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盜書蔣干

許攸當然知道陶謙、陶應父子與田楷之間的關係,所以在持書拜見陶應前,拿人手短又吃人嘴軟的許攸先生也做好了耐心解釋勸說的準備,還主動陶應盤算了好幾條出兵借口讓徐州軍隊師出有名,然而讓許攸先生意想不到的是,陶應看完大袁三公要求自己出兵青州的消息後,連眉頭都不眨一下就拍著胸口說道:「沒問題,請子遠先生回稟岳丈,且不說岳丈對應的種種恩惠,單說應身為人婿,就應該孝敬父母與岳父岳母,岳丈既然有所差遣,應自當鞍前馬後,赴湯蹈火,出兵青州的事,應允諾了。」

「使君果然高義,攸欽佩之至,也請使君放心,回到冀州之後,攸定當將使君對我家主公的尊孝如實轉報,讓主公欣慰,也讓貴我兩家友誼長存。」沒想到陶應答應得這麼爽快的許攸先生大喜,趕緊連聲讚揚陶副主任的孝順乖巧,又試探著問道:「那麼再請問使君,傳國玉璽一事又如何安排?」

「自當儘快奉上。」陶應回答得更是爽快,又很是誠懇地說道:「子遠先生,並非應不信任於你,而是徐州與冀州之間道路不通,中間有一個曹操從中作梗,往來必須從曹操控制地經過,不管是應遣使送璽北上,還是拜託先生攜帶玉璽北上,都怕曹操在途中阻攔強奪,故而只能請子遠先生回稟應的岳丈本初公,請岳丈決定如何將玉璽送到冀州,到底是岳丈派軍南下迎接玉璽北上?還是待到冀州與徐州軍隊會師打通道路之後,再將玉璽送到冀州?岳父如何安排,應就如何行事。」

「使君真乃信人,一諾千金,世之罕見。」許攸先生聽了更是歡喜,趕緊拱手說道:「既如此,那攸也就將使君的話如實向主公回稟了,主公此次寄書有命在下儘快返回冀州,在下明日就將告辭使君,使君若有書信捎給主公,在下願意代勞。」

「多謝先生。」陶應道謝,又微笑說道:「但也不敢勞煩先生,應打算派遣帳下幕賓蔣干蔣子翼為使,率一行人護送先生北上,代表應去荊州拜會岳丈,也與岳丈當面商談出兵青州與奉送玉璽的各項事宜。屆時,還望先生幫忙引見,請岳丈親自接見。」

這種雞毛蒜皮之類的小事,許攸先生當然是一口答應,拍著胸口擔保回到冀州後一定勸說大袁三公親自接見蔣干,陶應很是歡喜,令人當場取來玉斗一對贈與許攸,出了名愛財的許攸先生當然是大喜過望,假惺惺的謙虛自己已經無功受祿過多,不敢再收賞賜,陶應也沒有客氣,直截了當就說道:「子遠先生無須客氣,應冒昧,還有一件小事請子遠先生務必幫忙,區區薄禮,還望先生莫要差遣。」

「使君還有吩咐?使君請直言,只要在下還能辦到,一定效勞。」許攸先生一口答應,也乘機把裝著玉斗的禮盒收下。

「那就多謝先生了。」陶應點頭,又臉色嚴肅地說道:「先生此番返回冀州,途中經過兗州之時,徐州仇敵曹操必然千方百計的刺探消息,甚至當面向先生詢問我軍出兵青州的事宜,事關重大,還請先生千萬替在下保密,千萬不可讓曹賊知道在下已經答應出兵青州。」

「原來是這樣的小事。」許攸先生笑了,說道:「使君寬心,如此軍情大事,莫說使君有過吩咐,就是使君沒有吩咐,在下也一定不會泄露一字半句。使君請放寬心,曹賊若是想從在下口中刺探這個消息,在下就告訴他曹阿瞞,說使君你剛剛回師徐州,將士疲憊,難以再戰,是否出兵青州,還未曾有定論!」陶應一聽更是大喜,趕緊向許攸先生連連拱手道謝,又命下人擺設酒宴替許攸先生送行,賓主盡歡而散。

咱們的陶副主任確實是一位很小心也很多疑的人,除了叮囑許攸替自己保密之後,對自己準備派去冀州與大袁三公當面交涉的使者蔣干先生再三叮囑,要求蔣干先生在途經兗州時務必要把嘴巴管好,千萬不可泄露自己已經準備出兵青州一事,曹老大那邊如果有人試探,那麼就一口咬定徐州軍隊目前兵疲馬困,暫時沒有出兵打算。急於在徐州五郡的建立功勛表現自己的蔣干先生自然也是一口答應,把陶應的叮囑牢牢記住。

當然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咱們的陶副主任也不是諸葛老妖那種滴水不漏的神仙,至少這次派遣蔣干先生為使時就犯下一個不小的疏忽,在親自把許攸與蔣干先生送出了徐州城門後,得到主簿陳應的提醒,咱們的陶副主任才發現自己忘記了一件大事——忘記把自己給大袁三公的書信交給蔣干先生轉遞了!無奈之下,陶副主任也只好在眾目睽睽下趕緊追上已經啟程的蔣干先生,把裝著信袋之中並用火漆密封的書信交給蔣干先生,請蔣干先生把書信交給老丈人,這才總算是沒有疏漏大事。

