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沒有覺察到

「我剛回報社,在路上看到你騎自行車回宿舍,就趕緊過來了……」梅玲沒有覺察到我的異常,帶著妖媚的笑,往我宿舍里走。

我沒說話,將房門猛地關死,回身一手抓住梅玲的頭髮,一手抓住梅玲的身體,一用力,隨著梅玲的一聲驚呼,她被我扔到了幾米開外的床上。

木板床在梅玲身體重量的衝擊下發出一陣痛苦的呻音,床板幾乎都要被折斷。

這是我從小到大,有生以來第一次打一個女人。

伴隨著一聲怒吼,我隨即欺身到了梅玲身邊,又一把抓住了梅玲的頭髮,往後猛地一用力,將梅玲的臉拉到仰面朝天,面對我爆火的雙眼。

「啊你你要幹什麼?」梅玲被我這麼一扔一拉一摔,差點閉過氣,看著我凶神惡煞一般的表情,頓時嚇得面無血色,話都幾乎說不出來。

我咬緊牙根,二話不說,伸出右手,照著梅玲那妖精一般塗滿粉脂的雪白臉蛋來回就是狠狠的兩巴掌。

「啪啪。」

兩掌過後盡開顏,梅玲雪白的臉蛋立刻就變成了血紅色。

梅玲被我打地閉了氣,晴兒過了10多秒鐘才蘇醒過來,驚懼的眼神看著我:「你你瘋了幹嘛用這麼暴力!我受不了,太虐了,輕點好嗎……」

這個臭婊仔,這個份上還想著男歡女愛。

「草泥馬你腦子裡就那點事!」我一把伸手卡住梅玲的脖子,怒吼著:「說你都幹了些什麼?說!」

梅玲這才醒悟過來,知道我不是要和她做那事,而是在質問她。

「我我。」梅玲被我卡住脖子說不出話,兩腿亂蹬,雙手亂舞,臉憋得通紅。

我的手放鬆,但是仍然卡在她脖子上:「說你都幹了些什麼?」

「你你什麼意思?」梅玲緩過氣來,想坐起來,無奈被我卡住脖子,無法動彈。

「我什麼意思?你自己做的事情你不知道?」我仍然惡狠狠地說。

「我做的事情?我做的事情多了,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梅玲神色緩和了一下,兩眼瞪著我。

「說,你都對柳月做什麼了?」我怒視梅玲。

梅玲明白過來,神色頓時發虛:「我……我哪裡做什麼了?她在西京,我在江海,她的省里,我在市裡,我能做什麼?我什麼都沒做!」

梅玲來了個死不認賬,同時還反問我:「原來是就是因為這個打我,你為了一個女人,這樣打我,我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動我一個指頭,你能耐大了,敢打我!」

我不想和梅玲多羅嗦,憤怒讓我失去了理智,我掏出匕首,一下子抵在梅玲的喉嚨,歇斯底里地怒吼著:「馬爾戈壁的,說不說,不說,老子這就割斷你的喉嚨!」

那一刻,暴怒的我真有可能將梅玲的喉嚨切斷,我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對柳月的嫉妒心疼和內疚讓我快發瘋了。

梅玲看到明晃晃的匕首直接就要切入她的脖頸,看到我血紅的眼睛,還有扭曲而抽搐的面孔,害怕了。

「我……我說……」梅玲的聲音哆嗦著:「我……我那天晚上無意中看到了你的日記,看到了你和柳月的事情,還有柳月和前常務副市長的事情,我……我就……就寫了那封信,寄到省委宣傳部……」

果然如此,果真是那該死的日記,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如果不是那該死的日記本,如果那晚我不喝醉酒,如果那晚我不和梅玲發生那事,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柳月反覆告誡我,不要和梅玲多接近,一定要敬而遠之,我卻一直當做了耳旁風,置若罔聞,我行我素,現在,終於到了不可收拾的局面,終於惹出了大禍。

梅玲和柳月水火不容,我早就知道,可是,我卻還是放縱自己和梅玲發生關係,給了梅玲可乘之機。

這事固然有梅玲的因素,可是,同樣有我的因素,如果我聽從柳月的話,怎麼會到這個程度,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甚至可以從某種角度來說,是我自己親手葬送了柳月的前程和希望。

我的心中一陣陣強烈的自責和愧疚。

「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我逼視著梅玲,聲音里充滿了悲痛和哀怒,握著匕首的手變得無力起來。

