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熊天的話，許壽有些震動，感慨不已：「是啊，誰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熊天瞥了許壽一眼，心裡的疑惑更盛了。
誠然，像許壽所說，誰也沒想到是今天這樣的結局！
身在京城的熊天當然清楚白家的白見生此行到羊城是做什麼的，雖然他也不屑對方的手段，但是也從沒想過白見生會失敗。
一敗塗地！
敗的時候是太慘了，這一敗，連他們白家所有的基業都丟掉了，從此一蹶不振，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熊天對那個幕後扳倒白家的人著實是震驚不已，想起手上那詳細到纖毫的資料，熊天就不寒而慄。
這還是人的手段么？
「老熊，白老爺子怎麼處理？」許壽突然又問了起來，神情有些緊張。
所謂白老爺子，就是白見生許久不露面的爺爺，三十年前的副總理。這人是白家的擎天柱，門生故吏滿天下。如果他真要有所動作，估計很多人還是有頗多忌憚的。
最為緊要的是陸弘提供的那份資料，並沒有白老爺子作姦犯科的資料。許壽問了原由，陸弘回答說此人難得沒有陷入進來，他是真的沒有違法的前科。
雖然陸弘也想把對方嶄草除根，但是不得不說，幾十年前那一批老官員，身家真的很清白，他們是滿腔熱血為了國家而奮鬥，不像如今的一些幹部，早就忘了當初為人民服務的宗旨。對此，陸弘頗為敬佩白老爺子，就不搞栽贓的把戲了。
聽聞白老爺子的大名，熊天換上了嚴肅的表情：「白老爺子沒有牽扯進這件事來，對此上面領導很欣慰，事情總算沒有糟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許壽明白熊天的意思：白老爺子影響力太大，又是當年的功臣，如果他犯了法，無論怎麼處理都讓人為難。懲罰吧，會造成很大的動蕩，在民眾中影響也不好；不懲罰吧，又亂了國法。
好在沒有他違法亂紀的資料，否則可真是糟糕透了。
「那……」許壽想到了另一個深層次的問題，「上面的人打算怎麼處置白家。」
「還能怎麼處置！」熊天冷冷一笑，「都展開了行動，當然不會再手軟！這些人，也早就該死了！老許，你不用擔心，白老爺子那裡有領導處理去協調了。估計以後他都不會再發什麼話，當然，最好的結局是抓大放小，不至於讓他家族斷了根，讓他還有後人來服侍。」
許壽鬆了一口氣，臉色有些發紅，訕笑不已：「我不擔心，我擔心什麼！」
熊天呵呵一笑，不置一詞。
許壽想了想又問：「老熊，這個抓大放小的尺度是多少，哪些是大的，哪些又是小的？」
「這個就要領導費心了。」熊天說道，「剛才我也說了，我只是執行其中一部分的任務，還有很多人和事我都不清楚。不過，白家肯定是倒台了，再也難以翻身。他那些高官，也就是名單上證據確鑿的人，都難逃法網。甚至，比如那個白見生，涉及幾條人命的傢伙，弄不好要吃子彈！」
「這種人早該死幾回了！」許壽哼了一聲，沒有可憐白見生。
熊天又說：「我是紀委的，只管官員紀律。這類經濟呀命案呀，有公安部門去處理。老熊，也許你不知道，這次行動，除了我們紀委、公安部，甚至連國安部門都牽涉進來了。全國各大城市統一行動，誰也跑不了！」
「什麼，國安的人也參與進來了？」許壽大吃一驚，「這些關他們什麼事？」
熊天搖搖頭：「你都不清楚，我更不知道了。這一次，除了你給我們紀委的那份資料，葉家的人還直接拿了一份給領導，另外，國安方面的人也提供了一份。三管齊下，上面領導就算是想壓也壓不住呀。」
許壽更驚了，沒想到陸弘這傢伙還留了後手，除了讓他打頭陣，又生怕分量不夠，還扯了幾方勢力進來。
許壽更疑惑的是葉家出面不希奇，畢竟有韓冰存在，可是，國安方面是怎麼回事，陸弘什麼時候與國安的勢力有牽扯了？
一時不明白，許壽趕緊追問詳情。
「詳細的情況我也不清楚。」熊天苦笑一下，「你也知道，這次事件簡直是開國以來最大分量的案件了，我一個副書記，還沒有資格參與最深層次的決策。我現在可以告訴你的就是，你可以安心工作了，白家的人根本反撲不了。」
許壽點點頭：「別說你了，這事我也不能多摻和。現在我想，京城應該亂成一鍋粥了，連國安都參與進來，肯定人心惶惶。好在葉家也出面了，有他們這一股強勢力存在，能夠震懾不少人。」
