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難纏對手

被漢獻帝的事前前後後耽擱了二十幾天,當陶應決定繼續南下追殺小袁三公時,小袁三公的淮南軍隊也已經抓緊時間做出了調整,重新部署和安排了袁術軍的南部防線和防禦戰術,決心以空間換取時間,爭取到大袁三公出面調停的時間——可惜小袁三公並不知道自己同樣在漢獻帝一事中無辜中槍,大袁三公目前已經沒有多少興趣再來管教不肖女婿。

小袁三公重新部署的南部防線情況大概如下:受地形和道路交通的限制,小袁三公已經不敢再把兵力分散使用,去和戰鬥力較強並且喜歡逐個擊破的徐州軍隊較量爭奪每一個淮南城池,一口氣放棄了北部多個無關緊要的縣城小城,把主力軍隊集中到了合肥、歷陽和廬江三城,彼此之間互為犄角,以合肥重鎮為第一道緩衝防線,掩護淮南目前最重要的歷陽和廬江二城,小袁三公親自坐鎮廬江,大將張勳和陳芬守衛歷陽,全都是抱定了死守決心,儘可能把戰事拖入對客場作戰的徐州不利的消耗戰局面。

與此同時,小袁三公還等到了一個期盼已久的喜訊,那就是駐紮丹陽的舊將孫賁、吳景終於同意了出兵救援淮南,順便給他們的堂侄、外甥孫策報仇雪恨,開出的兩個聯手條件也不算苛刻,一是糧草由小袁三公補給,二是給孫策平反和恢複名譽,也順便取消孫賁和吳景身上的受孫策連累的牽連之罪,病急亂投醫的小袁三公也一口答應了孫賁和吳景的所有要求,目前孫賁和吳景也已經提兵萬餘抵達了春谷渡口,著手準備船隻渡過長江北上,隨時可能投入淮南戰場增援。

順便說一句比較搞笑的事,孫賁和吳景麾下的一萬二千餘軍隊中,有一大部分士兵不是別人,恰好是徐州軍隊曾經的第一王牌丹陽兵,不僅單兵戰鬥力比較強悍,還有相當不少人與徐州軍隊里的丹陽兵沾親帶故,一旦與徐州軍隊正式開戰,等於就是馬上上演同鄉同族大內訌。

再大概介紹一下淮南周邊的形勢,聽了主簿閻象的苦苦勸說,心高氣傲的小袁三公難得放下了架子一次,派遣使者分別趕赴荊州和牛渚聯繫劉表和劉繇,許以錢糧布帛請求劉表出兵救援,也以唇亡齒寒之禮勸說劉繇退兵,不要自己毀了北部屏障,招來陶應這個更加危險的徐州瘟神。可惜荊州那邊道路遙遠,劉表是否出兵目前還沒有消息,劉繇則開出了讓小袁三公割讓長江以南所有土地城池的苛刻條件,小袁三公自然不可能接受如此苛刻的條件,所以劉繇也毫不客氣的繼續在牛渚與歷陽淮南軍隔江對峙,替徐州軍隊死死牽制住了張勳和陳芬率領歷陽淮南精兵。

徐州軍隊的斥候和細作都還算得力,以上這些情況都被刺探得七七八八匯總到了陶應面前,讓徐州軍隊的決策層可以基本上做到知己知彼,因地制宜制訂和調整南侵計畫。不過基本上也沒有什麼可以調整的,徐州軍隊要想繼續南下,第一目標無論如何都是淮南重鎮合肥城,不拔掉這顆釘子,徐州軍隊根本就沒辦法南下去打歷陽和廬江郡治舒縣,所以陶應很快就決定親自率軍南下來打合肥城,留臧霸、宋憲和謝炎等人坐鎮壽春和曲陽等新佔地,同時以偏師去取已被小袁三公放棄的廬江北部城池,擴大淮南控制地,也順便給在淮南才招募收編的新兵刷刷經驗值,以備將來大用。

陶應親自率軍從壽春出發南下三日後,四萬徐州大軍已然逼近了合肥城的百里之內,前方斥候又送來探報,說是小袁三公任命的合肥守將橋蕤正在拚命加固城防,盡移城外百姓入城助守,看模樣又是想放棄野戰堅守城池,儘可能的拖延時間了。而聽到這消息後,陶應也是萬分無奈,嘆道:「橋蕤這條癩皮狗還真是個打不死的小強,從鍾離一直輸到合肥都還沒被打死,還又是擺出堅守架勢,看模樣又得有一場攻城苦戰了。」

魯肅同樣苦笑點頭,已經火線就任徐州軍中祭酒一職的賈詡卻沒有附和,只是慢騰騰地說道:「不知主公可否覺得其中一事有異?詡這幾日遍覽淮南戰事記載,發現這橋蕤自淮南戰事展開,就一直採取守勢與我軍對陣,也一再被我軍正面擊破,傷亡慘重也沒有成功守住一地,目前我軍主力南下刀鋒直指合肥城,對合肥城池已是勢在必得之勢,橋蕤為何還要重蹈覆轍?繼續採取註定無法成功的堅守之勢?」

「文和先生此言何意?」官職在賈詡之上的魯肅為人謙遜,在大名鼎鼎的賈詡面前絲毫不敢擺架子,也不敢問賈詡是否多疑,只是小心翼翼地說道:「袁術軍野戰不是我軍對手,橋蕤放棄野戰堅守城池,選擇並無差錯啊?」

