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 多疑的大小姐

問題肯定出在今天的兔肉羹上。

肖明依吃了之後,兔肉羹生出的靈氣讓她渾身暖烘烘得極為舒服。她不想浪費,盤膝打坐打算吸收靈氣修鍊。

沒過多久她身上開始發癢。一顆顆紅疙瘩以眼見的速度長出來。嚇得她尖叫起來。再看看鏡子里自己長滿紅疙瘩的臉,肖明依畢竟才八歲,恐懼地扯開嗓門哭開了。

鎮上的大夫如水般進了肖家莊。各種葯湯如水般進了肖明依的肚子。根本沒有用。

莊主夫人眼睛哭成了紅桃兒,求莊主去元道宗討葯:「明依食的是低階妖獸的肉。此毒非仙家靈丹不能治。」

莊主煩躁的在屋子裡走來走去:「丹藥稀缺昂貴,只能花靈石購買。家裡一共才三十塊下品靈石,還攢著給明依兩年後進元道宗花用。再看看吧。明日如果她還無好轉,我便去宗門求助。」

這時,水心低聲稟道:「莊主。廚房那個洗菜的小丫頭來了。她說她有辦法治好大小姐。」

莊主和夫人交換了個眼神:「叫她進來。」

水心走到了院門口,嚇唬她道:「小可憐兒。別說我沒提醒你,當著莊主和夫人亂說話,治不好小姐,立馬打死你!」

肖憐兒心想,我可不是小可憐么?前世儲物戒指里靈石上百萬。什麼時候為了得到一塊下品靈石買一麻袋的低階草藥對一個八歲孩子使這種下作手段?真是丟人。

她低下了頭:「多謝水心姐姐提點。」

水心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心想難道這丫頭眼尖,看到有人在兔肉羹里下毒?如果真是這樣,就能洗清自己的嫌疑了。

這樣一想,她看肖憐兒的眼神柔和了許多。見她一身襖子又臟又濕,後背還被鞭子抽破了。招手讓個丫頭拿了件舊襖子讓肖憐兒了換上,這才領著她進了正屋。

棉簾掀起的瞬間,屋裡的溫暖撲面而來。肖憐兒攥緊了拳頭,她絕不能失敗。

進了屋,她往地上一跪,小聲說道:「奴婢給莊主和夫人請安。」

莊主見她年幼,揮鞭時只讓鞭梢掠過她的背。他沒想到當時寧肯挨鞭子,也不吭聲的小丫頭,居然回頭就跑來告密。難道她真看到了下毒的人?

他慢條斯理地開了口:「你在廚房打雜?今天的菜是你洗得?」

「是。奴婢今年八歲。在廚房打雜已經兩年了。莊主和夫人好心收留,給了憐兒一口飽飯吃。奴婢無論如何也不忍心看著大小姐生病!」

莊主默默地看著眼前的小丫頭。

他根本不相信一個八歲的孩子能治好女兒:「你抬起頭來。」

肖憐兒怯怯抬起了頭。

莊主仔細端詳著她。小丫頭的眼神沒有躲閃,連絲瑟縮都沒有,由著他上下打量。坦蕩的模樣讓莊主有些相信她的話。

他沉吟了片刻道:「大小姐吃了兔肉羹發病,你知道她中了什麼毒?」

莊主的話隱藏著機鋒。肖憐兒說她知道怎麼治。那麼她一定就知道是誰下的毒手。

可惜那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肖憐兒還真不知道兔肝含的是什麼毒。她只清楚地記得那件事和破解之法。歪打正著地避開了莊主的盤問。

