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競技台(五)

「唔,有點麻煩了。」

陳央抱著雙手,明白下面的沈浪想要贏過那個俄國人,只怕很難了。

那個俄國人瓦紐沙,在擁有坦克一般的厚血防的同時,還具備了豹子一樣的靈敏,就算沈浪並沒有精力受損,公平公正地和瓦紐沙對戰,贏得層面幾率也很低。

畢竟他雖然在夢魘世界經歷了很多次實戰了,然而夢魘世界終究只是一個虛擬世界,對現實中身體的影響並不大。就如同軟體跟上去了,硬體沒有跟上去,再怎麼優化無敵,遇到了軟體不輸於他,硬體還要更上一層樓的敵人,輸贏就顯而易見了。

果不其然,沈浪的走位移動並沒有持續多久,輪到瓦紐沙動起來,只是往前幾下踏步,超出常人的腳步跨越距離,一下子縮短了和沈浪之間的邊距,蒲扇的大手一伸,朝著沈浪的腦袋拍去。

這個若被拍實,肯定頭暈目眩外加腦震蕩,也別想反抗了。

沈浪毫不猶豫地往後退去,卻忘了背後是欄繩,只能退後一步,居然再退不得。

「去死吧!」

瓦紐沙猙獰著面孔,用俄語喝道,雙手同步伸出,就如拍蒼蠅一般,簡單的動作帶來無比的震撼。

不好!

沈浪反應過來,腦袋一縮,隨即一個懶驢打滾,猛地躲過瓦紐沙雙手一拍,往右側滾了過去。

這一滾絕不意味著沈浪只是逃跑,躲過瓦紐沙這一招,豁然右腳一探,使出腰部的力量踢在俄國人的腳腕,就要藉此把他鉤倒。

「噗。」

腳與腳腕順利相撞,但沈浪臉色一變,感覺踢的不是人的腳腕,而是一塊鋼柱,別說一腳把瓦紐沙踢倒在地了,隨後反彈回來的力量,甚至讓他覺得腳的骨頭都斷裂了似的。

他這一攻擊不成,完全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之外,瓦紐沙卻不會給他出神的機會,轉身右腳順勢踹出,正巧一腳踹在了沈浪的肚子上。

「啪……」

九場比賽以來,沈浪終於也被敵人反擊成功,而且還是沉重的一擊。

猶如被踢飛的沙包一般,沈浪整個身體飛出三四米,撞在競技台的欄繩上面,一時間因為過於疼痛,竟然不能立刻起身。

「去死吧,我的玩具。」

瓦紐沙大聲嘶吼,走過去抓起沈浪的頭髮,把他從地上用手吊起來,一巴掌扇過去,「啪」地脆響聲中,臉頰驟然被撕裂,鮮血滾滾流出。

「哈哈哈……」

瓦紐沙瘋狂地大笑不停,隨手把沈浪砸在地上,旋即右腳抬起,拚命地踐踏沈浪的腦袋和胸膛。

「去死吧去死吧……」

連續地被這麼打擊,沈浪的身體終究還不是非人類,連人類的極限狀態都沒有達到,幾下沉重的踐踏,就弄得他嘴裡緋紅的血液噴洒而出。

……

VIP包廂內,陳央揉了揉太陽穴,對著身邊顫顫兢兢的柳河銘問道:「能不能認輸?」

「認輸?」

眼看下面的沈浪被打得這麼凄慘,柳河銘心裡油然而生一股報復的痛快感,可是旁邊的陳央忽然一開口,這股痛快感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老老實實答道:「不行,除非是那個俄國人自己停手,否則比賽是不會結束的。」

「你這邊擔保人直接認輸不行嗎?」

「不可能的。」

柳河銘苦笑道:「如果我們這邊能夠開口認輸的話,也就不會有那麼多被打死的拳手了,一旦拳手受傷不敵,任何理智正常的人都會認輸等到以後再來,可哪會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也就是說,我們只能等那個俄國人自己停手了?」

「嗯。」

柳河銘點頭表示正確。

「哎,頭疼啊……現在還不能就這麼讓他死了。」

沈浪是陳央好不容易才選出來的適合人選,出於這次機會難得,便讓他在現實世界見下真血,讓沈浪上台試煉,可不意味著是他去送死。

他要是就這麼輕易死了,陳央可沒有耐心去等待下一個合適的人選。

所以陳央準備制止這場戰鬥。

在柳河銘疑惑不解地目光中,陳央從懷中掏出一支鋼筆樣式的精緻現代筆,也不知他按了什麼鍵位,輕輕在玻璃上划了一個圓圈,一塊碗口大小的玻璃整齊地落在了他的手裡。

「激光筆?」

這猶如電影中的一幕,令柳河銘吃了一驚,激光筆他自然知道,可是能做得這麼小巧,功率又大到能夠切割玻璃,他還真沒聽說過。

至少,民用級別肯定沒有這樣厲害的激光筆,這完全已經可以拿來做武器使用了。

這個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柳河銘畏懼的同時,心裏面也在思考這樣一個問題。

不管是他那變態的身手,還是從懷裡拿出來的裝備,這都不是普通人應該具有的,難道說,他招惹到了某些不能招惹的人物?

