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間,移形換位。
單田原本是在病房外的,卻忽然之間進入了病房內,而梁哲則跑到了病房外面。
梁哲走了,臨走之前,跟單田說了一句:謝謝你。
單田用力拍打著鐵門,大吼大叫,可沒有任何人回應他。
他從心底認定這絕對不是真的,這完全不符合科學的邏輯。
可是,頭上還在不停地往外冒血,出血的部位和剛才自己打自己臉頰那一次都在隱隱作痛。
他的手掌發紅腫脹,上面是因為剛才用力過猛,不停拍打鐵門留下的印記。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真實——
可是,沒辦法解釋啊!
他抓著自己的頭髮,用腳踢著鐵門,大聲喊叫著。
他的聲音軟綿綿的,像是娘娘腔。
即使在喊救命的時候,他都很厭惡自己。
可是,他不得不喊。
「救命啊!救命啊!」
外面一片寂靜,沒有人回應他,連梁哲似乎也不見了。
「砰!」地一聲,他一腳踢在了門邊上。
鐵門竟然晃動了一下。
他吃驚地張大嘴巴,盯著鐵門,他發現,鐵門上竟然有條縫隙。
他再次踢了一腳,鐵門又晃動了一下,縫隙變大了許多。
「砰砰砰!」他連著踢了好幾腳,鐵門受擊之後反彈,縫隙越來越大。
單田伸出手,把住了鐵門,緩緩拉動了起來。
鐵門很重,足足有三百斤,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將鐵門掰開了一個半米長的縫隙,他來不及休息,將身子緊靠在牆壁邊上,想要鑽出去——
他一邊擠壓著自己的身體,一邊用雙手掰著鐵門。
終於,他擠出去了。
「噗通!」
因為用力過猛,擠出去之後,他直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忽然間,一隻腳憑空出現,踩在了他的手掌上。
鞋尖在旋轉——
單田痛得撕心裂肺。
那隻腳還在旋轉。
單田艱難地抬起頭來,他看見了一張臉,左臉頰上有一塊紅色的胎記。
這張臉單田很熟悉,是他的隊友,這個人在中午的時候還訓斥過他。
旁邊還站著兩名院警,都不懷好意地盯著他看。
「砰!」地一聲響,紅色胎記院警一腳踢在了單田的脖子上。
單田的身子滑了出去,他感覺自己的脖子好像被踢斷了。
「你搞砸了!」那名胎記院警猙獰著嘴臉道,「單田,你把一切事情都搞砸了!沒有人能夠救得了你!」
「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真的不知道……」單田捂著自己的脖子,他在為自己辯解,他的眼眶中有委屈的淚花在晃動。
這真的不是他的錯,他什麼都不知道,他只是跟梁哲聊了幾句……鬼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狗雜種!」另外一個院警走上前去,一腳踢在了他的胸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孬種!」第三個院警低頭盯著單田,嘿嘿笑了兩聲,「你瞧你的樣子,真像個娘們!」
「噗!」地一聲,一口濃痰吐在了單田的嘴巴邊上。
胎記院警衝上前來,一把將單田從地上拽起,惡狠狠地道:「說吧,你究竟把病人怎麼放走的?!」
單田:「我真的不知道……我……」
這時,單田的餘光忽然瞥到了一個黑乎乎的身影,就在走廊的盡頭,似乎正是梁哲。
單田指向那邊,大聲道:「他就在那裡!他就在那裡!」
第一個院警道:「別騙我們了!我們已經將他抓起來了,關進了另外的病房!現在,是懲罰你的時間!」
單田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果然,一切都是他的錯——
果然,是他搞砸了一切——
他低下了頭去,輕嘆了一口氣。
「噗通!」一聲響。
院警手掌一松,單田掉在了地上。
另外兩名院警開始對他拳打腳踢。
一邊打著,還一邊不停地罵。
三個人將單田圍在了中間。
鮮血從單田的額頭上,鼻子里,嘴巴中,不停地往外流著。
「咔嚓!」一聲脆響!
胎記院警一腳踢在了單田的襠部,他的睾丸受到了一記重創!
單田尖叫了一聲!
