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入病院——野狼 第18章 隔離觀察

很快,護士長領著兩個院警和一個年輕的小護士走了進來。

梅醫生按下了儀器的按鈕,將皮帶從趙直的身上抽掉。

兩名院警站在趙直的身側,並沒有用手銬和腳鐐綁住他,只是靜靜地看著,似乎在觀察他。

護士長朝著梅醫生點了一下頭,然後對趙直道:「跟我走。」

趙直瞪了一眼梅醫生,然後又瞪了一眼小玉,這才轉過身跟在護士長的身後朝著門外走去。

房門被關上之後,梅醫師站起了身子,走進了裡面房間,再次坐在了皮椅上,露出一個側身。

「小玉,你覺得他是怎樣一個人?」梅醫生望向窗外小廣場的排椅上坐著的那個女孩,幽幽地道。

「一個病人。」小玉的聲音跟她的表情一樣,冷冷的,充滿著一股毫不掩飾的恨意。

「除此之外呢?」梅醫生看見排椅上那個女孩正在低頭看著手中那張發黃的紙張。

「一個長著鉤子的男人。」小玉再次冷冷地道。

梅醫生不再說話,她抬起自己的手掌,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了一絲神秘的笑容。

走廊里,兩名院警跟在趙直的身後,寸步不離。

小護士站在趙直的身側,偷眼看了一下趙直。

這名小護士不是別人,正是昨天新來的鈴兒,在她的記憶象中,這個病人名叫趙直,說話很沖,脾氣很犟,似乎永遠都不服氣。

趙直忽然偏過頭對著她苦笑一聲道:「鈴兒,我們又見面了。」

鈴兒微微抬頭,臉上露出了笑容,那笑容純真又可愛。

「趙直,好好配合治療,相信你很快就可以出院了。」鈴兒低聲道。

趙直抬起頭,望著護士長那寬闊的後背,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走在最前面的護士長一句話都沒說,但她所有的注意力卻全部都是身後的趙直身上,從剛才趙直身上的皮帶被抽走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在觀察了。

對趙直進行隔離觀察,定性評估這件事,護士長會特別慎重對待。

也就是說,趙直最終能夠住進哪個病房區域,護士長會有一定的發言權。

隔離觀察,通常只有在病人尚未完全定性危險程度的情況之下進行,一般會有A+,B+,C+,D+,四類模糊病人,在這四類當中,C+最少,因為C+會直接決定他到底是在重病區還是普通區,而另外的幾種只會確定是在某一區域內的某個地方或者某個病房。

對於隔離觀察,是一件很考量觀察者的事情。

首先,要在病人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進行實施,其次要在盡量短的時間內全方位地對病人的整體精神狀態進行考量,可以說難度頗大。

而在這間精神病院,隔離觀察一般會安排一個『特殊觀察員』與病人住在一起,並讓其根據安排觸發病人的某些情緒點,以此進行評估鑒定。

『特殊觀察員』是一份出力不討好,而且危險程度比較大的工作,一般情況下會是一名院警,很少有護士親自出馬。

護士長一邊朝前走著,一邊在腦中思量了起來。

看來,等會,她要去找一下大隊長才行了。

護士長領著趙直來到了二樓的隔離室,並叫身後的院警打開了隔離室的房門。

這間隔離室是雙層的,外面一層有一張桌子,和一張沙發,是配備給外面的觀察人員用於休息用的,中間有一道玻璃牆,從外面能夠看見裡面,從裡面看不見外面,此時玻璃牆上正蒙著一層巨大的黑布。

院警打開了內層隔離室的門,站在了門邊上。

趙直環顧四周,裡面左右兩邊各有一張床,除了這兩張床之外,幾乎空無一物。

趙直有些疑惑地道:「這是病房?」

護士長點了點頭道:「是的,這就是你的病房。」

趙直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有些憤怒地道:「不會又是間禁閉室吧,我都已經這麼配合了,還讓我關禁閉。」

護士長搖了搖頭,鄭重地道:「不,這就是你的病房,以後你就在這,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就是老老實實地配合治療,聽見了沒?」

趙直搖晃了一下腦袋,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護士長給旁邊的院警使了一個眼色,兩個院警將趙直的肩膀押了起來,將他往裡面推去。

趙直奮力晃動了一下肩膀,回過頭來道:「不要推我,我自己走。」

說完之後,趙直就邁步走了進去。

通過之前的經歷,趙直已經明白,在不該反抗的時候,最好不要反抗,不然吃虧的肯定是自己,而且最終的結局也是一樣的。

院警很快就將房門關上了。

護士長將玻璃牆上的黑布升了上去,玻璃牆變成了透明的,站在外面即可完全看清裡面。

護士長看了一會之後,轉過身走出了隔離室,鈴兒依舊站在外面看著。

趙直在房間裡面轉了兩圈,令他感到詫異的是,這裡竟然沒有洗手間,那他要拉屎撒尿怎麼辦?