柳河銘明面上的財富,以及私底下的個人財富,總和已然超過了一百五十多億,在中國雖還算不上最有錢,卻也是金字塔最頂尖的人物之一。

金錢、資源、人際關係,這三樣東西到了一定程度,便會知道許多人一輩子也無法了解的秘密。

這種秘密,覆蓋了政治、金融、經濟、軍事等多方面……

例如在經濟上,提前掌握了一些秘密信息,不管是收益還是規避風險,都有極大的好處。

掌握了這些秘密信息壟斷企業,民眾在他們眼中就如待宰的肥豬。

故而,柳河銘才感覺到陳央很古怪。

說不出來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既不像政府或者軍方的人,也不像普通人士,他到底是什麼身份,柳河銘捉摸了半天,也沒猜測出來。

猜測不出來不要緊,柳河銘只有一個確定,那就是這時候絕不能招惹和反抗他。

眼見陳央用激光筆在玻璃上划了一個圓圈,正當柳河銘不解他想幹什麼時候,陳央竟然從地上撿起了一把手槍。

柳河銘倒吸一口涼氣,這人不會是想用槍把競技台上的俄國人給幹掉吧?

這要是真開槍了,把人在競技台上給殺了,就算是他也別想輕易下船。

思索到這樣的後果,柳河銘吸了一口涼氣之後,是渾身冷汗冒出。

「等等,您、您不能這樣!」

柳河銘趕緊開口阻止:「壞了這裡的規矩,我們就麻煩大了。」

「不,你錯了。」

陳央搖搖頭:「不是我們麻煩大了,僅僅是你的麻煩大了而已。」

單手退出手槍的彈夾,陳央從彈夾裡面取出一顆還未擊發的子彈。

黃澄澄的子彈看得柳河銘有些發獃,「您、您這是……」

事情好像有點不像他那麼認為,陳央把彈夾給退出來,難道不是打算開槍射殺那個俄國人?

下一刻,柳河銘就知道自己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取出一顆黃澄澄的子彈,陳央端詳了片刻,隨後視線望向下面競技台上的瓦紐沙,眼睛一動不動。

然後……

輕輕地,陳央隨手一揮,就像丟一個紙團一樣,輕描淡寫,毫不費力,明明看起來沒有用上多大的力氣,卻「颼」地一下產生了一道刺耳的破空聲響。

「噗!」

柳河銘睜著雙眼,駭然盯著競技台上剎那之間發生的一幕。

正把沈浪砸在地上虐待的瓦紐沙,突然後腦勺和額頭中央爆出一團血花,直愣愣站在原地,停止了虐待沈浪的舉動。

下一秒鐘,鮮血緩緩從後腦勺以及額頭中央的血洞中流出,高達兩米多的龐大身軀,猛地砸落在地上,發出「砰」地一聲巨響。

「怎、怎麼、怎麼可能?」

柳河銘猶如一隻鴨子被卡住了脖子似的,兩隻眼珠子都差點瞪了出來,已經被這匪夷所思的情形驚呆了。

一顆子彈,對,一顆子彈。

那個俄國人,是被一顆子彈射殺的。

可擊發這顆子彈的,卻並非是槍,而是一個平日里再怎麼幻想也想不到的東西。

是手!

柳河銘「嘎吱嘎吱」轉過僵硬的腦袋,把震驚的視線投在了陳央的手上。

空無一物,剛才還在的子彈已經消失不見,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真的還是人嗎?

腦海里浮現出這樣的驚懼猜疑,柳河銘用了最大的努力,才強行制止了自己逃跑的衝動。

該死,該死,和這個人呆在一起,簡直比和一頭老虎呆在一起還要危險和恐怖!

柳河銘在這裡驚駭,下面的觀眾其實也好不了多少,本來吆喝著殺死對方的呼聲,伴隨瓦紐沙的忽然倒地戛然而止,眼睜睜望著台上一動不動,鮮血流淌出來的瓦紐沙,所有人愕然呆住了。

上一刻還一切好好的,怎麼下一秒鐘就出事了?

瓦紐沙到底怎麼了?

倏然出現的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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