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情長 第一百零四章 假蟒對真蛇

男人走到北面看台之下,簡單標名之後,便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擂台之上。徐白露坐在陳雲生身後,他低聲在陳雲生耳邊說道:「師父,此人就是大嶼關的三蟒之一,觀雲蟒楚山孤。」

「楚山孤在三蟒之中修為並不是最高的,卻是最神秘的一個。他負責季平南手下所有見不得天日的活動,和這位觀雲蟒相比,黃沙豹的手段簡直不值一提。雖然這個人修為只有金丹中期,可是被譽為大嶼關最會殺人的人,這便是我搜集來的情報。」樂翔快速地介紹了楚山孤的情況。

不待陳雲生髮話,他身後突然站起一個白衣身影,陳雲生連看也沒看就知道站起來的人是誰。

「要不要換思寒或者雪琴?」他伸手攔在女子身前。

白衣女子雙眉一揚,叱道:「我在你眼中就是這等的不濟嗎?」說罷伸手推開陳雲生擋在身前的手,飄然飛入擂台。

這時身旁一個光禿禿的腦袋探了過來,無念故作深沉地說道:「紅粉佳人的情債來了。」

陳雲生哼了一聲,不答話,全神貫注於擂台上的白木容,生怕她有什麼閃失。關於白木容的實力他並沒有直觀的了解過,只不過從諸葛靖宇的口中得到過肯定的答覆,然而上次此女又被羅剎妖擒住,可是那羅剎妖的強悍連他都懼怕三分,故而白木容的實力實在難以預測。

白木容下了東看台,宛如一朵盛放的木容花,飄飄蕩蕩來到北看台下做了簡單的登記,便奔赴中央擂台。觀雲蟒睥著這麼一位輕飄飄的白衣女子,眼中儘是輕視和不屑。

「上台通名。」楚山孤冷傲地說道。

白木容素手指了指北邊看台上碩大的牌子,原來兩人登記完成之後,遂有人將兩方的名字寫在一塊巨大的木牌之上,高高懸在北看台最高處,讓四周觀戰的百姓能夠看的清楚。

隨著一聲清脆的鑼聲響起,明月台第一場比斗開始,剛才還熙熙攘攘的看台恢複的寂靜,靜到鴉雀無聲。

楚山孤緩慢地從袖口抽出一根黑色的長鞭,鞭稍浮在半空,如同有靈性一般隨風擺動,黝黑的鞭身上居然有一抹暗紅的色條紋縱貫鞭身。

白木容素手一翻,手中多了一根白色的骨鞭,細碎的骨節發出輕微且有節奏的響動。四周看台上的百姓看到兩人都用鞭子,登時爆發出一陣歡呼聲,在他們眼中,彷彿只有手中的法器相同才能真正檢驗出雙方的實力。

兩人對視片刻,楚山孤率先動手,青色的皮甲一花,人已經來到白木容身前三丈處,手中鞭子化作一團黑影,如泰山壓頂一般打下,強烈的破空聲把四周熙攘的人聲壓住。

白木容從容躲向一旁,黑色的長鞭徑直擊打在印滿陣紋的黝黑玄鐵之上,一陣炫目的光芒湧起,整座擂台彷彿都在顫抖,有十幾重法陣的保護,長鞭並沒有傷到擂台,可是這聲勢浩大的一下令所有人都不敢小覷這位雖說只有金丹中期的修士。

陳雲生的心一陣抽搐,對方的力量和速度都是上乘,他有些擔心白木容了。

白木容手中的長鞭划出一條彎曲的弧線,向觀雲蟒掃去,破空之聲絲毫不比對方小,可見速度也不慢。

楚山孤並沒有躲避,手中長鞭橫掃,眼中不由得露出一絲猙獰,黑色的長鞭宛如黑色的長虹,橫著切向白木容。兩道彎曲的弧線相交於一點,瞬間爆發出一串灼目的星火,隨著一陣震耳欲聾的巨響,兩人快速分開。

白木容足下生風,身子宛如一陣清風一般在擂台上忽左忽右,尋找著對方的破綻。楚山孤更是不遑多讓,擂台上出現了兩條涇渭分明的光影,一黑一白,時不時交錯一下,便爆發出驚雷一般的聲響。四周看台上的平民哪裡見過這般風火雷電的比拼,時不時便爆發出雷鳴般的喝彩聲。

兩人纏鬥了盞茶的光景,楚山孤果斷換招,手中長鞭拋向空中,那條扭曲翻轉的黑色長鞭瞬間化作了一隻黑色的巨蟒,昂首擺尾向白木容撲來,而他騰出雙手開始掐訣。

女子長鞭不斷劃著圈,放出一團又一團的弧形光網,黑色的巨蟒一頭扎進白色光圈之中,激起一片燦爛的星火,巨大的摩擦聲令四周看台的觀戰者都死死地按住耳朵。

此刻楚山孤雙手行雲流水般的法訣已經完成,在他身後出現另一團黑色的雲霧,雲霧如同沸水一般翻滾著,突然一隻黑色的雲蟒從黑雲之中探出頭來,張開大口,露出兩隻尖銳的蟒牙。

