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入病院——野狼 第46章 審訊

外面的雨忽大忽小,但自始至終都沒有停歇過。

沒有人知道這雨會下到什麼時候,更沒有人知道這離奇的一天究竟會以怎樣的方式告終。

因為對刑偵知識略有了解,余文澤又接到了一個新的任務——協同破案。

是吳野本人發現的余文澤在這方面的本領,最初的時候吳野還帶著嘲弄的目光,但慢慢地,他就發現這個像個娘們一樣的院警確實有兩把刷子,絕對不像他的身板一樣那麼禁不起推敲。

余文澤依然記得吳野用那雙帶著狐疑的眼睛盯著自己,嘴巴裂開,如同章魚一下四分五裂地跟他說:「我給你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只有一次。」

余文澤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最近很少說話了,除非是在必要的時候,而且他現在和副隊長說話的時候也沒有之前那麼害怕和恐慌。

所有的線索迅速被匯總了起來,大白天的殺人,總是會留下很多的破綻,尤其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死亡時間大約是在:九點到九點二十分之間。

死亡地點就是三樓的休息室內:死後直接躺倒在了地上,並未被移動。

在死亡時間段內:休息室內有三個人正在看電視,休息室外的椅子上有一個女病人,走廊的右邊有兩個病人在散步,走廊的左邊有一個女病人蹲在牆角,同時有一個院警正在巡邏。

發現死者的是一個少年,發現時間為九點二十分左右。

死者頭部被利刃割開,是致命傷口,但通過死者的腦後淤傷判斷,死者應該先是被鈍器擊打致昏迷後,才被利器將頭部割開的。

從現場痕迹來看,死者死時並沒有出現過明顯掙扎和搏鬥跡象。

因為沒有正規法醫驗屍,尚不知死者在死前有沒有服用藥劑。

死者死後,大約二十分鐘,因為肺部收縮,喉嚨又被塞入不明物體,所以導致脖頸梗起,噴出了一口血,同時將不明物體也噴射了出來。

在現場找到了那個不明物體,是一個拇指大小的藍色彈珠。

從以上信息綜合推斷,可以得出兇手的作案軌跡如下:

兇手讓死者誤食藏有彈珠的食物(也有可能是死者自己誤食),然後在死者驚慌之際,用鈍器將死者擊暈,然後用利器將死者頭部割開,之後逃離。

現在沒有留下作案兇器,也沒有任何的腳印痕迹,兇手很可能是一名極其理智冷靜,而且瘋狂的人。

因為當時時間為九點左右,並未開放三樓活動區域,所以基本可以肯定兇手藏在四樓,但是因為當日大部分院警都作為迎賓前往大門前歡迎那批『上頭的人』,所以留守的院警較少,並不排除別的樓層人員前來行兇的可能。

在三樓臨時搭建的會議室內,余文澤面對著幾雙狐疑的眼睛,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從最開始嘲諷和鄙視,到最後的默許和讚賞,在場的院警們態度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其中包括他們的副隊長吳野。

