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陶應又求和

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今年剛滿二十五歲的劉勛長子劉威少將軍,不幸被陶副主任的幫凶走狗在生擒活捉之後,很是昂首挺胸的給劉勛和給淮南將士爭了不少面子,不管陶副主任的幫凶走狗們是拳打腳踢還是刀斧威脅,是言語辱罵還是威逼利誘,都始終沒有哼上一聲呻吟示弱,更沒有開口說出半句話求饒服軟,其錚錚鐵骨,足以讓上一位不幸被陶副主任生擒活捉的淮南重臣楊宏長史羞死十次八次!

當然了,這也是誇張的說法,臉皮與陶副主任不相上下的楊長史,絕對沒有這麼狹窄的氣量,也沒有這麼不識時務的狹隘胸襟。

不過也很遺憾,不管劉威少將軍再怎麼的威武不能屈,既然不幸在戰場上被敵人生擒活捉了,那麼等待劉威少將軍的基本上只有兩個下場,一是像楊宏大人那樣的跪地投降,忍氣吞聲的活著等待機會東山再起;二是像很多英雄志士那樣死抗到底,高喊著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的口號大步走上法場送死;只有極極少數的幸運兒像孟獲大王或者于禁將軍一樣,被放或者被暫時囚禁。而咱們的劉威少將軍對此也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寧死不屈,罵賊而死!

慷慨激昂的時刻來得遠比劉威少將軍想像的早,主力決戰才剛剛結束,戰場上還在有著零星的小規模圍剿和反圍剿戰鬥,劉威少將軍就被押到了徐州軍營,還直接被押到了徐州軍營的中軍大帳之中。而更讓劉威少將軍意外的是,高坐在中軍大帳正中帥位之上的,竟然是一名比他還要年輕的俊秀男子,還在到處都是金戈鐵馬、刀槍如林的軍營里穿著一身儒衫長袍,拿著一卷竹簡品茗靜讀,架勢瀟洒斯文到了極點,也裝逼到了極點。

「跪下!」押解劉威的徐州士兵喝了一聲,一腳踢在劉威的膝蓋彎上,又向那青年儒生行禮奏道:「啟稟主公,劉威押到。」

「他就是陶應奸賊?好年輕!」雖然早就聽說過陶應年齡不大,可是年輕有為劉威少將軍還真沒想到威震中原的陶應竟然會比自己還要年輕,同時劉威又努力站直身體,說什麼都不肯向陶應跪下示弱,押解劉威的徐州士兵大怒,又大力去踢劉威的膝彎,硬把劉威按了跪下,劉威拚命掙扎,憤怒咆哮道:「放開我,放開我,我乃揚州之將,不跪徐州賊頭!」

「徐州賊頭?」陶應終於放下了裝逼用的竹簡,向劉威冷笑說道:「大膽匹夫,現被我徐州大軍所擒,竟然還敢出言無狀,辱罵本刺史?汝就不怕吾一聲號令,將你推出轅門斬首示眾?」

「要殺就殺,無須多言!」劉威努力昂起腦袋吼道:「淮南只有斷頭將軍,沒有投降將軍!我劉威誤中詭計不幸被擒,早抱必死之念,我死之後,我父我弟必為我報仇雪恨,殺盡徐州狗賊!」

陶應當然捨不得殺劉威,只是微笑說道:「少將軍何必如此急於求死?將軍如此年輕,年少有為,就此受戮,豈不可惜?少將軍若能效楊宏楊仲明歸降於我,我自然不會虧待於你,當然了,如果少將軍的父親劉太守能夠……」

「閉嘴!」陶應的勸降言語還沒有說完,劉威就已經又咆哮了起來,還張嘴一口濃痰吐向陶應,怒吼道:「休得在我面前提那楊宏狗賊賤名,楊宏狗賊賣主求榮,壞我淮南十三萬大軍將士性命,吾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豈能向他效仿,向你陶應奸賊低頭?!」

陶應拉下了俊臉,看著劉威哼了一聲,道:「小子,你狂,也夠硬氣,很好,既然你想硬氣到底,那本刺史就成全你!推出去砍了,首級掛到轅門上示眾!」

「諾!」早就看劉威不順眼的徐州士兵轟然答應,劉威也不說話,主動站起身來轉身就走。也就在這個時候,大帳外忽然又衝進來了一人,卻是陶應這番出兵的隨軍主簿陳應,手裡拿著一道書信滿臉焦急,與劉威剛一擦身而過就迫不及待的大叫道:「主公,大事不好了!公孫瓚乘我軍主力南下之機,突然出兵四萬偷襲琅琊,莒縣失守,琅琊相蕭建下落不明,生死不知!騎都尉昌豨將軍率軍前去救援,也被公孫瓚部將趙雲一槍刺死!」

「什麼?!」陶應猛地跳了起來,慘叫聲中還儘是驚惶,剛與陳應擦身而過的劉威則面露狂喜,心中儘是幸災樂禍,「哈!你陶應小賊也有今天?公孫伯珪襲你背後,你的主力又盡在淮南,我看你怎麼辦?!可惜,我是沒機會看到你陶應小賊滾回徐州的狼狽模樣了。」