接下來,第二隻雲蟒從黑霧之中竄了出來,第三隻,第四隻也相繼探出身來。一時間,楚山孤身後的黑霧之中攢動著數十隻黑雲凝成的蟒蛇,而此刻白木容仍在費力纏鬥長鞭化作的巨蟒。

楚山孤一臉志在必得,雙手一合,高聲道:「去!」

數十隻黑蟒從四面八方侵襲而至,四周的天空驟然間變得暗淡了許多,彷彿這些黑色的雲霧凝成的蟒蛇能夠吸納陽光一般。看到這一幕,很多抱著看熱鬧心態不遠千里來到此地的平民開始擔心擂台的防護措施。

陳雲生一隻手緊緊握住身前的粗木扶手,手指深入其中猶然不自知。

再說白木容,女子一邊纏鬥空中翻騰不定的巨蟒,一邊偷眼觀瞧對面聲勢浩大的黑雲,心中思索對策。眼看著雲蟒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向自己襲來,她左手在前胸輕輕掐了兩道訣,手法雖然簡單,卻極為新穎。法訣完畢,他手中的長鞭上的光芒越來越盛,四周的金氣瀰漫升騰,再看空中那隻黑色的巨蟒驟然間壓力倍增,被白色長鞭絞住,巨蟒掙扎了幾下就被光芒大作的白骨鞭絞碎成幾段。

碎裂在地的黑色巨蟒扭動著聚合在了一起,重新化作長鞭,被楚山孤收在手中。對白木容突然施展出的手段感到意外,他揚起雙眉。

白木容對付完那隻巨蟒,四周的黑雲也已經侵襲到自己身周兩丈之內,女子不敢耽擱,身子如同陀螺一般急速旋轉,手中的骨鞭隨著她的身體旋轉著,發出「茲茲」地撕裂空氣的聲響。

那些煙霧凝聚的黑蟒瞬間就被長鞭絞的細碎,白木容旋轉著飛到了半空中,低頭看腳下,那些寸斷的黑蟒又掙扎著變為了一體,一隻只昂著頭,準備向天空飛來。

白木容柳眉一蹙,手上兩道法訣擊出,玄鐵澆築的擂台突然開始晃動起來,無數符籙和法文瘋狂的閃爍著,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從地下冒出來,拚命地撓著擂台上的玄鐵層。

四周觀戰的百姓從擔心變為了恐懼,在他們心中地下出來的東西彷彿都來自於九幽,非鬼即魔,反正是極為恐怖的東西。

擂台終於架不住地下居然的衝擊力,沿著玄鐵之下花崗岩的縫隙碎裂開來,無數青色的枝條從地下冒了出來,十息之間擂台變成了一片草場。

楚山孤飄在半空,看著腳下蔥鬱的草木,臉上的陰鬱益重。

「噬靈草!」

江雪芹精通木法,故而第一眼就認出了白木容召喚出的草木。一旁的韓楓對於五行法術不是很在行,關切地問道:「噬靈草是什麼東西?可厲害?」

江雪芹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指著擂台說道:「你看剛才那些雲蟒到哪裡去了。」

韓楓仔細觀看,只見剛才還活蹦亂跳,昂頭欲飛的黑霧凝聚的蟒蛇都不知了去向。

江雪芹說道:「噬靈草能夠化解靈氣凝結而成的外物,剛才黑雲和蟒蛇都是楚山孤用法力幻化出的,所以很快便被這些噬靈草吞噬了。」

兩人正在對話,擂台上的情形又發生了變化。楚山孤咬破自己的中指,在額頭上輕輕划了一下,一條縱貫他整個面門的血線出現在臉上。他的雙眸變得金黃,原本清澈的眸子中多了一絲猙獰,圓形的瞳仁逐漸變長,最後幾乎變成了一條線。

白木容站在一棵草莖之上,身體隨著徐徐的風輕輕飄動,手中的長鞭無意識地擺動著,彷彿水草一般。看到楚山孤的變化,女子臉上露出一絲厭惡,她輕輕說道:「蛇變!」

楚山孤臉上泛起了一些青色的鱗片,眼瞼變得黝黑,頭髮開始脫落,頭頂的皮膚變得透亮,背後的皮甲逐漸隆起,最後皮甲被撐裂,露出一排從脖頸延伸到尾骨的宛如魚鰭一般的硬物。

看到這等變化,白木容手上的法訣開始變化,從簡單到繁複,四周的長草瘋狂而沒有節制地生長,很快便能將整個人吞沒。女子輕輕跳入草海之中不見了蹤影。

楚山孤怪叫一聲,雙手各持一柄圓月彎刀跳入草海,頃刻間草海如同開鍋一般,無數長草被翻起,斬斷,又迅速生長起來,兩道閃亮的刀鋒在草海之中隱現。

陳雲生感到胃中一陣痙攣,曾經見識過人類的蟲變之後,他就對這種藉助於異類提升戰力的手法頗為不齒。而他身旁的韓楓似乎對於這點倒渾不在意。他指著兩抹亮白的刀光說道:「師父,這鳥人居然有兩件本命之物,我什麼時候才能有一件本命物啊。」

「這兩柄刀才是他真正的本命法寶,戰鬥才剛剛開始。」陳雲生手心泛出了汗水。

若讓他來對付這個變態的楚山孤,不動用非常的手段恐怕很難拿下,那白木容呢?她能否承受對方獸變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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