梅玲趁勢推開我的手,從床上坐起來,撫摸著被我打腫的臉頰,恨恨地看著我:「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就是因為你,就是因為我不能看到她比我強,憑什麼好東西都得歸她,憑什麼她調到省里去,憑什麼我現在是正科她要提副處,憑什麼好男人要歸她享用,我得揀她剩下的……她不是很能嗎?她不是有背景有後台嗎?她不是想仕途光明嗎?我就是要讓她知道,別小人得志便猖狂,我就是要給你出口氣,別以為把你玩夠了扔了就沒事了……」

「你他媽的混蛋,你混賬邏輯,老子不要你來管,你個狗日的,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我被梅玲的回答氣蒙了,一把將她從床上拖下來:「你給我滾出去,在我還沒有改變主意切斷你喉嚨之前滾出去,以後,不準再踏進這屋子半步……」

我瘋狂地咆哮著,揮舞著手裡的匕首。

梅玲被我嚇壞了,她不敢再言語,急忙跑了出去。

我狠狠地一腳將門踢死,一頭栽倒在床上,失聲痛哭起來。

是我毀了柳月,是我將柳月送入了末路,是我讓柳月為止奮鬥的理想和前程走入死路。

柳月一定知道是梅玲寫的匿名信,一定知道梅玲是從我這裡得到的消息,一定會以為我是出於報復而將消息走漏給了梅玲。

可是,柳月對我沒有絲毫的怨言,反而委託楊哥轉告我,要我堅強,要我自醒,要我不要迷失自己。

她在這種時候還在關心專註著我,在和我分手後還這麼大度地原諒了我的過失,這是一種多麼博大的胸懷,這是一種多麼純潔無私地心地!

我痛不欲生,幾欲瘋狂,面向西京方向,跪在宿舍里床前地板上,腦袋猛烈撞擊著床架,痛哭流涕……

稍微清醒之後,我知道我不可能殺了梅玲,那是犯法的,那是要償命的;我還知道,這事我不能向外說,沒有憑證,沒有依據,只憑我的嘴巴,沒有人會相信,反而會給人以我誣告梅玲的口實。

何況,梅玲說的事情,雖然事情的本質性質不像她說的那樣,卻是實際存在的。

還有,這種事,不能解釋,越解釋反而越顯得欲蓋彌彰,越讓人不會相信,最好的辦法就是沉默,讓時間來帶走一切。

我恨死了梅玲。

這種恨,和當初對柳月和晴兒的恨屬於截然不同的性質。

我不再恨柳月,心裡充滿的只有深深的歉疚和自責,同時,我也祝福她和楊哥能夠幸福美滿,雖然我的心裡仍舊無比地刻骨地愛著她。

愛一個人並非一定要得到,愛一個人的最高境界就是祝她幸福快樂,而不是一定要攫取。

那一天,我突然有了這樣的想法。

那天,直到天色將晚,我才從痛苦中稍微解脫出來,才想起今天開會的稿子還沒有寫。

時間很緊了,明天就要見報。

關鍵是寫完還得找市委秘書長去審稿,因為這次會議規模很大,4大班子的主要領導都出席了。

我掙扎著站直身子,洗了把臉,穿好外套,晚飯也沒吃,拿起採訪包,就直奔辦公室。

正是下班時間,報社的同事們都在向外走,只有我逆流而上。

進了辦公樓的門廳,正好遇見馬書記下樓往外走。

「馬書記好!」我恭敬地和馬書記打招呼。

「小江,採訪剛回來?」馬書記停住腳步。

「是啊,今天去採訪市裡那解放思想大討論動員大會了……」

「嗯……我也剛開完那會回來,這會很重要,一定要寫好,不要出錯!」馬書記叮囑著。

「嗯……」我連忙點頭。

「去吧,辛苦了!」馬書記微笑了下,走出了辦公樓。

我知道馬書記現在對我印象很好,很喜歡我。

我急忙上樓,剛走到2樓,正好在樓梯拐角處遇到梅玲。

梅玲的臉用圍巾半圍著,正好遮住了被打腫的部分。

見了我,梅玲的神色有些驚懼,身體不由抖了一下,一隻手不由自主去撫摸臉頰。

我沒有說話,深深地注視了她一眼,咬咬牙根,繼續上樓。

對這個女人,我沒有什麼可說的。

挨打,是她應得的報應。

我到了辦公室門口,看到劉飛正在自己辦公室里忙乎寫東西,還沒下班。

我和劉飛打了個招呼就進了辦公室,同事們都走了。

我打開電腦,急忙開始寫稿。

今天我心神不定,精力很分散,有些忙亂,寫稿速度也大不如從前。

一想到還得審稿,心裡又不由有些著急,打字速度也越來越快。

好不容易寫完稿,已經是晚上9點了,我急忙打電話找市委秘書長的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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