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坑幾次才夠

連續兩天搦戰徒勞無果後,第三天孫賁和吳景原本還想出城搦戰,但橋蕤這次不準了,在淮南頗有聲望的劉曄也站出來勸說,說是孫賁和吳景的隊伍遠來疲憊,接連出城搦戰即便無果,也很消耗孫吳隊伍的士氣與體力,勸孫賁吳景在城內休整兩天,等士卒恢複了一定體力再出城搦戰不遲。

與此同時,劉曄也力勸橋蕤放棄堵塞城門的保守戰術,還建議橋蕤採取一個比較折中的法子,在城門旁邊準備好充足的堵門沙包石木,一旦情況危急臨時堵門也還來得及,至於平時還是把城門留下,以便城中軍隊機動出擊,橋蕤考慮再三,也最終採納了這個折中之計。而孫賁吳景見橋蕤終於堵塞放棄縮頭烏龜戰術,也長舒了一口氣,同樣接納了劉曄的勸說,決定讓隊伍在合肥城中休整兩天再說。

橋蕤和劉曄很快就後悔他們的考慮不周之處了,頭兩天孫吳隊伍天天出城搦戰,回來時天色已黑,孫吳軍隊里的丹陽兵大爺們又累又餓下還算老實,可是讓他們閑了下來後,合肥城裡的百姓和友軍隊伍就開始遭殃了,什麼尋釁滋事打群駕,酗酒賭博調戲婦女,一天下來發生了十好幾群,此外還和友軍發生了百人以上的大規模鬥毆一次,二十人以上的鬥毆三次——其中一次還是持械鬥毆,並且還造成了友軍士兵的一死一傷!弄得脾氣甚好的橋蕤在事發現場都沖著孫賁吳景大吼,「你們到底是怎麼帶兵的?軍紀渙散至此,他們到底是曹賊的青州兵?還是董卓老賊麾下的飛熊軍?」

「大將軍恕罪,他們不是青州兵,也不是飛熊軍,是丹陽兵。」吳景有些尷尬地答道:「丹陽山高地險,民風彪悍,百姓多好武習戰,善出精兵,就是紀律有些渙散,隊伍不好統屬。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以前情況比這還嚴重。」

「大將軍,所以我們當時才請求駐紮城外。」孫賁還反過來責怪橋蕤,道:「末將與舅父就是知道丹陽兵喜歡滋事,喜歡好勇鬥狠,擔心駐紮城內與友軍百姓衝突,這才主動請求駐紮城外,是大將軍你一定要我軍駐紮城內,與城內百姓友軍混居,所以才有這些事。」

橋蕤氣結,看看旁邊被丹陽兵打得頭破血流的淮南軍士兵,還有被攪得七零八落的街面,再看看孫賁吳景背後那些得意洋洋又桀驁不馴的鬧事丹陽兵,忍了再忍這才拂袖而去,臨走時只扔下了一句面子話,「請吳太守與伯陽將軍好生約束麾下精兵,讓他們把力氣留在戰場上,再在城內尋釁滋事,莫怪本將軍軍法無情!」結果也是很自然的,橋蕤人還沒有走遠,丹陽兵人群中已經響起了肆無忌憚的鬨笑聲音,孫賁和吳景約束都約束不住。

好不容易在層出不窮的事端中焦頭爛額的熬過了兩天,到了第三天上午,孫賁和吳景再次來到橋蕤面前搦戰,這一次素來喜歡堅守的橋蕤不僅沒有反感,還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覺,迫不及待的接受了孫賁吳景的出城搦戰請求,像送瘟神一樣的把孫賁和吳景的隊伍送出了合肥城——同時橋蕤還下定決心,這次計畫如果順利得手的話,那就說什麼都得讓孫吳軍隊駐紮城外了,這些打架鬥毆一個頂幾個的流氓兵大爺,合肥軍民實在是承擔不起。

……

其實在合肥守軍按兵不動的兩天時間裡,徐州軍隊也有很多人沉不住氣,紛紛跑到陶應面前請求南下攻城,不要留在這裡浪費時間,年齡還小些的陶應也一度有所動搖,幸得賈詡和魯肅力勸陶應繼續耐心等待,說是既然抱定了誘敵決心,還為此詐敗兩場並且主動退兵三十里,那麼誘敵就一定得誘到底,這個時候稍微沉不住氣等於就是前功盡棄,左右奪得淮南軍隊的壽春屯糧後,徐州軍隊已經暫時不用為糧草不足擔心,乾脆不如再耐心等上幾天,陶應這才又堅定了決心,終於等到了孫吳軍隊的第三次出城搦戰。

「終於來了。」聽完斥候報告的消息後,陶副主任先是鬆了口氣,然後才向帳下眾將吩咐道:「照前兩次的法子閉門不戰,徐盛負責守衛營寨,許褚、高順、陳到、侯成、曹性和蔣欽,你們六人安排本部人馬做好夜戰準備,抓緊時間休息,酉時正出寨迎戰,務必要一戰擊敗孫賁吳景二賊,迫使他們在夜間逃回合肥城。」

