢陪同主公飲酒,找了借口保持清醒,回營主持營地夜防!」

「原來趙雲果然是裝的!」

袁譚公子故作驚訝的大叫,然後又飛快轉向大袁三公,拱手說道:「父親,這件事未免太湊巧了吧?趙雲湊巧找借口拒絕陪同父親用宴,又湊巧第一個發現異常,更湊巧第一個率軍趕往烏巢,這烏巢要是能救下來當然最好,要是烏巢有什麼……,豈不是更湊巧了?」

大袁三公臉上狐疑之色更甚,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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