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卷 現代都市奇談 第四百二十三章

伯符走進了店子,隨手關上了門。門上那塊「營業中」的牌子自動翻轉成了「休息中」的牌子。而下一刻伯符推開門出來的時候,這傢伙已經站在了上海徐家匯斜土支路這條比較幽靜的馬路上,而他身後的古董店也就自然而然地夾在了兩個店鋪之間,弄堂的出口處。

「啊,還是熟悉而親切的空氣,雖然這個世界沒有我的任何蹤跡,當然也沒有任何我熟悉的人的蹤跡。但是依舊有著故鄉的氣息啊。這真是太美好了……真是讓我感動得想哭,好!為了表示慶祝,讓我看看兜里有多少錢!這真是極好的!!!走起!!!」伯符掏出了口袋裡的日元,轉身就向著銀行走去——他準備兌換一點人民幣,然後就去樂呵樂呵來慶祝。

這傢伙成功地兌換了大約一萬元的人民幣,然後依舊熟門熟路地拐向了桑拿會所。在觀賞金魚缸選技師的時候,「223號」,「223」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伯符轉頭一看,是一個面目猥瑣的男人,而這個男人也同樣把目光轉向了伯符。

兩個人都笑了笑,那男人做了個手勢表示請,伯符也笑了笑,「還是歸你吧。大家都是出來玩的,換一個就行。」

「這位先生真是爽快,那我就不好意思了。」那猥瑣男人哈哈大笑著比了個大拇指——怎麼說天下嫖客是一家呢……

伯符出炮房下到櫃檯付賬的時候,恰好那男人也在櫃檯上結賬,兩個人互相笑了笑,然後伯符看著那男人出門開了車跑了。伯符一邊結賬,一邊也感應著空中傳來的陣陣氣息,「這幫小妖怪們掩藏氣息的能力倒是很不錯啊,不過這地方同樣也有著那些牛鼻子跟禿驢的氣息,不過好像還有其他不同的氣息來著!反正不干我事,管他呢。」

而在日本,伯符的店子依舊存在,只不過門上始終都貼著休息中的牌子,無論別人如何拍打,也不會有人應答,那些企圖闖空門或者喝醉的醉漢可以悲傷地發現——這家店子的所有窗戶或者大櫥窗統統都是「超級」強化玻璃製造的……

當伊東小姐某次打電話給伯符的時候,傳來的卻是電子應答聲:「機主出門搜尋貨源中,請耐心等待機主歸來。」

開在上海的古董店一個客人也沒有……不過伯符也沒有什麼不滿意——水電這些東西的話,這幢房子的水管跟電路會自動活性化接入電網或者水網以及下水管道進行嚴格意義上的「偷電」、「偷水」行為,最惡劣的就是伯符在寬頻網路上幹了同樣的事情——他又開始了「偷網路」的舉動……至於日常的吃喝這種事情么——要知道已經沒有了節操可言的妖怪是不會擔心這個的,用伯符的話來說就是,「上海到處都是錢,黑錢大大滴,只要稍微彎彎腰就可以撿到許多……」

伯符依舊經常去——應該說是每天去上海各處的桑拿場子,倒是非常巧合地經常遇見那次跟他挑中同一個技師的猥瑣胖男人,在兩個人第三次在某個桑拿場子里遇見的時候。這兩個傢伙終於開始搭話聊天,愉快地分享了桑拿玩技師的心得,然後交換了電話號碼,最後伯符豪爽地把兩個人的錢全付了。後來這兩個傢伙經常約好一起去玩場子,通常是交替請客。

這個名叫蘇虛的胖子就是伯符在這個世界裡談得來的第一個朋友——這傢伙倒是徹頭徹尾的凡人一個,平日里也沒什麼正經工作,販賣月餅票、各種票據、換外幣乃至於收各種購物卡這種黃牛行為就是這個胖子日常的生活來源——當然有時候伯符也能看見這傢伙跟著一個兩個面目和善但是內心兇狠的人來往。