「我也不知道。我小時候聽阿娘說起過一件事。有的人吃了那種兔子就會全身起紅疙瘩。吃什麼葯都不管用,只有用野山芹煮了水洗澡,疙瘩才會消。」

莊主聽到這裡疑惑又起:「你的阿娘是……」

肖憐兒眼裡冒出了淚花:「奴婢是棄嬰,被阿娘撿回莊子里養大。阿娘生病過世了。她以前也在廚房幹活。」

莊主夫人低聲詢問著身邊的掌事媽媽,得到了答覆:「老爺。兩年前廚房的肖媽媽生病去世了。從前那些妖獸肉都是她做得。你最愛吃了。」

莊主記得莊子里好像是有一個擅長烹煮妖獸肉的廚娘。常做妖獸肉的廚娘知道一些吃食上的禁忌不算得什麼。這才打消了疑慮。

他又追問了一遍:「野山芹煮水真得有效?」

肖憐兒使勁地點頭:「阿娘的話不會錯。阿娘還說過香草獐不需要用香料煮食,肉炙烤時會自然發出香味。青目山鏡湖裡的飛白魚用一階醉仙果煮食,能增加雙倍的靈氣……」

她前世常年在野外。雖說已經辟穀,仍貪圖口腹之慾,自己常做來吃。她一口氣說了幾種低階妖獸的最佳烹煮方法。把話有意識地往靈草上引。

「阿娘還教奴婢辨認靈草,告訴奴婢怎麼種才最好。」肖憐兒也沒說太多,適時地露出哀傷的面容,低下了頭。

莊主一掌拍在案几上,厲聲喝道:「你既然知道,為什麼當時不說?」

肖憐兒的身體不停地發抖:「奴,奴婢沒來得及……後來,後來才想起阿娘說的話,就趕緊來稟告。」

這個解釋倒也說得過去。莊主伸手往肖憐兒手腕上一搭,真氣探了進去,又迅速地收回了手。

經脈堵塞不能修鍊。又是從小在莊裡養大的孤兒,應該沒膽子勾結外人害自己的女兒。看來的確是誤食了。莊主暗暗鬆了口氣。

「去把洗剝兔子的王婆子責打十杖!再煮鍋野山芹水給大小姐泡澡。」莊主打消了對肖憐兒的疑心,吩咐道。

等到肖明依泡了野山芹澡,看到身上的紅痘痘全消了,皮膚又恢複了光潔,歡喜的從裡面奔了出來:「爹!娘!我真得好了!」

莊主和夫人這回徹底放了心。莊主夫人笑道:「這孩子是個伶俐記恩得。她既然知道怎麼種植靈草,又懂得烹飪妖獸肉,讓她來侍候明依再合適不過。」

「嗯。」莊主同意了。他拿了瓶藥膏遞給肖憐兒,「看你忠心為主,賞你了。此葯治鞭傷有奇效。以後要小心侍候小姐,明白嗎?」

成功了!肖憐兒接過藥膏,激動地磕頭:「謝謝莊主賜葯。奴婢一定盡心儘力服侍大小姐。」

莊主夫婦又安撫了肖明依一番,將肖憐兒留了下來便離開了。

才泡完澡的肖明依皮膚紅潤,眼睛水汪汪得,玉雪可愛。

多可愛的小姑娘。肖憐兒心想,因自己受罪,將來想辦法回報她一回便是。

肖明依心情正好,揮了揮小手:「既然爹娘說你懂得怎麼種靈草,你就去葯圃吧。」

居然能直接進葯圃!比她預想的情況還要好。肖憐兒按捺住激動,跪下給肖明依磕頭:「多謝大小姐。」

「急什麼?我還沒說完呢。如果被我發現你偷一株靈草,我就斬斷你一根手指頭。明白嗎?」肖明依伸手一彈,一枚風刃嗖的朝肖憐兒射了過去。

這麼可愛的小姑娘動不動就要斬人手指頭?肖憐兒有些愕然。她知道肖明依不過是在嚇唬自己,應景的大叫一聲,抱著腦袋縮成了一團。

風刃從肖憐兒頭上掠過,削斷了她的頭繩。頭髮散落了下來。

「膽子真小!」肖明依不屑地翹了翹嘴。

肖憐兒往地上一撲,更加賣力地表忠心:「奴婢絕不敢偷大小姐的靈草!」

她瑟縮畏懼的模樣極大程度地取悅了肖明依。她咯咯笑著,吩咐水心:「帶她去洗乾淨,換身衣裳。就讓她住在葯圃旁的小屋裡。」

肖家莊的地下有條極細極小的碎靈脈。肖明依所住的院子和莊主夫婦的院子正處在這條碎靈脈上。

葯圃在後院,只有一畝大小。旁邊搭了間小木屋。屋旁鑿了口井。這裡靈氣的濃郁度明顯要超過別的地方。

別看肖明依年紀小。葯田打理得極有條理。一壟壟靈草栽種得很整齊。

圍著葯圃走了一圈,肖憐兒心裡有些失望。除了一壟烈陽花,其它的都是水屬性和木屬性的靈草。而且還是最普通的低階靈草。

肖明依能發出青白色的風刃,說明她是水木體質。這兩類靈草能助她提升修為。

肖憐兒有些遺憾,如果肖明依是火性體質就好了,還能跟著她多蹭點靈草融化體內的藥力。

想著前世那些拼了命奪來的仙草異果都無私留給了韓修文,肖憐兒就想給自己一巴掌。

那時候,師尊總看著她嘆息:「痴兒!」

她可不是痴么?白痴的痴!

肖憐兒拋開情緒,拿起花鋤把板結的土塊細心地敲碎。打了井水,淡淡的靈氣撲面而來,她忍不住喝了一口。沁人心脾的氣息從喉間湧出。她滿足地呼出一口氣。等到一株株澆灌完,太陽這才升起。

陽光一現,那一壟烈陽花有六枝花骨朵打開了花瓣。齊齊轉動花心,迎著太陽的方向綻放。

烈陽花的花莖足有一人高。花朵正好湊到肖憐兒鼻端。嗅著花心散放的淡淡熱氣,渾身暖暖的,好不舒服。

「憐兒!」水心提著竹籃進來,站在木屋外尋了把椅子坐了,吩咐她:「去選五枝花剪了。大小姐要插瓶。」

肖憐兒拿起竹籃,有些好奇:「今天開了六朵,怎麼只剪五朵?」

水心懶洋洋地說道:「小姐說了。那一壟花每天剪五枝,花骨朵不剪。這花才能日日不斷。」

看來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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