他尖叫的聲音像是公雞打鳴一樣!
三名院警都嚇了一跳。
那名有胎記的院警咧嘴道:「他媽的怎麼跟個娘們下蛋一樣!果然是性別有問題!咱們隊伍里不能混進個娘們來!給我狠狠打!」
說完,胎記院警又是一腳踢在了單田的蛋上。
單田再次高聲尖叫了起來!
這一次,叫聲不像是公雞了,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土狗!
蛋蛋連受兩下重擊,讓他的叫聲從公雞變成了土狗!
「咔咔咔!」
胎記院警似乎就喜歡踢人的蛋蛋,他不停地踢著單田的蛋蛋,一下比一下用力。
單田的蛋碎了,蛋碎了一地。
蛋碎了之後,他或許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成為一個娘娘腔了。
可是——
他的內心,其實是不想成為娘娘腔的。
他長得五大三粗,他的心底有著逆反的種子,藏著想要報復的慾望,只不過,他一直活在自己聲音造成的陰影中,久而久之,他便失去了反抗的勇氣。
「咔咔咔!」
另外兩名院警也開始踢著單田的蛋蛋。
三個人,你一腳,我一腳,對準了單田的褲襠中間,不停地踢著,踩著,揉搓著……
單田不停地尖叫。
他用手捂著自己的褲襠,可是被蠻橫地拽開,他夾緊自己的雙腿,可是被分開,他像個女人保護自己的貞操一樣,保護著自己的蛋蛋——
他痛聲尖叫著。
他的眼眶中充滿了淚水。
淚水終於奪眶而出,一流出來之後,就再也忍不住。
不管再苦再累,不管內心多麼孤獨多麼痛苦,他從未流淚,可是,今天,被三個人輪番踩蛋之後,他還是流下了眼淚。
這是屈辱的淚水。
疼痛,根本不足以形容他此時的感受。
他的心死了——
他知道自己無力反抗——
他永遠都不敢——
他就是個娘們,蛋被踢爆了就踢爆了吧,以後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成為一個小太監了——
他這樣想著,忽然間,心有些疼。
他以為自己的心死了,然而卻沒死——
心疼起來,比別的任何地方疼都難受。
心疼,無葯可治。
忽然,他被一個大屁股坐在了脖子上,他要窒息了。
他的雙手被拽到了頭頂,用手銬拷在了一起。
他的雙腿被分開,褲子被拖了下來。
他只穿著一條花褲衩,花褲衩上鮮血淋淋。
如果蛋碎了也有顏色的話,肯定也是血紅色的。
單田瞪大了眼睛,他眼前能看到的,只是一個大屁股。
「噗!——咔嚓!」
一聲脆響!
他的蛋徹底爆了!
他的腦袋傳來了『轟』地一聲響,似乎有一趟火車從深淵處駛來,駛進了他的腦海深處。
「轟隆!轟隆!」
火車在腦海中奔騰!
整個世界都開始動彈了起來!
「轟隆!轟隆!」
地動山搖,四周的一切都在晃動不休!
他梗起脖子,面朝上空,喉結從最底部竄到了最頂部,他喊出了這輩子最高亢最嘹亮的一聲——
「我草你媽!」
他罵了出了對這個社會的不公,罵出了對那些嘲笑他的人們的仇恨,罵出了對他自己無能又懦弱的痛恨!
這四個字,酣暢琳琳!
這四個字,包含萬千哲理!
一句髒話有時候比一千句心靈雞湯還有用得多。
罵完之後,他感覺心底一股奇特的力量湧現了出來,像是決堤的洪水一樣,洶湧而來!
他怒吼一聲,眼中冒出了火焰!
「框當!」一聲響。
他雙手用力,將手銬硬生生崩斷!
他雙手撐地,仰頭高喝一聲!
他的聲音如同虎嘯,如同龍吟!
他身上的三個男人被他直接震飛了出去!
「咕嚕咕嚕!」
他們滾到了地上。
單田從地上一躍而起!
有蛋的時候,他是個男人,卻活得像個女人!
沒蛋的時候,他不是個男人了,卻表現的比男人還要男人!
原來,有時候,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