劉威少將軍似乎悲觀了一些,當他被押上了法場,按跪在了行刑台上時,之前持書告急的陳應又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先是高喊刀下留人,然後又命令士兵給劉威鬆綁,畢恭畢敬的把劉威重新請回中軍大帳,劉威心知有異便也沒有推辭,只是昂首挺胸的隨著陳應回帳,再次去見陶應。

第二次與劉威少將軍見面,現實主義者陶副主任就像換了一個人,不僅不再對劉威威逼利誘,還讓士兵準備了酒宴盛情款待劉威,同時又一口一個抱歉的認錯,說是自己適才言語無禮,把劉威少將軍當成了楊宏長史那樣的卑鄙小人褻瀆,對劉威少將軍多有冒犯,請劉威少將軍千萬不要見怪。

劉威嘴上雖然強硬,心裡自然也不願年紀輕輕就為小袁三公丟命,這會見陶應態度和藹親切,便也和陶應客套了兩句,然後又說道:「威一敗軍之將,蒙使君厚恩不殺,威不勝感激,但在下還是那句話,劉威一家世受袁公大恩,雖粉身碎骨,也難報主公大恩之萬一,絕不會做出背主負恩之事!」

「少將軍誤會了,適才冒昧試探,應已知少將軍乃忠義無雙的英雄豪傑,又怎敢再說招降言語冒犯少將軍?」陶副主任的嘴巴像塗了蜜一樣的給劉威連戴高帽,然後話鋒一轉,很是親切的微笑說道:「其實少將軍誤會陶應還有一點,陶應這一次提兵南下,其實並不是為了淮南土地城池,更不是為了成心與少將軍的主公左將軍袁公敵對,而是為了一件朝廷大事而來。」

「哦,敢問使君是為何朝廷大事而來?」劉威心裡冷笑著問道。

「玉璽,傳國玉璽。」陶應倒也爽快,很是坦白地說道:「想必少將軍也知道,兩年前應從亂臣賊子手中奪回了朝廷玉璽,本想歸還天子,無奈道路不通,只得拜請尊主袁公代勞,不料兩年過去,玉璽竟然還沒有歸還到天子駕前,應遣人交涉,使者也被袁公斬殺,應一怒之下這才興兵淮南,其意也不是為了淮南土地城池,只是想奪回玉璽交還天子,略盡漢臣之責。這一點,還請少將軍千萬明查。」

「說得還真是好聽。」劉威心裡更是冷笑,還忍不住譏諷了一句,「原來是這樣,陶使君可真是大大的大漢忠臣啊。」

「大漢忠臣不敢當,略盡漢臣職責而已。」陶應就好像沒有聽懂劉威故意加重的語氣一樣,很是豪爽的一揮手,又滿臉微笑地說道:「少將軍,陶應這次出兵的來意你也知道了。為了大漢天下的繁榮穩定著想,也為了淮南兩郡的萬千生靈著想,應想請少將軍幫一個小忙,把陶應的書信帶到壽春呈獻給袁公,讓袁公知道,只要他將傳國玉璽歸還於我,或者答應立即將玉璽歸還到天子御前,那麼陶應馬上率軍退出淮南,歸還之前攻佔的所有淮南土地,從今往後,徐州與淮南永結盟好,永不相犯!」

「只要我主把玉璽交還天子,使君就立即退出淮南土地?」劉威臉上驚奇,心裡則在暗暗歡喜,暗道:「好,看來陶應小賊後方形勢危急,不得不準備撤兵退走了。」

「那是當然。」陶應連連點頭,笑道:「其實要說起來,應還是左將軍公路公的嫡親侄女婿,都是一家人,一家人當然應該和和氣氣的說話,所以只要左將軍答應把玉璽歸還天子,那麼陶應馬上就退出淮南土地,還可以和左將軍重新締結同盟和約,兩家聯手,共討天下逆賊。」

「使君既有此意,那為何不直接遣使與我主聯繫,偏要劉威代勞?」劉威有些疑惑。

「兩個原因。」陶應苦笑答道:「第一,左將軍上次斬使毀書,已經斷絕了與我軍的一切聯繫,我軍使者無法將書信呈交到左將軍面前。第二,在下一時衝動,殺害淮南將士過多,深入淮南土地太深,已與左將軍結下死仇,貿然求和通好,只怕左將軍難以相信。所以沒辦法了,應只能是先釋放少將軍證明通好誠意,再請少將軍辛苦一趟了,為了淮南萬千百姓免遭戰火塗炭,還請少將軍千萬不要推辭。」

「這個……」劉威佯做猶豫,片刻後才點頭說道:「既然陶使君有此善意,那麼為了淮南百姓免遭戰火荼毒,在下就替使君走上一趟,把陶使君的書信呈獻到主公面前,也把使君的原話轉奏給主公,就是不知使君讓在下何時動身?」

「事不宜遲,應這就準備書信,派人保護少將軍立即北上,趕赴壽春拜見袁公。」陶應很是心急,然後陶應又微笑著補充道:「哦,對了,再請少將軍轉告袁公一句,陶應素來言而有信,說了退出淮南就一定兌現諾言,回師途中,陶應也會儘力約束隊伍,不會再與袁公麾下的將士衝突,但如果袁公不肯罷休,執意不肯答應把玉璽歸還天子,甚至還出兵追殺或者阻擊,那麼……,陶應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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