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溫故而知新

柳月說:「新聞采編這一塊,其實呢,全國的地市級黨報基本都是一個模式,即使在發達開放的南方,也是不敢有什麼越軌創新出格的,頂多也就是學習一下采編的管理和考核這一塊,你做新聞的水平,我不敢說是最好的,但是,目前,你的思維和觀念,絕對是屬於第一流的之列,並不比南方那些報社的差……」

「我倒是覺得,你這次出去,還是要把重點放到汲取他們先進的報業經營理念上來,在不耽誤學習采編的前提下,自己主動參與到經營的學習考察中,一年前,我帶你去了南方,那一次,算是入門,初步了解接觸,學到了皮毛,過去一年了,這一年間,你應該對報業的經營有了深入的感性的理性的認識和感悟,特別是我送你的那本書,你都認真看了嗎?」

我說:「看了兩遍了,每看一遍,都有新收穫!」

柳月說:「這就對了,溫故而知新,看那本書,要學的不僅僅是理論和表面的做法,更重要是悟透其中的規律和道道,要結合自己的實踐來學習,要結合目前的形勢來學習……這一年來,南方的那些家報社,在報業經營方面,一定又有了長足的進展,這次去,你要紮實踏實撲下身子主動去學,結合你腦子裡的已經掌握的這些理論知識和初級階段的認識,有機地將它們結合起來,將別人的先進做法和理念綜合起來,歸納起來,條理起來,變成你自己的東西……」

我點了點頭:「嗯……我會的!」

柳月又說:「馬書記雖然這次去學習,但是,他這個人,我是了解的,他的思維方式和做事風格,以及他追求的理想,決定了他這次去學習,是不會觸動他的思想根本和觀念深處的,或者不客氣地說,他這次學習,對他來說,也就是個形式或者走馬觀花,對於江海日報今後的經營體制不會有什麼根本的大的變動,這是他的本質決定的……但是,你不要這麼想,不要隨大流,要自己積極主動地去掌握吸取人家的好東西,掌握了,暫時用不到不要緊,總有一天,會用到的!」

我點點頭:「嗯……」

柳月吸了一口煙,說:「其實,我這麼叮囑你,有些多餘了,你其實自己知道該怎麼做的,我這個人啊,就是婆婆媽媽,老是想嘮叨……」

我說:「不是的,不多餘,不是嘮叨,你說的很好,我很喜歡聽!」

柳月笑了,看了看時間:「好了,我該走了!」

說著,柳月站起來。

我坐在那裡沒動,看著柳月:「柳月,我今天來還有一件事……」

柳月說:「什麼事?你說!」

我站起來,說:「這次要去溫州考察學習,我想……我想……」

柳月抿著嘴唇看著我:「嗯……你想什麼?」

我說:「我想抽空去你家看看……我想問你要你家的鑰匙,我想去看看,去打掃清理下灰塵……」

柳月沉默了片刻,說:「嗯……好,我給你鑰匙!」

說著,柳月去了卧室,拿了鑰匙給我。

我接過鑰匙,鄭重地放進口袋。

柳月猶豫了一下,說:「既然你要去看看,我……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我說:「你不用說,我知道,我會做好的……清明節快到了,我會去你鄉親和父母的墳前看看,整修一下墳墓,祭奠你的鄉親和父母的……」

