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狙殺(下)

劉忠義既然敲定了計畫,王信華作為下屬也不會反對,兩人躲在隧道里靜靜潛伏。

作為刑警中優秀的一員,儘管劉忠義都四十餘歲了,等了幾個小時也不見疲憊,就更不要說年輕的王信華了。

「劉隊,你說還要等多久?」

王信華低聲問道。

「怎麼,想上廁所了?」

劉忠義隨意道。

「呃,是有點尿急。」

來時喝了一點咖啡,此時王信華還真有點憋不住了。

劉忠義指了指旁邊牆壁,「你就在那裡將就一下吧,注意別弄出聲音。」

「好。」

兩個大男人之間也不用怕什麼不好意思,王信華直接了當走到牆壁邊,拉開褲鏈就準備解手。

「信華,等等,有人過來了。」

什麼?

王信華一驚,急忙走過去,「在哪裡?」

「隧道口子那兒似乎有人。」

劉忠義拿起紅外望遠鏡,遞給王信華。

王信華拿起紅外望遠鏡一看,果然在隧道口子邊,有一個人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劉隊,我們……」

「走,把保險打開。」

劉忠義沉著臉,掏出警用手槍打開保險,示意王信華跟上。

沒有廢話,王信華幾年的刑警也不是白當的,面對需要動用槍支的情況並不少見,立刻熟練地掏出槍支,跟在劉忠義身邊,朝隧道口子走去。

等兩人走近了,借著微弱的月光,可以看見一個約莫三十餘歲的男子,穿著一身白襯衫,戴著一幅黑框眼鏡,正一言不發地站在隧道口子一動不動。

「我們是警察,舉起手來!」

拿起手槍對準這個不明身份的人士,劉忠義與王信華不敢有一絲的大意。在這個時間段,一個莫名其妙的人來到這個荒郊野外,怎麼想都是一件令人懷疑的事情。

可是,令劉忠義皺眉的是,在他的呵斥之下,對方彷彿沒有聽見似的,仍舊站在那兒面無表情。

對,就是一種面無表情。

既沒有因為聽見劉忠義的呵斥而驚慌,也沒有其餘神色,一幅僵硬連皮肉都沒顫動的表情。

這個人很奇怪,不,應該說太奇怪了。

劉忠義有種不詳的預感,竟然使得他緊張了起來,這在他幾十年的刑警生涯里還是頭一次遇見。

「聽見了沒有?快點趴下舉起手!」

王信華沒有劉忠義那麼靈敏的第六感,他見這人一言不發,對劉忠義的呵斥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頓時嚴厲喝道。

然而,那人還是沒有動靜。

「你……給我聽到沒有?」

王信華怒氣有些湧上心頭,聲音陡然提升一個檔次。

「咔嚓……」

好似脖頸僵硬了許久,那人脖子轉動之間,駭然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出來,竟讓劉忠義兩人都感覺到自己的脖子陡然一涼。

無言無語,沒有一絲感情的雙眸盯著兩人,那人腳步一抬,居然朝他們走了過來。

「站住,立刻給我站住……」

一般而言,被警察拿槍指著,要麼是嚇得立即按照指示投降,要麼轉身就跑,哪裡會像這人一樣,聰耳不聞不說,還不要命一般朝警察走過去。

這種從未遇見過的情況被兩人給遇見了,居連劉忠義這個老警察都瞬間一愣。

但劉忠義立馬反應過來,眼睛一眯,手中的槍口微微下壓,對著那人的腿部就扣動了扳機。

「砰!」

彈頭脫膛而出,以超越音速的迅猛勢頭射入了那人的大腿。

「劉隊……」

王信華愕然,沒想到劉忠義毫不猶豫地開了槍。

可是接下來的一幕讓兩人瞳孔猛地一縮,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對面那個奇怪男子,在大腿遭遇了槍擊的情況之下,竟然毫不在意地繼續走過來,好似沒有感覺到子彈的衝擊力一般。