伯符這一天獨自一個人去了酒吧,準備難得的一個人安靜安靜。這傢伙在吧台上叫了一杯純朗姆慢慢地喝著,聽著一邊鬼知道是啥的爵士樂,眼睛倒是四下里隨意打望。「這裡一點超自然的氣息都沒有……也是呢,整個中國最大的城市裡,妖怪的數量卻是用兩位數就可以全部標出來,倒是那些修鍊者的數量稍微多了點,大概沒超過一百,只有那些氣息不一樣的異能或者練武的練家子數量倒是超過了一千,但是跟整個城市裡二千多萬的人口相比不值一提啊。東京跟上海相比,那才叫真正的魔都吧……數量超過十幾倍……上海就連陰魂野鬼的數量都那麼稀少,厲鬼這類東西用一隻手就可以數清楚……倒是真有趣的地方。」伯符自己想著這些問題,手裡倒是沒有停,一杯接一杯的烈酒灌下去。

要說酒吧里的妹子也不少,但是絕大部分根本入不了伯符的眼——倒不是說她們難看,關鍵是化的那個見鬼的妝以及穿著的那種奇怪的衣服——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家酒吧的音樂風格與燈光已經完全變化成了電子樂,原本昏暗的燈光與爵士樂突然之間消失無蹤。

伯符搖了搖頭,一口喝掉了杯子里最後一點酒就準備離開。「又是這一套!真是一點意思也沒有!」伯符目光到處,一聲冷笑腳步一轉。

在一個凹進去的火車座裡面,幾個男女正在嬉鬧成一團,其中有個姑娘正要拿起自己的飲料喝的時候,一隻大手一把抓住了那個杯子。杯子被舉到空中,一個男人用平行的視線看著杯子里渾濁的飲料,「你很喜歡喝墨西哥鼠尾草為調料的飲料么!小姑娘。」這個男人居高臨下地問了一句。

「墨西哥鼠尾草!」

「他媽的!哪裡來的混蛋!!胡說些什麼!!」坐在一邊的幾個男人里卻直接有人吼了出來。

「喝了可以讓你直接昏迷過去的玩意……然後就可以撿屍體了么。」伯符看著面前那個有點清純的小姑娘,特地多說了一句話。這時候一邊的男人已經跳了起來,準備推推搡搡了——只不過一看是個身高超過一米九十的大漢,幾個小癟雞又畏畏縮縮地不敢動手,嘴裡倒是不乾不淨地叫得山響。

小姑娘倒是有點頭腦,她坐在位置上呆了半響,突然一下子站了起來,從伯符手裡拿過杯子,直接對著那幾個男人潑了過去,然後也不去管那幾個企圖拉著她勸解的所謂「姐妹」,直接拎起了小包就要出去。

那幾個男人不敢惹伯符,但是對潑他們酒的小姑娘倒是有勇氣招惹,他們之中有人就準備拉住那個姑娘。伯符嘿嘿冷笑:「不入流的小混混么……」然後不緊不慢地一人一記耳光抽倒,拉了姑娘一把揚長而去。

出了門姑娘想要致謝,伯符只是笑笑,揮了揮手然後直接轉身離開,準備去喝下一鋪……

一夜濫飲之後伯符大醉,用斜線行走法回到了店裡之後,憑著醉意拉過了一大卷羊皮紙,拿起了一支羽毛筆蘸著墨水開始胡亂寫字——一行行及其混亂的囈語就這樣出現在了紙上,一旦落墨之後,羊皮紙就迅速地變成了陳舊的黃色,而墨跡也飛快地變成了暗紅的顏色。

店堂里各種陰風呼嘯,天崩地裂,鬼哭狼嚎——僅僅局限於奮筆疾書的伯符與羊皮紙之間的二尺方圓,最後伯符將羊皮紙裝訂成一本書,胡亂塗鴉了幾個字上去,從這些鬼畫符里必須非常努力才能辨認出這可能是一本叫做《亡者之書》的玩意——這是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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