「主公,今天我們不用詐敗了?」許褚大喜問道。

「當然。」陶應含笑點頭,道:「但要記住出寨迎戰的時間,這是關鍵中的關鍵,我有大用。」

徐州眾將大喜唱喏,紛紛喜笑顏開,陶基則迫不及待的站出來,道:「二哥,那我呢?今天該讓我上陣報仇了吧?」

「想聽真話還是假話?」陶應含笑反問,又微笑說道:「假話是今天是大軍團正面對決,靠機動吃飯的君子軍只能留在大營里充當預備隊。真話是我把你忘了,從一開始我就沒考慮過讓你今天上陣作戰。」陶應話音剛落,大帳中已是笑聲四起,陶基則是垂頭喪氣,只能暗暗安慰自己殺雞焉用牛刀,對付孫賁吳景這樣的無名鼠輩,還用不著天下第一的君子軍出手。

這裡提前介紹一下陶應的戰術目的,陶應準備在酉時再出寨迎戰,是因為徐州大寨距離合肥城有三十里之遙,以壓倒性的軍力優勢擊敗孫賁吳景之後,孫賁和吳景再率敗軍奔走三十里逃回合肥城時,天色必已全黑,屆時早已化裝成了淮南士兵的徐州丹陽兵也就可以乘機混入合肥城內行事,配合陶應下一步的破城行動。然而計畫沒有變化快,讓咱們陶副主任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徐州軍隊即將按計行事時,事情的發展卻出現了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之前都沒有預料到的偏差……事情發展的偏差出現在酉時只差一刻時,之前徐州軍隊始終閉營不出,任由孫賁和吳景在營外百般辱罵就是烏龜不出頭,孫吳軍隊兩次也都被風羽軍密集連綿到近乎恐怖的箭雨擊退,眼看酉時將到,罵得嗓子都幹了的孫吳隊伍正準備灰溜溜的退兵時,徐州眾將又雲集大帳準備領命出擊時,一支絕對令人意外的軍隊突然來到了戰場之上——素來以堅守聞名的合肥守軍橋蕤,親自領著三千軍隊來到了戰場接應孫賁與吳景。

見橋蕤的主帥旗幟突然出現在逐漸西落的陽光下,不要說徐州軍隊了,就是孫賁吳景也是大吃一驚,趕緊迎上前來打聽原因,橋蕤則答道:「聽探馬報告,說是二位將軍今天兩次衝擊徐州賊軍大營,本將軍擔心二位沉不住氣強行攻堅,故而親自領兵前來接應,怎麼樣,徐州賊軍還是不敢出寨迎戰嗎?」

「謝大將軍關心,末將等感激不盡。」吳景恭敬抱拳答道:「情況正如大將軍所言,陶應奸賊不知道從那裡學來的縮頭烏龜本事,就是躲在大營里不出來。」

「堅持不肯迎戰?陶應奸賊到底在搞什麼鬼?」橋蕤很是疑惑,又抬頭看看天色,點頭道:「天色尚早,還有點時間,待吾親自到賊軍大營門前搦戰,看他陶應奸賊出不出來!」孫賁和吳景等人聞言大喜,趕緊歡天喜地地簇擁著橋蕤上前,保護著橋蕤親自到徐州大營門前搦戰,橋蕤帶來的隊伍布置在孫吳軍隊近側不提。

「橋蕤匹夫親自來了?」同一時間的徐州大營中軍大帳內,陶副主任的綠豆小眼一下子瞪成銅鈴大眼,難以置信的驚叫道:「看清楚沒有?橋蕤那個縮頭烏龜也敢親自前來搦戰?」

「稟主公,看清楚了,千真萬確是賊軍主將橋蕤的帥旗!」徐盛緊急派來的信使歡天喜地的大叫道:「我等還看到孫吳賊軍的將領都上前迎接向,那面帥旗下的敵將單膝跪下行禮,徐將軍認為此人定是橋蕤匹夫不假,故而派小人前來報信!」

「好啊!」帳中眾將都歡呼了起來,還紛紛迫不及待的催促道:「主公,快請下令出寨迎戰吧,在兩軍陣上幹掉橋蕤這條癩皮狗這隻縮頭烏龜,再打合肥就容易多了!天賜良機,請主公速速下令!」

「橋蕤會這麼好心,主動送我幹掉他的好機會?或者說,我連日不戰讓橋蕤認為我真的怕了孫賁吳景,有恃無恐所以才親自前來搦戰?」陶應狐疑地轉動起了眼珠,又猛然想起一人,忙轉向旁邊的賈詡問道:「文和先生,你怎麼看?」

賈詡不答,只是和陶副主任一樣的飛快轉動眼珠,許久後,賈詡忽然一躍而起,飛快衝到了旁邊的地圖沙盤前低頭觀看,陶應也醒悟了過來,趕緊跟了過來同看地圖沙盤,然而只仔細看了沙碟片刻,賈老毒物和陶副主任馬上就異口同聲的驚叫了起來,「明白了!施水!施水!」(今南肥河,俗名金斗河。)「主公,文和先生,施水怎麼了?」同樣跟到沙盤旁的魯肅驚訝問道。

「施水南岸肯定有埋伏!」陶應斬釘截鐵地答道:「橋蕤與我軍糾纏多年,從竹邑一直糾纏到這合肥,深知我軍最痛恨的就是他的堅守戰術,所以才親自出城充當誘餌,讓我軍不惜代價的全力追殺於他,不給他任何撤回合肥城的機會!因此他肯定是和我們一樣,都想在時間上做點文章,故意在這酉時來到戰場搦戰,誘使我軍在入黑以後將他追殺合肥城外的施水河畔,然後又假裝形勢危急不敢從陸路入城,過施水從南門入城,把我軍追兵誘過施水,他布置在施水南岸的伏兵也就有機可乘了。」

「主公,你確認橋蕤匹夫是在誘敵?」徐州眾將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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