趙直的眉頭皺了起來,走到房門前,將頭對在上面一個鐵網缺口處,大聲道:「開門,老子要小便。」

院警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裡面解決!」

趙直生氣地道:「你要讓我尿在床上,那你們洗床單可會非常麻煩?」

外面沒有了聲音,過了一會之後,房門被打開了,一個尿盆從外面滾了進來。

趙直一隻手把住了房門,一邊左顧右盼,一邊道:「我渴了,給我弄點水來喝。」

院警兇惡地將房門關上:「時間到了才會有。」

趙直:「什麼時間?」

院警:「吃飯的時間。」

趙直嘴裡嘀咕了幾聲,在房間裡面走動了一會之後,再次將臉對準了那個鐵網,一隻手奮力敲打著房門。

院警厭煩的聲音響了起來:「又要幹嘛?!」

趙直聲音中帶著笑意地道:「大哥,我打個電話行不?」

院警冷哼了一聲:「不行!」

趙直提高了音量道:「為什麼不行?!」

院警大聲吼道:「打電話有規定!你現在還不符合規定!」

趙直罵了一聲道:「你們這是干涉人身自由,你們這是在犯法,知道嗎?!」

院警的腳步聲響了起來,緊接著,警棍『砰』地一聲打在了鐵網上,那張帶著兇惡和嘲笑的麻子臉出現在了鐵網外面:「你是個精神病!我們不干涉你的自由干涉誰的自由!給我老老實實躺床上去!」

趙直怒目瞪著那名麻子臉院警,大聲罵道:「你他媽才是精神病,你全家都是精神病!」

麻子臉院警似乎怒了,他一警棍敲在鐵網上:「你信不信我現在就進去把你打個半死!」

趙直往後撤了一步,咧嘴笑道:「你進來啊,有種你就進來,看咱們誰把誰打個半死?!」

麻子臉院警忽然冷笑了一聲道:「我們有的是辦法讓你變得服服帖帖,所以不急於這一時。」

麻子臉院警說完之後就將臉從鐵網旁邊撤開了,臉上掛著邪惡的笑容。

這笑容讓趙直有種不祥的預感。

趙直再次罵了兩句,見院警沒有回應,才離開了門旁,不停地在房間內踱著步子,腦中開始思索著一個刻不容緩的問題:自己怎麼樣才能逃出去?

通過過去兩天的情況來看,這家精神病院的管理相當森嚴,而且凡是離開房間,都會有院警和護士一路看守,很難有機會脫離他們的視線。

趙直輕吸了一口氣,伸出手在自己的左右臉頰上撫摸了幾下,疼得他一陣呲牙咧嘴。

真想不到那個死三八臭婆娘竟然會這麼狠,在過去的二十多年裡,趙直一共都沒挨過這麼多的耳光,而且凡是打他耳光的人,最後都沒有一個好下場。

趙直咬著牙,目露凶光,他發誓,這三十幾個耳光,一定會加倍還給她的。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當然,還有那個死丫頭,那幾棍子差點把他的胃給戳穿,直到現在,趙直的嘴巴里依然存留著那股酸澀的味道。

趙直一邊想著,一邊緩緩躺在了床上,經過這幾天的折騰,他卻是已經累得夠嗆,此刻能夠有張床讓自己躺著,而且不用被捆綁,於他而言,已經是極其舒服的享受了。

護士長從隔離室走出來之後,直接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她的辦公室在三樓,主治醫生辦公室的旁邊,是一個很小的辦公室,只能在這辦公,完全無法在這休息和睡覺。

每一次護士長走進自己那家狹小的辦公室的時候,她就會情不自禁地想起主治醫生和院長的辦公室,他們的辦公室比自己大了五倍不止,而且,他們是那種連帶著卧室的辦公室,能夠直接在隔間休息和睡覺。

護士長歪過頭去,望了一眼主治醫生的辦公室,然後又望了一眼斜對面院長的辦公室,輕吸了一口氣之後,才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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