因為習慣了橋蕤只會堅守不敢野戰,又擔心賈詡新投軍中急於立功,陶應在語氣上也很小心,提醒道:「文和先生,橋蕤歷來擅守,早在竹邑大戰時,橋蕤建立的高皇山大營就給我軍製造了無數麻煩,現在棄野戰只守城,也是橋蕤的一貫戰術。」

「主公和軍師誤會了,在下並不是在說橋蕤的戰術有錯。」賈詡搖頭,又道:「就目前兩軍的實力對比來看,即便換成詡在合肥城中,也會贊同橋蕤立足以守。詡現在唯一疑惑的是,橋蕤既然已在堅守戰中一敗再敗,毫無作為,為何還要繼續選擇堅守不戰?他難道認為自己有把握堅守到袁紹出面調停?」

「文和先生的意思是?橋蕤有可能在十守之中,忽出一攻?」之前一直靠自己琢磨陰謀詭計的陶應仔細盤算後,聽出了賈詡的弦外之音。

「詡認為不能排除這個可能。」賈詡點頭說道:「雖然不能肯定橋蕤一定會這麼做,但十假之中忽來一真,也是兵家正理。橋蕤每次都在我軍面前堅決死守,已讓我軍全軍上下都對橋蕤充滿了輕敵情緒,須防橋蕤突出奇兵,挫動我軍銳氣。」

雖然陶副主任覺得縮頭烏龜橋蕤突出奇兵的可能不大,但還是覺得賈詡的話很有道理——如果橋蕤利用自己對他的思維定式,忽然反其道而行之給自己來一下狠的,那自己可就得吃不了兜著走了。所以稍一盤算後,陶應還是點頭說道:「文和先生言之有理,即便不能確定橋蕤一定會選擇突出奇兵,我們也不能不小心起見。還好,合肥這一帶的地勢平坦,沒有可以利用的地利,橋蕤即便是突出奇兵,也只有乘夜劫營一個選擇。」

與賈詡說完,陶應又傳來了陳到與侯成二將,命二人各領三千軍隊入夜中埋伏在營外左右暗處,一有敵襲就立即殺出夾擊,同時又命令全軍加強夜間巡哨,一有情況只管以弓弩射之,不讓敵人靠近營寨,安排定後,陶應這才繼續率軍南下,當夜在合肥正北七十里外安營。見陶應如此安排,魯肅也難免心中暗笑,心說好嘛,我家主公已經夠多疑了,現在又來一個更多疑的文和先生,今後的軍情會議就熱鬧了,怕是不把各種可能存在的隱患分析完,主公就不敢隨便下定決心了。

當天一夜無事,陳到和侯成的隊伍也在營外白餵了一夜的蚊子,但考慮到距離合肥尚遠橋蕤劫營不便,比塗油泥鰍還要姦猾三分的陶副主任還是沒有掉以輕心,第二天又行軍五十里在合肥正北二十里處安紮營寨外,陶應還是向頭一天一樣做出了安排,讓高順和曹性二將各率三千步兵埋伏在營外,又讓士兵加強夜間巡邏,嚴防橋蕤出兵劫營。結果,這一夜也終於沒有白等。

是夜二更,淮南大將劉偕率軍五千出城,全部人銜枚馬套環,乘夜急行至徐州大營外偷襲,結果還沒靠近營門就已經被手拿原始望遠鏡的徐州軍崗哨發現,敲鑼報警下,和衣而睡的徐州風羽軍立即傾巢出動,衝到營門前以箭雨招待,劉偕雖然催促軍士亡命衝殺,卻根本頂不住風羽箭狂風暴雨一般的強勁弩箭,被射得連連後退,傷亡慘重,埋伏在大營外的高順和曹性二將也左右殺出,兩面夾擊劉偕隊伍,劉偕大敗率軍退走,高順和曹性緊追不捨,率軍一路追殺。而讓徐州軍隊上下都頗為意外的是,劉偕軍敗走七八里路後,來路上忽然又殺出了一軍,還是橋蕤親自率領的合肥守軍主力戰兵,接應住了劉偕往南急走,天色太黑不知橋蕤兵馬多少,性格謹慎的高順怕橋蕤還有埋伏,只得趕緊拉住曹性,停止追擊收兵回營,任由橋蕤與劉偕逃回了合肥城裡。

做慣了縮頭烏龜的橋蕤破天荒雄起了一把,竟然被賈詡的烏鴉嘴蒙中,駐守後營保衛糧草輜重的魯肅欽佩之餘,難免又對自己前日的暗笑深為慚愧。待到戰事停歇後,魯肅忙急匆匆趕到中軍大帳向賈詡表示敬佩之意,可是進得大帳一看,卻見陶應和賈詡兩條臭味相投的大小狐狸早已開始了審問俘虜,一員身上帶傷的淮南曲將還正在向陶應稟報道:「小人聽說出兵劫營是廬江郡丞劉曄力主的,橋將軍本來不答應,可是劉將軍和鄧將軍他們都堅持出兵劫營,橋將軍阻攔不住,這才有了今晚的事。但小人只是聽說,具體是真是假小人不知道。」

「劉曄劉子揚?他還沒有離開合肥返回舒縣?」陶應不動聲色地問道。

那曲將搖頭說道:「沒有,聽說主公發了脾氣,要之前歷陽和廬江的援軍都不許後退一步,不管是文是武都留在合肥城裡守城,城在人在,城亡人亡,所以劉郡丞就留在了合肥城裡,小人也是隨著惠將軍來到合肥的,也是沒能撤回曆陽。」

說完了,那曲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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