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自取滅亡

陶應又回到刺史府大堂時,時間已經是接近二更,但刺史府大堂上的宴會仍然沒有結束,陳珪、糜竺、徐方、鄭玄、陳群和簫建等徐州士族豪門,或是本人親至,或是派駐徐州的家族代表到場,一個個青衣白袍,雍容風雅,朗朗話語,或慷慨或輕柔,論典引經,滔滔不絕,聞香飲酒,暗貶時政,簡直把陶應的刺史府大堂當做了名士清流的聚會場所。

說實話,陶應是發自內心的厭惡這些所謂的風流名士,胸無點墨的陶副主任和這些清流名士也絕對尿不到一個壺裡,但是沒辦法,在這個士族門閥壟斷大部分資源土地的時代,陶應要想坐穩徐州刺史的位置,就非得爭取這些門閥豪族的支持不可,所以就算心裡再怎麼的鄙夷,陶應也只能是一邊在心裡盤算著何時推行科舉打破門閥壟斷,一邊強作笑顏,搖頭晃腦的吟詩念詞,滿面笑容的回到宴會大堂,言不由衷的與這些士子虛偽客套。

不過還好,之前的幾次士子聚會,陶副主任已經拿抄襲的後世詩詞把這些少見多怪的風流士子嚇得一愣一愣,這次倒沒有人再敢在陶應面前賣弄酸詩腐詞,所以見陶應進來,眾人也只能是趕緊起身行禮,打聽陶應何故去了如此之久,陶應則隨口鬼扯道:「剛才順便去見了那個劉備細作一次,親自審問打聽劉備奸賊的下落,不曾想此賊十分強橫,浪費了不少時間,卻什麼都沒有問出來。」

拖宣傳得力的福,徐州的豪門巨戶對於玄德公幾番引狼入室的罪行早已是深惡痛絕,這會聽到陶應如此痛恨劉備,倒也沒有覺得陶應過於恩將仇報,還沒少跟著陶應唾罵玄德公的賊心不死。陶應又轉目去看糜竺時,卻見糜竺神色如常,還正在與昔日同僚徐州軍隊元老曹豹低聲耳語,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曹豹也正在連連點頭,臉上還有一些笑意,陶應心中難免又是一陣窩火,暗罵道:「狗日的,便宜你了!」

這時,曹豹站了起來,走到陶應面前笑道:「賢婿,有一句話由老夫說雖然不太合適,但這是大好事,於賢婿於徐州都有著無窮益處,所以老夫也顧不了那麼多了,逾越之處,還請賢婿多多海涵。」

「岳父大人有話請直言,小婿洗耳恭聽。」當著眾多徐州士族門閥的代表,陶應也不敢在曹豹面前擺主公架子,老實自稱晚輩。

「剛才子仲求老夫做媒,想把他的妹妹送與賢婿為妾,不知賢婿肯納否?」曹豹知道自己的女兒與糜貞情同姐妹,糜貞也三天兩頭到陶府幫助照料懷孕女兒,所以曹豹說話也不忌諱,還又笑道:「除此之外,糜子仲還言道,賢婿若肯納妹,他願將一半家產作為嫁妝,連同妹妹一同送與賢婿。」

曹豹此言一出,大堂中自然是一陣騷動,在場的徐州士族門閥個個張口結舌,都對糜竺的出手之大方驚訝不已,糜竺可是徐州排名第一的大富豪,哪怕是一半的家產,對已經超過了在場絕大部分徐州巨戶的總資產,拱手送出如此巨資,還搭上一個千嬌百媚的漂亮妹妹,這樣的豪爽,古往今來都是聞所未聞。

「一半的家產當嫁妝?」陶應的眼中也閃過一絲詫異,心中暗道:「糜竺搞什麼鬼?我派人冒充大耳賊使者騙取他的罪行鐵證,連糜貞那個傻丫頭都明白我是想對糜家下手了,糜竺僥倖逃過一劫,還不趕緊的逃命離開彭城,竟然還想把妹妹嫁給我做妾,到底是想幹什麼?」

這時,糜竺也已經來到了陶應面前雙膝跪下,拱手恭敬說道:「府君,草民之弟狂悖犯上,謀害老府君,自取滅門之罪,老府君與府君寬宏大量,沒有追究草民一家的牽連之罪,草民感激不盡。今草民斗膽攀龍附鳳,誠意獻上家妹與一半家產,不求飛黃騰達,只求報答府君父子的活命之恩,萬望府君開恩接納,草民今後也將誓死效忠府君,不敢再有二心,請府君明查。」

說完了這番語帶雙關的話,糜竺又向陶應連連磕頭,甚至還流出了真誠的淚水,而陶應也聽出了糜竺的弦外之音,又在心中暗道:「難道說,糜竺也猜出了我是想宰羊割肉,又知道我肯定不會放過他,所以乾脆主動開口,拿妹妹和一半家產換他一條狗命,還有他剩下的一半家產?」

見此情景,旁邊的徐州士族豪門代表也認為糜竺是在始終懼怕糜芳的牽連之罪,所以才主動獻財獻妹自保,暗暗嗟嘆之餘,難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便也紛紛開口湊趣,勸說陶應接納糜竺請求。而陶應再三猶豫之後,終於還是親自攙起了糜竺,微笑說道:「子仲先生言過了,且不說令弟之罪不得牽連家人,乃是先父遺命,今日之事,也足以證明子仲先生對徐州忠貞不貳,應雖不才,對子仲先生也是從無猜疑。」