吳野雖然野蠻狡詐,但他也很明白,此時正是用人之際,早一天查出事情的真相,他就可以早一天不用面對那個鐵塔一般黝黑的憤怒面孔——

吳野站起了身子,將指尖燃燒殆盡的煙頭扔在了地上,狠狠用腳踩了幾下。

「接下來,我們分兩步行動,首先第一步,審問目擊證人!」

「然後第二部,查房!」吳野厲聲道,「帶上你們的電擊棒,不要放過每一個角落!甚至是病人的身體!」

腳步聲隨後起來,劇烈而急促。

大白天的在病院殺人,還用這麼殘暴的手法,而且最關鍵的是在這麼緊要的關頭——上頭的人今日來視察。

吳野緊咬著牙關,眼珠子已經變得血紅,他幾乎可以想像得到,如果自己一無所獲,那個鐵塔大隊長該如何處置自己。

吳野將目光望向了余文澤,低沉著聲音道:「你跟我一起審查。」

余文澤點了點頭,直視著吳野的雙眼,嘴唇緊閉,一句話也沒說,因為剛才他說的已經足夠多了。

院警們分頭行動,大部分院警開始對三樓的病房逐一進行搜查,兩個院警負責將目擊證人押到三樓,讓吳野和余文澤審訊。

第一個人證是鄧小台,案發時候,她正坐在休息室外面的凳子上。

「把你看到的都說出來。」吳野兇狠地盯著鄧小台。

鄧小台此時正坐在吳野和余文澤的對面,她的手中握著一張發黃的紙張。

「我……」鄧小台抬起頭之後,迅速又低下去,「沒有看見……」

「你就坐在對面怎麼可能沒有看見?!」吳野猛地一拍桌子大聲道。

鄧小台嚇得渾身一抖。

余文澤急忙接話道:「把你看到的告訴我們就可以了,我們不會為難你的。」

鄧小台抬起頭看了一眼余文澤,良久過後才道:「我真的什麼都沒看見……至少在他尖叫之前……」

「誰?!」吳野嘶吼道。

「就是那個少年……」鄧小台補充了一下,「神出鬼沒的少年……」

吳野已經知道了她口中所說的那個少年是誰,正是玩遊戲玩到走火入魔,蹲在路邊,拿棍子將行人敲暈,然後戳傷他們眼睛的陳皓。

「那你當時在看什麼?」余文澤問道。

「我在等他……在等他……」鄧小台將手中的紙張握緊了起來。

「他是誰?」余文澤繼續問道。

鄧小台沒有說話,她低下頭去,眼眶中似乎有淚花在閃動:「他一定會來的……一定是迷路了……」

鄧小台哽咽了起來,但很快她就擦乾了眼角的淚水,臉上露出了顫巍巍的笑容,眼神中也再次出現了那種驚喜和興奮的情緒,她睜大了眼睛,開始左顧右盼。

鄧小台被押走的時候,她低聲對余文澤道:「如果你看見他,告訴他,小台始終愛他,始終……」

余文澤對著鄧小台的背影道:「我會的,一定會。」

當鄧小台走出去了之後,吳野對余文澤說道:「她永遠都等不到他了,我看過他的病例。」

余文澤知道答案可能會讓他難受很久,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她得的什麼病?」

吳野忽然咧嘴嘿嘿笑道:「她殺了他——」

余文澤只覺得腦子一陣發懵,他愣了片刻之後,帶著懷疑的語氣問道:「那她手裡那張紙又是怎麼回事?」

吳野這次沒有笑,他聳了聳肩道:「你要有興趣的話,自己去看唄。」

就在這時,第二個人證被押了進來,是那個玩遊戲走火入魔的陳皓。

陳皓進來的時候,臉上掛著哀傷而無助的表情,但眼神中卻帶著淡淡的喜悅。

「我以為你從來不會選我呢。」陳皓的聲音中帶著一種孤獨的無助感,像是被父母拋棄,朋友孤立的小孩。

「快過來坐下!」吳野大喝一聲,似乎並沒有任何的耐心。

「我知道一個走路時候不會被繃帶絆倒的方法,你們要不要聽?」陳皓左右晃動著腳步,可憐楚楚地望著對面的兩個人。

「去你媽的繃帶吧!」吳野驟然起身,伸手手臂,直接壓在了陳皓的肩上。

陳皓那瘦弱的身軀被吳野用力一壓,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你這麼壞,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不,是十九層,還有一層專為你而設。」陳皓的語氣發生了變化,眼神也隨之變得陰沉了起來。

吳野一拍桌子大聲道:「別他媽給老子在這胡言亂語,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我要你一字不差地告訴我!」

「我看到了一個人,一前一後,一左一右,然後一分為二。」陳皓忽然哈哈笑了起來,笑聲中帶著一股悲愴,「然而我看到的如果真的有用,戰爭就不會爆發了!」

吳野已經怒不可遏了,他直起身子,逼視著陳皓,惡狠狠地道:「你要是不說,我就把你關禁閉!」

「我說,我說,我全都說——」陳皓神情猥瑣了下去,嬉笑著道,「何必這麼認真呢?瞧瞧你的背後——」

「砰!」地一聲,吳野將陳皓的腦袋直接按到了桌子上,「你他媽真是個十足的瘋子!」

「外表可是具有欺騙性的。」陳皓喘著粗氣道,「兇手就在你們眼皮底下,就是那個女孩。」

吳野鬆開了手掌,厲聲道:「哪個女孩?」

「等人的女孩。」陳皓臉色發紅地道,「但我不會告訴你們我是猜的!」

「砰!」地一聲,吳野再次將陳皓的腦袋按在了桌子上,「你他媽去死吧!」

「放馬過來吧!你會死的很光榮!」陳皓大聲道。

「來人,把他直接關進禁閉室!直到他肯說人話為止!」吳野已經被氣的臉紅脖子粗。

當陳皓被押走的時候,他回過頭來,對著余文澤和吳野嘿嘿笑道:「你們難道沒有聞到嗎,鮮血的味道——告訴你們,狩獵的時刻到了!」

陳皓離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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