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牛刀殺雞

橋蕤將軍其實也不是沒有機會,更不是沒有考慮過,把已經逐漸偏離的淮南戰車重新帶回正確的軌道,至少在干翻徐州前鋒隊伍的當天晚上,橋蕤就動過連夜把主力撤回淮河南岸的念頭。但很可惜,橋蕤也被三戰三捷的接連勝利迷惑了眼睛,覺得自己之前有點太過畏敵如虎,過於高估了徐州軍隊的戰鬥力,也低估了麾下新兵們的士氣與鬥志,加上攻營大戰和追擊四十餘里後軍隊頗為疲勞,所以猶豫再三之下,橋蕤終於還是放棄了連夜渡河撤退的念頭,也錯過了這個最好的戰術調整機會。

第二天橋蕤仍然有機會,在確認了秦誼軍一路敗退沒再復返後,暫時後顧無憂的橋蕤難免又動了乘機渡河南下的念頭,但是在召集麾下眾將宣布這個決定時,一向在軍隊中極有威信的橋蕤這一次卻遭到麾下眾將的一致反對,每一員袁術軍將領都認為徐州軍隊的戰鬥力不過如此,自軍撤回南岸雖方便固守,可是卻沒有擴大戰果的機會,所以不僅沒有一人支持橋蕤的決定,甚至還有人建議橋蕤乾脆提兵北上,主動去與徐州軍隊主力決戰。

作為前軍主將,只要橋蕤能夠下定決心,部下諸將再怎麼反對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但是橋蕤卻偏偏在這一刻猶豫了,一邊是堅決反對乘勝退兵的麾下眾將,一邊又是小袁三公必須把主力駐紮北岸迎戰的死命令,在三國時代只能算二流大將的橋蕤難免有些遲疑難決,無法下定這個決心,拿出主將的魄力頒布不退者斬的死命令。

除此之外,影響橋蕤做出決定的還有一個重要因素,那就是去年竹邑大戰時的徐州軍隊打得並不出色,橋蕤本人之所以在戰場上輸給徐州軍隊,也是因為袁術軍出了叛徒讓橋蕤軍立寨不穩,還有徐州軍隊出動了當時的步戰王牌琅琊軍,再加上小袁三公增援不力,橋蕤才被迫放棄了僅有雛形的黃山大營向南撤退,同時那一場大戰中,橋蕤的隊伍也給徐州當時最好的步兵隊伍琅琊軍造成了重創,讓琅琊軍付出了慘重代價才勉強攻堅得手,可以說是雖敗猶榮,輸得並不服氣。

上次輸得不服氣,這一次又與秦誼交手,橋蕤得出了徐州軍隊仍然不過如此的結論後,也忍不住生出了這麼一個念頭,「現在沒有主公的瞎指揮拖後腿,我單獨率領三萬大軍與徐州軍隊作戰,未必一定就會輸吧?就算打不過徐州軍隊的主力,我也完全可以依託營盤工事堅決死守,等待張勳將軍他們率領的我軍真正主力增援主力戰場。再說了,敵人前鋒連戰連敗,對銳氣士氣肯定有影響,我軍背水作戰,可以幫助士兵提高士氣鬥志,此消彼長,優勢仍然還在我軍一邊!」

生出了這個念頭後,又考慮到小袁三公得知自己僅派分師渡河紮營消息後的書信呵斥,橋蕤咬了咬牙,決定賭上一把,收回了全軍撤回淮河南岸的命令,改為加固營寨,修築營防工事,同時下令讓南岸後軍搶修渡河浮橋,運送大批糧草軍需過河,做好持久作戰的準備。而袁術軍眾將見橋蕤迷途知返,自然也是歡聲雷動,一邊幻想著大破敵軍後的豐厚賞賜與風光,一邊迫不及待得下去執行命令去了。

錯過了這個最後撤退機會,可憐的橋蕤將軍也就再沒有機會了,就在袁術軍將士不緊不慢的開始修建加固營寨工事的時候,之前一直像烏龜一樣爬行的徐州主力忽然加快了行軍速度,人加步馬加鞭,爭分奪秒的趕赴鍾離戰場,近來已經很少出手的徐州第一王牌君子軍還衝到了最前面,拿出了最擅長的長途奔襲絕技,全速殺向鍾離戰場牽制袁術軍。

君子軍的速度之快,以至於連橋蕤派出的斥候哨馬都望塵不及,這些斥候發現徐州軍隊忽然加快行軍速度後,也曾飛馬趕回竹離向橋蕤報警,可是沒等他們跑出多遠,全速行軍的君子軍就已經從後方殺來,亂箭齊發之下,一個接一個的袁術軍斥候中箭落馬,然後奔襲而上的君子軍將士甚至都懶得揮刀掄斧,直接就用馬蹄把這些袁術軍斥候踐踏成了肉泥,沒有一個漏網之魚能夠擺脫君子軍的追殺,更沒有一個袁術軍斥候能夠把消息送抵鍾離,給橋蕤贏得應變時間。

陶基在陶應面前的承諾半點都沒有吹牛,在已經逐漸給每個君子軍將士裝備三匹戰馬的情況下,不到一百五十里的路程對於君子軍來說,確實是短得不能再短的奔襲距離,哪怕是在夜間讓士兵休息了一個半時辰的情況下,君子軍還是只用了一個下午加一個夜晚就趕到了鍾離戰場,忽然出現在了連營寨都沒有完全立穩的袁術軍隊伍面前。而當看到神兵天降的君子軍騎兵隊伍,至今仍然沉浸在三戰皆勝喜悅中的袁術軍上下也全都傻了眼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最為震驚的還是橋蕤本人,以至於當著驚慌失措的袁術軍將士的面都驚叫了起來,「按路程計算,徐州軍隊至少還在百里之外,哪怕是急行軍,起碼也要今天晚上才能抵達鍾離,怎麼可能現在就來了?我們的斥候探馬那裡去了,為什麼沒有一個斥候探馬報警?」