柳月眼裡里閃過感動的目光:「嗯……你都替我說出來了,我回不去了,建國也沒時間,那就拜託你了!」

我說:「你放心,我會當做我自己的親人一樣來祭拜的!你的鄉親,就是我的鄉親,你的爸爸媽媽,就是我的……我的親人!」

柳月明亮的目光有些潮濕,點了點頭:「嗯……拜託了……我們走吧……」

到了火車站,我買了站台票,送柳月去了站台。

火車在這裡是始發,我送柳月上車,安排好鋪位,然後下了車,站在柳月的卧鋪窗口。

柳月開了窗,沖我笑笑:「江主任,祝我一路順風!」

我也笑笑:「嗯……一路順風!」

我站在車下,看著柳月略微顯得有些蒼白的面孔,心裡有些發疼。

柳月又說:「那我也提前祝你南下一路順風,我倆一個南下,一個北上,呵呵……南征北戰,背道而馳啊……」

我覺得這話不大中意,說:「什麼背道而馳啊,不好聽!」

柳月忙說:「呵呵……我說錯了,信口胡言。」

我笑了笑。

火車開動了,柳月沖我揮手:「再見!」

我笑著和柳月揮手再見。

火車遠去了,站台上剩下孤獨而寂寞的我。

看著空曠的鐵軌,我的心有些凄冷,怔怔地站在那裡,看著遠方的天空發獃。

遠處傳來一陣歌聲:長長的站台,漫長的等待,長長的列車,載著我短暫的愛……

喧囂的站台,寂寞的等待,只有出發的愛。

沒有我歸來的愛……

聽著曠野里這粗獷而蒼涼的歌聲,我的心裡潮濕了。

送走柳月的當天晚上,我和晴兒在家裡看完電視,正要休息,突然接到了小紅的電話:「江哥,不好了,妮妮生病了!」

「什麼?妮妮生病了?」我和晴兒都大吃一驚,我忙問小紅:「怎麼回事?什麼情況?」

晴兒緊緊抓住我的胳膊,耳朵貼到電話跟前,緊張地聽著。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晚上吃晚飯玩了一會,然後我就帶著妮妮睡了,剛才我起來一摸她額頭,很燙,一摸身上,像個火球,還有點咳嗽。」小紅的聲音像是要哭出來:「江哥,你趕緊來啊……」

「別急,小紅,你趕緊給妮妮穿上衣服,讓她喝點水,我馬上就過去,馬上就去!」我說著放下電話,對晴兒說:「妮妮發高燒,必須要去醫院看醫生,柳月今天去北京了,我得馬上過去!」

邊說我邊穿外套。

晴兒也跟著我穿外套:「我和你一起去!」

我點了點頭,開門就要往外走,晴兒突然想起了什麼:「等下!」

接著,晴兒跑回卧室,片刻又跑出來,把一卷東西塞到我口袋裡:「帶上這個!」

我一摸,是一沓錢。

「這是3000塊,家裡就這麼多現金了,帶上防備,說不定用得著!」晴兒說。

晴兒想的比我還周到,我點了點頭,拉著晴兒火速下樓,跑到校門口,攔了一輛路過的計程車,直奔柳月家。

到了柳月家樓下,我讓計程車在下面等候,和晴兒急火火上了樓,小紅打開了門,妮妮正躺在沙發上,小紅已經給妮妮穿上了厚衣服。

我一摸妮妮的額頭,滾燙。妮妮似乎被高燒燒糊了,出於半昏迷狀態,嘴裡嘟噥著什麼,也聽不清楚。

我來不及多想了,彎腰抱起妮妮,對晴兒和小紅說:「走,抓緊去兒童醫院!」

我抱著妮妮下樓,晴兒和小紅緊跟著下來,上了計程車,直奔兒童醫院。

路上,妮妮喝了一口水,迷迷糊糊叫著:「媽媽,我要媽媽……」

我輕輕拍著妮妮的身體:「妮妮,乖,大哥哥大姐姐在這裡,咱們這就去醫院,很快你就會好了……」

妮妮喃喃地說:「大哥哥,我難受,好難受……」

我問小紅:「是不是妮妮白天在外面玩出了大汗,然後受涼了啊?」

小紅說:「也可能吧,不過,今天早上妮妮身體就有點不舒服,柳姐給她吃了點葯,又叮囑她不要到外面瘋跑,可是,柳姐一走,她就不聽話了,今天在外面玩了一天,之道天黑才回家,出了一身的汗……」

晴兒摸著妮妮的臉,燒的通紅,很著急,催促計程車司機:「師傅,開快點,再快點……」

很快到了兒童醫院,我和晴兒抱著妮妮去了急診室,小紅去挂號。

值班醫生先給測了體溫,結果嚇了一大跳,高燒40度。值班醫生又用聽診器聽了聽妮妮的前胸和後背,又開了化驗單,我們去給妮妮化驗血液。

很快,診斷結果出來了:高燒引起的急性肺炎,屬於輕度。需要立刻住院治療。

我和晴兒還有小紅都嚇壞了,怎麼這麼嚴重。

值班醫生一邊開藥一邊看了看我和晴兒,語氣裡帶著責備:「你倆看起來年紀不大,孩子倒是生的挺快,都6歲了,既然生了孩子,就要對孩子負責,就要看好孩子,你們這樣的不負責任的父母啊,少見,孩子燒成這樣才發現送到醫院……唉……怪不得國家提倡晚婚晚育呢,年輕人毛嫩啊,沒有責任感,不懂撫養孩子……幸虧孩子的肺炎是輕度的,要是再來晚了,發展成重度的,孩子有得罪受了……」

我和晴兒面面相覷,沒有做聲。

接著,晴兒和小紅去取葯辦住院手續,我抱著妮妮去了住院部。

辦完手續,住院部卻沒有病房可以安排。

「都住滿了,沒空床位了,在走廊里加張臨時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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