「所以我才讓你放心。」
許壽輕輕一笑：「中央領導還是值得信任的，他們這次下了很大的決心。」
「懲處腐敗，一直都是我們的長期目標！」
許壽換了個輕鬆的姿勢，笑著說道：「老熊，這次行動，你可算是立了大功，前途無量呀。」
「比不上你。」熊邊瞥了許壽一眼，「這次行動得以成功，還多虧了你提供的資料。這才是前提，所以說首功是你的。想來經過這事後，你在上面大佬眼中的分量更重了，明年換屆更上一層樓，那是板上釘釘之事。」
許壽苦笑不已：「這種事能夠不沾染就不沾染，實在是太兇險了。」
熊天似笑非笑：「所以我也在奇怪，老許，你這人一向穩重，不好冒險，這次怎麼有這麼大的決心了？」
許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總不能說自己有個女兒受了別人的利用吧？
吐了一口氣，許壽淡淡說道：「富貴險中求嘛，再說了，我只是轉交了一些資料而已，又不是我鼓搗出來的，我怕什麼？」
「那麼，老許，你能不能告訴我資料是誰給你的？」
許壽大為警惕：「你問這個做什麼？」
「你也看到了，那些資料詳細得令人髮指！我想知道到底是誰弄出來的，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他，我只是想認識這麼一號牛人，以後我們有什麼案件要查辦，也想請他幫忙。」
許壽大是不信，轉而說道：「這個我也說不清楚，是別人寄到我辦公室的。」
他只能說謊了，畢竟這事牽涉到許晚晴，一說出去，對她非常不利。
「真的不能說？」熊天有些不高興了。
「老熊，你別逼我。」
熊天哼了一聲：「不是我要逼你，而是你自找的。媽的，整這些資料的傢伙還是人嗎，連人家什麼時候收了誰的一筆錢都知道，有這麼離譜么！」
許壽聞言趕緊岔開話題：「說到錢，老熊，那些錢怎麼處理？」
「當然是收回來啦！」熊天臉上有了笑意，「這些敗類，不聲不吭竟然貪了一千多億！一千多億呀，那是多少人的血汗錢，他們也敢拿。這一次，我非收拾他們不可！」
許壽瞥了他一眼：「如果不是這筆錢能夠拿得回來，我想上面的決心也沒那麼大，是吧？」
熊天愣了愣，沒有說話。
明面上就有一千多億，再算上一些家族其他人的產業，湊起來肯定超過兩千億！如果不確定能追回大部分，上面的人肯定不會這麼乾脆動手，因為他們需要慢慢摸索出線路，爭取把大筆款子追回來。這樣一來，鐵定要耗費無數時間。
現在好了，不單銀行賬戶明寫著，連密碼都有了，隨時可以把錢轉回來，打擊起這幫罪犯，就沒有那麼多顧忌了。
兩千億，而且還是現金，就算財政多如中國，也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熊天雖然不願意承認組織缺乏強硬手段，可也否認不了這個事實。
「只能說，提供資料的人拿捏住了上面領導的命門。」熊天嘆了一口氣，「連密碼他都知道了，其實他就算把這筆錢黑了下去，也沒人知道。可是他沒有這樣做，反而大方地送給我們，可見他也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老許，是不是你指點他的？」
許壽眼睛一瞪：「你別胡說八道！我都說我不清楚這人到底是誰，我去哪裡和他聯繫！」
熊天連連失笑：「好好好，你不願意說也不逼你。」
許壽有些心虛地哼了一聲。
熊天又說：「老許，我在珠江不能呆多久，等一下辦完手續，晚上要連夜回京城。」
「這麼急？」
「沒辦法呀，事情太多了。這事整得動靜太大，很多地方都需要協調。我看你也是沒時間招待我了，珠江方面的高官都倒了兩個，下面的人估計也亂了，還得你出去收拾殘局呢。現在是非常時期，你要管製得嚴格一點，可別再出什麼亂子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
「那倒不是。」熊天笑了，「暴風雨已經過去了，就看看怎麼分配利益和收拾局面罷了。這次山雨來得潤物無聲，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許壽吁了一口氣，問道：「大概要到什麼時候結束。」
熊天想了想：「這次動靜太大，涉及的人又多，而且分量都不輕。我看呀，沒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