這種情況不要說聞所未聞了,連聽都沒聽過。

一股寒意在兩人心中萌生。

「砰!」

王信華腦袋一懵,劉隊居又開了一槍,這下報告該怎麼寫?不,應該不是報告該怎麼寫的問題了。

左右大腿各挨了一槍的那人,仍舊面無表情地在朝他們走來。更令人駭然的是,明明挨了槍,那大腿上竟沒有鮮血流出來。

「信華,快開槍,這人不對勁。」

詭異的情形讓劉忠義把所有的心思丟得一乾二淨,厲聲喝道之後,槍口抬起瞄準那人的胸口,打算一擊斃命。

「砰砰……」

連續五槍打出去,有三槍直接命中對方的胸口,有兩槍擊中肚子,這樣的狠厲槍擊傷勢,只要是人類就絕無法再動彈了,甚至會瞬間斃命。

然而……

被擊中的傷口不僅沒有流出鮮血,對方的身體連受到一絲影響的痕迹都看不出,還在堅定不移地朝兩人的方向走過來。

詭異無比的情形別說是王信華,就連老警察劉忠義握著槍支的手都顫抖不停。

「對準他的腦袋射擊!」

眼見射擊對方的胸口與肚子無效,劉忠義一邊後退,一邊瞄準那男子的額頭,猛地連續扣動扳機。

「砰砰砰……」

「什麼?」

劉忠義對自己的槍法一直很有自信,當年在同一期畢業的學員中排名第一,幾十年過去槍法也沒有放鬆,在二十米的距離上真正達到了指哪打哪的準確度。可他剛才連續幾槍瞄準對方的額頭射擊,卻被對方腦袋微微一偏,全數躲了過去。

在這麼近的距離上,有人可以躲得過子彈?

這是現實不是電影!

可事實殘酷的讓人發抖。

「你、你……」

王信華冷汗直流,眼看對方離自己越來越近,也顧不得其它,使勁扣動扳機朝著對方腦門射擊。

「砰砰……」

槍口火焰連續不停的閃動,後坐力使得手槍每打出一發子彈,都不由自主會向上偏移一下,可是子彈的軌道方向全都準確地射向對方的腦門。

縱使如此,令兩人心冷的是,對方彷彿能夠預料到他們開槍射擊的軌跡似的,只是輕輕一偏頭,就能輕易躲開射向腦門的子彈,簡直神乎其技。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兩人絕不會相信世界上會有人能如此輕鬆,就躲避開近距離手槍射擊。

「怎麼辦?」

王信華與劉忠義兩人還在往後退,可是卻已經沒有了能夠繼續射擊的彈藥了。

「信華……」

兩人搭檔已久,劉忠義的一個眼神王信華就明白了。

驟然間,彈夾射空之後,劉忠義猛地把手槍甩向對方的眼睛,同時身子一動,瞬息撲向對方。

而一旁的王信華,一等劉忠義把槍甩向對方,也立刻踏出幾步,衝上前去拿著槍柄砸向對方的雙腿。

一個攻其上身,一個攻其下盤,兩人之間的合作簡直天衣無縫。一般的犯罪分子遇到這一招,還沒有不被立即制服的。

「啪。」

可這麼天衣無縫的攻擊手段,對方只是手一伸,猶如拍打一個不懂事的小孩似的,一巴掌連人帶槍,「呼」的一下給拍飛出去。

同時右腳隨意一掃,沖向下盤的王信華避之不及,被一腳重重地踢在了臉頰上,登時幾顆牙齒混著鮮血被踢飛出去。

糟糕!

兩人的合力一擊居然被輕易打破,王信華與劉忠義兩人心裡一沉,都感覺到大事不妙。

就在二人砸落在地上想要掙紮起來時,忽然一道爆炸聲猛然響起!

挨了七槍都沒事的那人,隨意一下就把兩人擒拿攻擊化解的那人,腦袋猶如被一錘轟爆的西瓜,炸的鮮血腦漿四散橫飛,撒了地上兩人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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