驚呼後,橋蕤又轉向自己的前哨官騎都尉楊正喝道:「楊正,你的哨馬是如何哨探的?為何敵人都已經到了我軍營外,你都沒有向我稟報敵情?」

「末將……,末將也不知道。」楊正滿頭大汗地答道:「末將也正奇怪這事,為什麼派去哨探的斥候探馬,竟然沒有一個人回報消息,也不見一個斥候探馬回來?」

「廢物!」橋蕤勃然大怒,一腳把楊正踹開。這時,橋蕤的副手宋征湊了上來,勸說道:「將軍休惱,我軍斥候探察敵情為何失職,可以慢慢查究,今賊軍騎兵遠來,士兵戰馬必然是疲憊不堪,已到強弩之末,末將請令率軍出營迎戰,定破賊軍!」

上次的竹邑大戰,君子軍基本上就沒有公開上陣,橋蕤沒有親身領教過君子軍又沒有聽到君子軍的標誌口號,又不能放著敵人的騎兵在營外耀武揚威,所以很快就答應了宋征的請戰要求,讓宋征率領五千步兵出營迎戰,橋蕤自己則率眾來到營門登高觀戰,又命全營戒備不提。

片刻後,可憐的宋征將軍率軍出營,與君子軍在營門外對圓陣腳,陶副主任的缺德堂弟陶基見了不懼反喜,還笑道:「好,故意沒喊口號,終於有人上門送死了,關宇張非呂步,你們誰上?」

通過猜拳決定,君子軍單挑三戰神之一的呂步將軍成了撈功的幸運兒,興高采烈的提著木頭做的方天畫戟衝出了旗陣,留關宇張非兩位君子軍『猛將』在隊伍中哀嘆自己運氣不佳。而呂步將軍越陣殺出後,自然是習慣性的扯開嗓門大吼,「呂步呂奉鮮在此,爾等鼠輩,儘管上來送死!」

「呂布?呂奉先?」和所有的倒霉蛋一樣,可憐的宋征將軍也被嚇了一大跳,趕緊拍馬挺刀出陣,驚叫道:「你是呂溫侯?呂溫侯不是死在了昌邑城下,怎麼還活著?」

「非也!吾姓呂名步,步伐之步!字奉鮮,魚羊之鮮!無名鼠輩,受死!」

呂步將軍的回答自然是讓宋征將軍氣結,又看到呂步將軍揮戟殺來,宋征將軍是毫不猶豫的躍刀挺刀,怒喝著殺向呂步將軍,緊接著呂步將軍當然是喊出了君子軍斗將的標誌性口號,然後把戟一扔掉頭就跑,「無名鼠輩,這次先饒汝一命!」

「宋將軍————!」

再然後當然是袁術軍將士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音,眾目睽睽中,埋伏在兩隊重騎之後的君子軍輕騎整齊殺出,將三百支羽箭一起射向可憐的宋征將軍,把可憐的宋征將軍連人帶馬射成刺蝟,當場人馬一起斃命。而目瞪口呆之後,袁術軍將士又憤怒的沖向無恥君子們拚命時,君子軍最拿手的曼古歹戰術自然也就有了用武之地。

如雷地喊殺聲中,可憐的袁術軍步兵帶著滿腔的怒火殺向君子軍,無恥的偽君子們則一起掉轉馬頭,一邊小跑著保持距離,以四條腿欺負敵人的兩條腿,一邊不斷的回頭放箭,射殺根本近不了身的袁術軍士兵。而在得到了呂布軍神箭手們悉心指導之後,君子軍將士們的弓箭準頭也明顯有了提高,基本上平均五支箭就能射中一個敵人,十支箭就能射死一個敵人,弓箭不斷破空,可憐的袁術軍將士也在不斷倒下。

在高處看到了這樣的情況,曾經在周瑜和程普等人口中聽說過這種無恥戰術的橋蕤頓時臉都白了,也一下子明白自軍到底是碰上那群瘟神了,心驚膽戰之下,橋蕤趕緊阻止了眾將的追擊請令,又趕緊派出快馬傳令宋征軍,讓宋征的隊伍趕緊撤回來,不要白白送死!

其實用不著橋蕤傳令,宋征麾下的袁術軍將士在發現不可能追上君子軍後,已經紛紛自發的停住了追擊腳步,然而讓這些袁術軍將士更加憤怒的是,他們這裡才剛不追殺了,剛才跑得比兔子還快的君子軍又像癩皮狗一樣的掉轉了頭來,二話不說仍然是鋪天蓋地的弓箭招待,袁術軍將士繼續慘叫著不斷倒下,袁術軍又衝上去拚命時,君子軍又已經跑了。而橋蕤的命令傳達,這股袁術軍全線退卻時,君子軍卻又馬上掉頭沖了回來,不斷地在戰馬上拉弓搭箭,拚命射殺可憐的袁術軍將士,羽箭到處,可憐的袁術軍將士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一個接一個的鮮血飛濺,慘叫聲驚叫聲絡繹不絕,為了躲避弓箭和爭先逃命,袁術軍士兵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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