……情況再一次被陶副主任的烏鴉嘴言中,許攸蔣干二位先生率領冀徐兩州使節團途經目前被曹老大控制的兗州時,曹老大的軍隊雖然沒有膽量阻攔或者劫殺,可也沒少想方設法的在蔣干與許攸二位先生面前打聽情況,千方百計的刺探徐州軍隊對出兵青州一事的態度,可惜許攸先生已經被陶副主任提前買通,蔣干先生又是一位忠心耿耿的標準忠臣,所以不管曹老大的麾下文武是金錢收買還是酒食款待,甚至出動美女陪睡陪吃,都沒能從蔣干、許攸二位先生嘴裡掏出一句實話,最後曹老大在兗州的幫凶走狗也沒了辦法,只能是眼睜睜看著許攸、蔣干二位先生大搖大擺的通過兗州,進入了袁紹軍控制的冀州地界。

因為不是什麼急差,許攸與蔣干二人的隊伍行程並不是很快,從彭城抵達鄴城足足走了二十來天,而讓許攸與蔣干二位先生意外的是,就在他們抵達鄴城的頭一天,曹老大的使者滿寵竟然也抵達了鄴城,還在大公子袁譚的心腹黨羽辛評先生的幫助下,還已經在今天與大袁三公取得了見面,但具體談了些什麼,許攸與蔣干二位先生目前不得而知。

更讓許攸與蔣干二位先生意外的還在後面,當他們在館驛之中梳洗更衣準備拜訪大袁三公時,又有一個消息傳來,說是袁譚大公子不知道為了什麼扔下了平原的冀州隊伍不管,領著心腹謀士郭圖急匆匆的突然回到了冀州,還徑直去了大袁三公的大將軍府拜見,期間沒做絲毫耽擱,同時身在鄴城之中的冀州重臣也紛紛趕往大袁三公的大將軍府,具體原因暫時不知,惟獨可以肯定一點——肯定出大事了。

發現情況不妙,許攸先生不敢怠慢,趕緊與蔣干先生匆匆梳洗更衣完畢,然後帶上禮物信札等物也是匆匆來到大將軍府門前求見,而讓許攸先生感覺頗有面子的是,聽到自己領徐州使者求見,大袁三公沒做任何猶豫,馬上就答應了許攸領蔣干入府拜見。不過當許攸與蔣干二位先生進到大堂之後,頓時就發現情況似乎有些不妙了。

大堂里的氣氛異常的緊張和凝重,在場的冀州文武官員幾乎都是沉默不語,與許攸相熟的幾個文武官員甚至連和許攸先生點頭致意的勇氣都沒有,剛一許攸先生的目光相碰就趕緊把腦袋低下,餘下的冀州文武則表情各異,中立派大部分都是神色古怪,大公子袁譚一黨的文武官員則幾乎都是幸災樂禍,袁尚和審配、逢紀等三公子黨文武則幾乎都是低著頭,似乎緊張得連大氣不敢喘上一口,但也有幾個沒有低頭的三公子黨成員臉色有些發白,似乎在緊張擔憂著什麼。惟有曹老大派來的使者滿寵先生不動聲色,但眼中偶爾閃過的目光,卻讓人覺得滿伯寧先生似乎也在幸災樂禍。

最讓許攸與蔣干二位先生心驚肉跳的還是大袁三公的臉色,原本就威嚴的國字臉上儘是鐵青,看向許攸和蔣乾的目光兇狠如同野獸,讓許蔣兩位先生簡直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而當許攸蔣干兩位先生來到面前行禮後,不等許攸開口引見,大袁三公已經板著臉向蔣干先生問道:「你就是陶應派來的使者蔣干蔣子翼?陶應派你前來,是為何事?」

大袁三公異常嚴厲的語氣讓蔣干先生有些心虛,一邊拿出貼身收藏的陶應親筆書信,一邊小心答道:「回稟袁公,小使正是蔣干,我主陶應派遣小使前來,是想與袁公當面協商聯手共討青州一事,還有與袁公當面協商傳國玉璽的問題。這是我家主公命小使呈獻給袁公的書信,請袁公收納。」

說著,蔣干先生把信袋雙手舉過頭頂,那邊大袁三公的衛士下來接過信袋,將火漆密封的信袋轉呈到了大袁三公面前,大袁三公鐵青著臉接過,正要拆開火漆時,堂下卻響起袁尚三公子的聲音,「父親,且慢!」

「何事?」大袁三公一愣,下意識的停止了拆信動作。

之前一直低著頭不說話的袁尚這會也不低頭了,俊俏秀麗與陶應有得一比的漂亮小臉蛋上還儘是得意之色,先彬彬有禮向大袁三公行了禮,然後又滿臉自信微笑地說道:「父親,請檢查信袋的火漆封印,看看是否有被拆開的痕迹?」

袁三公子袁尚此言一出,風塵僕僕袁譚大公子和郭圖、辛評等大公子黨成員頓時臉色一變,滿寵滿伯寧先生也是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然後又很快恢複了正常。這邊蔣干先生則滿頭霧水,心說這個油頭粉面的小白臉是誰?難道懷疑我敢偷拆主公書信觀看?

大袁三公比蔣干先生更糊塗,先是仔細檢查信袋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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