「至於令妹之事嘛……」陶應頓了一頓,情不自禁的又想起了糜貞那張哭得梨花帶雨的俏麗面孔,忍不住假惺惺地說道:「子仲先生之妹賢淑良德,又生得美若天仙,天姿國色,讓她做妾,是否太過委屈?」

「小妹能為府君做妾,已然是冒昧高攀,豈有委屈可言?」糜竺就好像忘了當年陶謙曾經替陶應向自己求親的事,也就像妹子嫁不出去一樣,一個勁地只是堅持。

要說陶應不想把糜貞正式收進後宮那是假的,見糜竺其意甚誠,旁邊又有徐州的士族門閥撮合,陶應推辭不過,也只好點了點頭,正式同意將糜貞納為妾室。此語一出,糜竺自然是感激不盡,旁邊的徐州門閥巨戶則紛紛向陶應道喜,同時也紛紛猜測糜竺重回徐州官場的時間——不過這些士族門閥也沒有擔心糜竺又會騎到自己頭上,有糜芳之事在前,糜竺就算重回徐州官場,頂多也就是一個政治花瓶,註定不可能重新得到陶應的重用了。

敲定了將糜貞納為妾室的事,糜竺並沒有當場與陶應約定正式迎納糜貞的日期,少頃席散,見夜色太深,蹭了一頓好吃好喝的徐州門閥巨戶紛紛告辭離去,糜竺也和剛立了大功的老同僚曹豹攜手離去,陶應親自將糜竺和曹豹送出大門,直到二人登車上馬走遠,方才回到後堂與知道內情的魯肅、陳登協商。而進到後堂後,魯肅立即開門見山的向陶應問道:「主公,你真的打算寬恕糜竺了?」

陶應抿嘴,不知該如何回答魯肅的這個問題。旁邊的陳登察言觀色,知道陶應已經動搖,便替陶應開脫道:「軍師不要為難主公了,這一次我們的計畫失敗,沒能拿到糜竺的通敵鐵證,主公實在無法向糜竺下手,一時之間,也只有這個退而求其次的法子最好。」

「元龍先生,肅當然知道主公是退而求其次。」魯肅猶豫著說道:「只是這麼一來,糜竺肯定又要重回徐州官場,上天有好生之德,倘若他真的誠心效忠徐州,主公開恩放他一馬,肅也絕不會阻攔,但就怕他賊心不死……上次老主公寬恕了糜竺的牽連之罪,恩德天高地厚,糜竺都死不悔改,這一次……」

陳登不說話了,只是把目光轉向陶應,陶應則繼續沉默,許久後才嘆息了一聲,「走一步算一步吧,這也是我給糜竺的最後一個機會,如果他真心悔改,我也就認下他這個大舅子,如果他還不肯懸崖勒馬,下一次我也不會再心慈手軟了。」

「就怕糜竺有意真心悔改,劉備也不會放過這枚關鍵棋子。」魯肅心中嘆息,但是見陶應決心以下,魯肅也不便逼迫陶應改變心意,只能是強作笑容說道:「既如此,肅就先恭喜主公再納佳偶了。再有,肅認為,主公與糜貞姑娘的婚事宜早不宜遲,先拿到糜子仲的一半家產,緩解我軍現在的銀錢危機。」

陶應悶悶不樂的點頭,又在心裡自我安慰道:「糜竺的一半家產就一半家產吧,最起碼比一文錢都沒有的好,糜貞那個小丫頭聽到這個消息,起碼臉上也有些笑容。」

……陶副主任的烏鴉嘴這一次沒有完全說對,聽到糜竺決定把她送給陶應做妾的消息,可憐的糜貞妹子在這一年多來,不僅第一次在陶應面前綻放出比鮮花還要嬌艷的笑容,還主動的依偎進了陶應懷裡,摟著陶應激動得嬌軀發抖,連聲詢問陶應是否在欺騙自己?陶應則愛憐地撫摸著她的秀髮輕聲說道:「我怎麼捨得再騙你?我答應你,只要你的兄長真心悔過,我不僅不會再追究他以前的過失,還會繼續重用他,你的兄長治理內政雖然不行,但是做生意的經驗豐富,我會想辦法安排一個商業的重要職位給他……」

陶應還沒有說完,可憐的糜貞妹子早已是喜極而泣,抱著陶應哭得是死去活來,口中喃喃,反覆念叨就只有一個詞,「謝謝,謝謝,謝謝……」

「謝什麼謝?你的相公不過是做一個順水人情而已。」陶應笑著捏了一把糜貞妹子的淚臉,又故意淫笑說道:「不過做相公可有言在先,你這個小丫頭嫁給來後,每天晚上可都得好好服侍我,叫你怎麼服侍就得怎麼服侍,不許像靈兒那個小丫頭一樣,叫她給我吹一吹,每次都像要她命一樣。」

可憐的糜貞妹子小臉又紅了,先白了一眼滿臉色狼樣的陶應,然後抹去臉上淚水,紅著臉跪到了陶應雙腿之間,還羞不可耐地顫抖著伸出小手,主動去解陶應的腰帶……因為過於興奮之後帶來的疲憊,糜貞妹子第二天直到正午才滿面羞色的離開陶府,回到位於城北的自家府邸。然而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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